一名筑基初期男修指着她向身后两位筑基中期的男修说道。
那两位筑基中期的修士检查了一下她摊位上的物品,又带着审视的目光对着她一阵打量,紧接着便不由分说将她扣下。
“我们是戒律堂的执法者,现在怀疑你盗取同门物品,你得跟我们去一趟戒律堂。”
“几位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些符篆与阵法都是我自己制作的。”虽然来者不善,但司寇芷若还是试图与他们沟通。
“你一个炼气六层的修士,口气可真大。”戒律堂的执法者明显不信。
司寇芷若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摊位上的符篆与阵法充公,被他们强行押至戒律堂。
戒律堂负责管理和维护门派内部的纪律和秩序,处理弟子之间的纠纷和违规行为,从而确保宗门内部的和谐稳定。
司寇芷若被押到戒律堂执事面前,戒律堂执事是一个筑基后期的中年修士,他不悦道:“还没定论,谁让你们把她当成犯人押送了。”
“严执事,我们有证据能证明她盗窃同门物品,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严律训斥道:“谁给你的权利板上钉钉?你只是一个执行者,一切都要等审判后才能下定论。”
执法者一脸勉强道:“是,师兄说的是。”
“好了,送进去审问吧。”
执法者因严律的话放开了她,将她领到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位筑基中期的青年男修。青年男修抬眼看她,眼底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此女所犯何事。”
“她盗窃同门的物品放在交易坊市售卖,被我们抓个正着。”
“哦?可有人证物证。”
“物证便是这些符篆与阵法。”执法者将收缴的符篆与阵法取出。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举报者庞伟剑此刻站了出来,“袁师兄,此女所盗之物正是在下的。在下是一名符篆师,前阶段时间用符篆在坊市与人交换了不少阵法,现下人证物证俱全。”
袁闻邵点头,“既如此,那便定案吧。”
“且慢。”司寇芷若开口:“敢问这位师兄,我与你素不相识,且修为差距如此悬殊,我如何盗窃你的物品?”
庞伟剑以一种轻蔑至极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她,声音略带尖锐:“你就别装傻了,那日你送上门与我春风一度,事后我的东西便不翼而飞,你还好意思问?”
司寇芷若语气清冷,暗含薄怒道:“师兄莫要信口雌黄,我从未见过你。”
“你说没有便没有?”庞伟剑啐了一口,“不要脸的小贱人。”
“那你说有便有?空口无凭,请师兄拿出证据。”他随便一句话便想将她定在耻辱柱上。
“这种事情你让我如何拿证据?我该说什么,说你肤白貌美大长腿,我玩得十分尽兴?”
在场众人皆是男修,听闻此言都默默对视几眼,眼里满是龌龊。那两个抓她过来的执法者还低笑出声,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污秽。
男性对女性的性别侮辱,只会越描越黑,越争辩下去,对她越不利。
“袁师兄,小女可自证清白。”
“哦?”袁闻邵来了兴致,“你打算如何自证。”
司寇芷若从储物袋取出黄纸与妖兽血,动笔画符,一张低级风行符一气呵成,落笔完工。
在场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生怕错过一个细节。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惊艳带来的震撼中,其中庞伟剑最为甚之。他本就是符篆师,自然知道她这一笔的含金量,顿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如此璞玉实在是...
可惜。
这女修生得仙姿玉色又颇具天分,若非受人所托,他都想将她带回内门,好好调教一番。
“袁师兄请看。”司寇芷若呈上风行符,“我画的风行符与两位师兄收缴的风行符是否一样。”
画符就跟写字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有的风格,而她画的风行符也有着属于她个人独一无二的风采。
袁闻邵似笑非笑道:“确实一样,庞师弟这可怎么办呢?”
庞伟剑收回黏着在司寇芷若身上的视线,闷声道:“她自己会画符不能证明她没偷东西,袁师兄可以查看一下她每日行程,根本没有时间画这么多符篆,她每日出售的大量符篆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偷了我的库存。”
袁闻邵吩咐执法者去查看回溯镜,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玄天门作为仙灵大陆第一门派,门派各处都放有回溯镜,专门用于记录。
回溯镜中记录着她每天往返于各处,到处接任务,确实没有时间画符。
事已至此,司寇芷若还有哪里不明白。这是早就有人盯上她了,特意为她做的局。她拥有静止空间这件事不能暴露,那她便无法自证清白。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袁闻邵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司寇芷若的沉默做实了她的罪名,庞伟剑如释重负,终于可以交差了。
“盗取同门物品,需按照原物价值的百倍赔偿,还要受三下神魂鞭,以示惩戒。”袁闻邵定案。
神魂鞭是专门用来惩罚修士的一种酷刑,因为一般肉身上的折磨与疼痛并不能真正伤害修真者,只有直击修士神魂,才能真正叫人生不如死。神魂鞭还能毁人心智,让修士变得痴傻。
三下神魂鞭虽不致死,但对于低阶修士来说也是凶多吉少了,弄个不巧也许就废了。
司寇芷若被压至行刑台公开处刑,门派数道神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落在她身上。
台下还有不少修士观看,戒律堂经常会处置一些破坏门规的弟子,大家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这次处置的女修过于美貌,才引来了这么多人。
开始行刑,一名满身横肉的筑基男修手举神魂鞭用力甩下,只是在试力道,就引得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场面无论看过多少次,都习惯不了。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这一鞭下去会有多疼,估计三鞭下去,这女修也就废了。
满身横肉的筑基男修对准她,甩下一鞭。剧痛如洪水般袭来,瞬间穿透了灵魂,痛入骨髓。她的神魂在剧烈的颤抖中几乎崩裂,痛苦如同绳索一样紧紧缠绕着神魂,每一鞭子下来都带来无尽的折磨与撕裂。
执法结束,三鞭已落。
承受过严酷刑法的她就连呼吸都变得浅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仿佛失去了生机。
戒律堂中袁闻邵与庞伟剑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他们都知道此女算是废了,以后修炼怕是无望。袁闻邵特意叮嘱行刑者下重手,不能让人死了,但也绝不让她好过。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谁让她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但与资源前程相比,一个美人又算得了什么。
司寇芷若刚在摊位赚的灵石也被收走了,她现下身无分文,也没人愿意送她去炼药堂。她身上干干静静不见伤痕,实则五脏六腑皆受到重创,根本直不起身。
她人不能动,神识却很清醒。他们不想她死,只想打残她,所以没有对她下死手。而她的神识比一般炼气期弟子强上许多,所以她并没有被他们打残,只是受了重伤。经过调养,还能恢复如初。
龙鼎峰,神无虞将布满裂痕的墙壁恢复如初。他从未见过如此倔强之人,都这样了她也没想过要寻求他的庇护,继续留着这面墙只会彰显他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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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芷若现在身无分文,无法用灵石灵药修复伤势,就算去静止空间也只会耽误病情。她用了一张传音符,孟悦妍从未像今天这么快,不稍片刻便出现在她眼前。
“悦妍师姐,可以送我去炼药堂吗?我免费帮你做十个任务,二十个也行。”
孟悦妍看到了她行刑的全过程,知道她已经废了。她对这个师妹的感情很复杂,小时候嫉妒她长得比自己好看,长大以后又看不惯她比自己更刻苦努力。后来那人来了,也是第一眼先看到了她...
她见不得她过得好,但也不想看着她死。
“好,那就二十次。”
“多谢悦妍师姐。”
司寇芷若知道她不会看着她死,就像她也不会看着她死一样。她们之间的羁绊,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孟悦妍有金丹师傅庇护,她将人带走,没人敢多说一句。
她将人带到炼药堂外,临走前给了她一袋灵石,“借你的,记得还我。还有,好好活着。”
司寇芷若眼眶微红,此刻她多么希望她们是如家人一般的挚友,在这个危机重重的世界,能相互取暖。
但理智告诉她,这永远不可能。
“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孟悦妍走后,是阿绿将她抬了进去,在安伶洁的治疗屋加了一张床。
阿绿喂她服下一颗修复丹,才道:“芷若,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叫司师兄过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因为是公开处刑,所以她犯错的事情已经通报各处。阿绿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芷若自己会画符,也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修复丹价值不菲,已经背负巨额债务的司寇芷若暂时无力偿还,她哑声道谢,将他的好默默记在心底。
司时浔很快便来了,他护住她的心脉,一股灵气涌入她的体内,反复几次后,她的内脏渐渐修复并回归到原位。
“内伤好养,神识却没那么容易恢复,最起码要静养三年。”司时浔迟疑半响,斟字酌句道:“当药童的事情,就此作罢,你好好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