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泽思考却月阵的时候,系统斥候突然发来预警,苏泽又看向空中,只见自己那头猎隼在低空盘旋,他立刻抽出配剑道:“有骑兵接近,准备接敌!”
于谨已经习惯了担任苏泽的副手,这段时间苏泽总能提前预警发现敌人,于谨立刻将准备接敌的军令传达下去,又安排通知后军,张开骑兵队列。
苏泽不由的感慨,于谨这样的名将就是好用。
于谨刚从军的时候,综合能力大概和苏林苏静这样的橙色随从差不多,在专业军事技能上还不如橙色随从。
但是现在于谨已经能帮助苏泽分担细碎的军务,将苏泽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还能帮着苏泽布置常规的战术动作。
没有于谨的时候,整个军队的安排事无巨细都要苏泽亲自操心,有了于谨之后苏泽只需要将战术意图布置下去,于谨就能转化为排兵布阵,这就比只能被动执行军令的橙色随从强多了。
苏泽又开始想护送族人前往秀荣的慕容绍宗了,也不知道这位在历史上挡住了宇宙大将军侯景的北齐名将,培养起来又是什么样的水平。
但是当一名手持北魏军旗的斥候冲出来,大声喊道:“奉武川镇将楼破羌之命,迎接李大将军!”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是武川镇将麾下的军队,苏泽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派人上前查验对方身份后,这让放这队斥候来到自己的面前。
在白道城的时候,苏泽用【腐化的西域行商】从停歇在白道城的波斯商人口中打听到,柔然人包围了武川,虽然苏泽也知道柔然人没有攻城器械,应该打不下武川,但依然向李崇报告后前行开拔。
出了白道这么久,才遇到了武川派出的斥候,苏泽也担心武川出事,连忙问道:
“武川怎么样了?”
这名斥候立刻说道:“怀朔杨镇将派遣军主贺拔允救援武川,在武川城外大破柔然联军,如今围困武川的柔然人已经撤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苏泽身边的于谨终于露出笑容,这是他们进入北境以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贺拔允?
贺拔三兄弟中的老大?
也对,怀朔是西三镇的都督镇,怀朔镇将杨钧也兼任西三镇的都督,他派遣出身武川的贺拔允带兵救援武川,也算是用对了将领了。
贺拔度拔和其三子,在六镇之乱前期可是关键人物。
在苏泽穿越前的历史时间线上,贺拔度拔在六镇起义时期,带领三子救援怀朔镇大都督杨钧,联合独孤信杀死贼王卫可孤。
贺拔度拔旋即身死,三子投奔尔朱荣,成为其麾下重要将领,在北魏末年到西魏北齐争霸的历史舞台上,都上演了精彩的演出。
三子贺拔岳的军事和政治才能,并不在高欢之下,如果不是贺拔岳突然身死,那和高欢对峙的就不是宇文泰而是贺拔岳了。
没想到自己一进武川,就听到了历史上有名的贺拔三兄弟的名字,这趟北境真是的来对了!
苏泽来北境,不是来“集邮”这些名将的,他现在也没有资格招揽贺拔允这些人。
能招揽到一个慕容绍宗,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如今六镇还没乱,贺拔家这种世代在六镇的豪帅,他们的根基都在六镇,家族几代人都在六镇经营,根本不可能投靠苏泽这样一个小小羽林校尉,要投靠也要是骠骑大将军李崇这样级别的。
但是不妨碍苏泽来六镇是为了刷声望的。
之所以六镇乱了之后,贺拔兄弟这种当地豪帅纷纷投靠尔朱荣,就是因为尔朱荣有钱有粮有地盘,同时还有声望。
别人为什么不远万里投靠你,还不是因为你有名望,别人觉得投靠你有未来吗?
这也是苏泽冒险在平城大破柔然人,还要在白道城垒京观的原因。
京观会随着过往商人的嘴,将苏泽的事迹传遍恒州和六镇。
等到日后六镇乱起来,苏泽如果有机会再来六镇平叛,那时候就有人会主动投靠他了。
至于另外一个目标,那自然是在六镇安插随从了。
只要安插足够的随从,那苏泽返回洛阳之后也能得到六镇的最新情报,方便他在洛阳布局。
苏泽也让人举起自己的旗帜,对着迎接的武川斥候说道:“吾乃李大将军麾下先锋,羽林屯骑营校尉苏泽,伱速速返回武川,请楼镇将准备迎接大将军!”
斥候立刻骑着马离开,抢着去通报镇将得到这份功劳,苏泽则下令恢复正常的行军队列,加快速度前往武川城。
——
“朝廷大军来了!朝廷大军来了!”
这名武川斥候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报告着朝廷大军抵达的消息,正在城外驱赶流民的高欢听到消息后也看向南方,司马子如和侯景也来到高欢身边,众人脸上都露出笑意。
可是这笑意还没持续多久,武川城内突然冒起了黑烟!
司马子如回头一看,脸色瞬间惨白,他向着高欢说道:“贺六浑!快看!城内着火了!是镇仓!”
侯景的脸更白了,他本来听说相识的军士被派去守卫镇仓,他还觉得这是个好差事,还曾经动过念头想办法通关系调过去,要不是听了高欢的话才打住,如今镇仓失火,那看守镇仓的军士就算是现场不死,也要被追究军纪处死!
侯景只觉得冷汗从后背上冒出来,自己刚刚立下战功,就差点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他看向高欢,更加坚定了抱紧高欢大腿的想法。
但是高欢看着从黑色浓烟变成红色火光的镇仓,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虽然预料到镇仓会出事,可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这么狠!
镇仓里的粮食,名义上是用来赈灾的粮食,同时也是李崇大军的军粮,武川城内的那帮豪帅们,竟然就这样付之一炬?
这一把火,随之烧掉的还有武川城外这些流民们生的希望。
看着冲天的大火,高欢心中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