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轩。
“事办妥了?”三皇子问道。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宫中已经传来了。这个枯荣大师也是我亲自找来的高僧,绝不会有问题!”
辛奇思微微倾斜着身子,一脸谄媚。
他想来爱好这些事。
这玄学占卜,他是接进痴迷,喝茶吃饭都要算上一卦。
只是这枯荣大师确实有些名头,这次他是借了三皇子的名才将他请来,否则是见一面也难。
三皇子也有些兴趣。
“来人,去把这个枯荣大师给我找来!就说我三皇子要见。”
“是!”
果然,这皇子的威力就是非同凡响,不出半个时辰,传闻中的枯荣大师便登门而入。
果然是个算命的瞎子,年约五旬,面容清瘦。
身着一袭陈旧却整洁的灰色长袍,长袍上还有着若隐若现的补丁。
“草民叩见三皇子!”
明明看眼睛看不出方向,此刻却正正好好地拜向了三皇子。
“平身吧!”
“听闻你懂些玄学?”
大师甚是谦逊,言道。
“世间之诸般现象皆存有可循之迹,因果循环,乃千古不变之理。”
“吾既已望见那因由之所在,自然亦能推测出那结果之端倪。”
这话乍一听有些拗口晦涩,可仔细一想,兰因絮果,破有道理。
三皇子还是没有盲目相信,“果然是大师!句句在理!”
“不过……”
“大师可能看出我的因果?”
他试探道。
“心中原有心结羁绊,现今却已豁然开朗,实则只是一场徒增烦恼的乌龙事件罢了。”
乌龙?
因为江朔的三言两语把随便的一个陌生女孩当作亲妹妹!
这不是乌龙是什么?
豁然开朗,意思就是两人的关系甚是圆满?
“哈哈哈!”三皇子大笑,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快!快去把毕如仪姑娘请来!本王有话对她说。”
事不宜迟,有这等神人的肯定,他还等什么?
恨不得现在就把毕如仪纳入房中!
辛奇思也看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很是自觉地退下。
他带着枯荣大师走出宫门,正值毕如仪踏进宫门。
两人交错。
“咦?是她?”
在宫中唱戏的那个姑娘?
精致的面容,白皙如雪的皮肤,澄澈如湖水的眼眸,灵动而明亮,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微微上扬时,如春风般和煦。
那次宫中宴会,他本是听不懂戏曲,皇帝设宴,他被迫坐了许久。
晕头转向,四肢酸痛,便来到中散心,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突然。
他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隐蔽的大坑里!
这坑是园林工匠们为了布置景观挖的,还未来得及填上。
他在坑中挣扎,却怎么也爬不出来,身上的官服也变得狼狈不堪。
他万分焦急还很尴尬,正巧毕如仪路过此处。
她听到坑中的动静,好奇地探头张望。
“大人,还好吗?”
她看见在坑中的辛奇思像是有些担心。
“您先等等!”
不一会,她找来了绳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辛奇思拉了上来。
他看着毕如仪,心中满是感激。
“哦!你就是唱戏的那个姑娘!”
毕如仪微微点头,轻轻一笑,便离开了。
从此,他记住了这个善良的姑娘。
只不过他生性沉闷,是绝不会主动找人来园子里唱戏的,若是找了那就不是他了。
所以他日日思念那个姑娘却一直不曾相见,再见到其他姑娘也都是过眼云烟,差点意思。
今日,竟然在这见到了!
“姑娘?”他轻轻地叫住毕如仪。
“你可还记得我?”
毕如仪凝视着眼前之人身上所着的那身官服,其色泽鲜亮,绣纹精美且规制严谨。
她知晓,此人定然是高官。
莫非是什么时候给他唱过戏?
她行了一个礼。
“还记得大人。”
他欣喜万分,“能否问姑娘一个芳名?”
“毕如仪。”
毕如仪?
这不是三皇子找的那个姑娘?
难道她现在已然是三皇子的人?
到了司空府,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就听见门口有人来找枯荣大师。
这消息果然传的快。
三皇子找这大师,又传播消息,为得就是能引起各个官员的注意,趁机打探一些他们不足以外人道的秘密。
如若是江朔来,那便是更好了!
只见那来者面容憔悴,双眼无神,脚步虚浮,仿佛一副肾虚体弱的模样。
枯荣大师抬眼一瞧,便不禁哑然失笑,而后缓缓说道。
“观公子之态,便知其深陷人间琐事之中。”
“这世间诸多纷扰,归根结底,无非便是财与色这两个字罢了。”
“依老衲之见呐,在其身上,桃花之缘怕是占了主导,而钱财之利则为辅助之因。”
来者听闻枯荣大师的这番话语后,脸上顿时浮现出极为高兴的神色。
他连忙不住地点头,口中连连夸赞道:“大师所言甚是,真是字字珠玑,说得太对了!”
这才似乎才放下了心中的某些顾虑,终于肯提及正事了。
他神色郑重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需要严格保密。”
“我也是因为听闻大师您高风亮节,德高望重,才愿意与您相谈此事的,还望大师您一定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枯荣大师面容平静而威严,微微颔首,郑重地点头答应道:“施主放心,老衲自当守口如瓶。”
来者开口询问道:“枯荣大师,不知您可认识当朝的三皇子?”
枯荣大师神色自若,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刚才已然见过,只是沉稳地回应道:“老衲自是知道。”
实际上,正是三皇子将他传唤至宫中的,只是枯荣大师此刻并未将此情况明言罢了。
于算命一行而言,众人皆存有一则行规。
倘若有人前来询问有关另一个人的情况,那么十之八九乃是前来寻仇或是设套的。
毕竟,要是真心为别人祈福,早就前往寺庙烧香去了,又怎会特意来找算命之人呢?
来者忽然开怀大笑起来,说道:“不熟好啊!如此一来,我便能放心地说了。”
此时,两人身处屋子之中,说话的氛围极其隐秘。
来者接着说道:“三皇子近日和一个戏子的行为极为密切,看样子恐怕是要纳这戏子为小妾。”
“明明是我先认识这小戏子的呀,最开始这戏子还没成名的时候,我在她身上可是砸了不少钱呢。”
“怎么到了如今,她怎能就这样转身嫁给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