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轩。
“郑源镇令求见!”
郑源?三皇子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郑源是云水镇镇令,负责管理整个云水镇的大小事务,也是由三皇子管辖。
郑源恭敬地弯腰行礼,说道:“拜见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依旧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书卷,书卷上洋洋洒洒记了好几十人,均是求见三皇子为了和新的布纺厂合作的。
江朔自从命人以五皇子的名义炸了布纺厂后,新建的布纺厂比原来更有序,更有规模,收入也更可观。
换了个管事的,所有协同的人都要重新选择,就连镇上的镇令都来分一杯羹。
三皇子懒洋洋地问道:“所为何事?”
郑源连忙说道:“殿下,小人是云水镇的郑源啊,听闻殿下要管理新的布纺厂,小人的弟弟郑波乃是镇上最大的种棉花的地主,小人斗胆请求殿下,可否让我弟弟为布纺厂提供棉花呀。”
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说道:“云水镇?镇上的呀!”
见了如此多的人,三皇子早就已经失去了耐心。
郑源脸色微变说道:“殿下,小人的弟弟在镇上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种植棉花那是一把好手。”
三皇子不耐烦地拜了拜手,“行了行了,一个小镇上的地主,也能用有头有脸来形容吗?”
郑源满脸涨红,:“殿下,小人……”
三皇子再也没有看他,“下一个!”
郑源咬咬牙,只得无奈地退下。
多年来,云水镇与清风镇毗邻而存,可三皇子对两镇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向来厚此薄彼。郑源心中本就积聚着一股怨气,长久不得抒发,今日这一番奚落,郑源心中一个想法缓缓升起……
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从早到晚都不曾停歇,一直持续到深夜,三皇子才终于摆脱了这些人的纠缠,得以休息片刻。
躺在榻上,三皇子思绪翻涌,不禁想起了那天和墨妃的对话。
“妾身有大皇子的一个致命把柄,三皇子可还记得私炮坊一事?”
三皇子对此事印象颇深,据说是五皇子建来造反用的,当时他就觉得很蹊跷。
“三殿下,其实这私炮坊并不是五皇子真心要建,而是江朔的人使了计谋让五皇子去建。这表面上看着像是五皇子的,可实际上背地里都是江朔在暗中运营。”
三皇子听了,脸上露出怀疑之色。
墨妃见三皇子不信,继续说道:“殿下,妾身可没有乱说呀。妾身的丫鬟亲眼看见是一个叫逸尘在负责运营。您若不相信妾身的话,大可以去长信宫那什么逸尘的住所去瞧瞧,妾身相信在那里一定能找到私炮坊的印章来证明妾身所言非虚!”
现在正值半夜,如若同那墨妃所说,正是那私炮坊偷偷运营的时候。
深夜时分,他决定亲探私炮坊!
当他来到私炮坊附近,小心地观察着,果然发现里面灯火闪烁,人影绰绰,显然是在偷偷地运营着。
那墨妃说的竟然没错!
再看那人,果然是墨妃所说之人!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紧接着叫来一个轻功极为出色的手下。
“你悄悄潜入长信宫的下人住所里,给我仔细找找,看有没有私炮坊的印章。”
“遵命!”
那手下领命而去,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过了许久,手下悄然返回,手中拿着一个包袱。
“殿下,下人住所有一处极为特别,进去后我便找到了这个。”手下打开包袱,里面果然露出了那枚印章。
逸尘现在正在私炮坊,住所果然没人!
这个把柄果然够大!
江朔这次你可得认栽了!
次日,朝堂之上。
待江朔踏入殿中,三皇子突然看向皇帝,故意高声问道:“父皇,儿臣请教,私造军火该当何罪呀?”
皇帝不知三皇子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回答道:“那自然是大罪!”
三皇子闻声一笑,转而看向江朔。只见江朔面无表情,甚至嘴角还隐隐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暗自思忖:“这江朔可真沉得住气啊。”
“上来吧!”
三皇子神色严肃地带着一个村民来到殿中。三皇子朗声道:“父皇,此村民曾看见私炮坊夜夜灯火通明,疑心有人在暗中运营。”
皇帝不知为何突然愣住了。
三皇子将那一幅幅文武百官的画图依次在村民面前铺展开来,冷声道:“你仔细看看,谁经常出入私炮坊,可要看仔细了。”
那村民的目光在这些画图上快速扫过,仅仅一瞬间,他便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江朔的画像,大声道:“就是他!我绝不会认错!”
三皇子看向江朔,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胜券在握。
皇帝的面容忽然间舒展开来,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眼中毫不生气,而且竟然满是欣慰之色,夸奖道:“哈哈,吾儿果然聪慧,洞察力非凡呐。”
三皇子十分困惑,思索道:“怎么会这样?父皇怎么能如此平静,甚至不生气呢?”
皇帝接着缓缓说道:“其实,朔儿早就提议私炮坊在军事上大有用处,朕早已应允将其交给他运营,只是尚未告知众人罢了。”
他的内心如同被重锤猛击了一般,懊悔如潮水般涌来。“我怎么如此冲动!”于是急忙话题一转,“皇兄,听说那私炮坊里可都是火药啊,你一定要多多注意安全啊。”
江朔打趣地说道:“三弟啊,瞧你对这私炮坊如此关心,不如替为兄暂管私炮坊吧。”
三皇子一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连忙摆摆手说道:“哎呀,皇兄,你可别打趣我了。我自己那布纺厂都还管不过来呢,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他虽然不知道江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从布纺厂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江朔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忽然间严肃起来,“说道布纺厂,确实有一些问题。近日我听说,送往云水镇的布出了问题,镇上的人都陆陆续续出现了皮肤病,三弟,这你可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啊。”
这简直就是无凭无据的诬陷!
三皇子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我……我并不知晓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