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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飞鱼服,绣春刀

    这个关键人物,就是李景隆。

    原本背后策划者打的算盘,是借机把玉茗作为礼物进献上去。可朱元璋年岁已高,力不从心,朱标又不好美色这一口。

    于是,他们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李景隆,巧妙安排了李景隆与玉茗的偶遇,通过操控李景隆的日程安排。

    他们原以为对李景隆的控制是十拿九稳,而李景隆也确实对玉茗有了几分情意,直到今天还想着纳她为侧室。

    未来的计划是,借助李景隆接近朱元璋的机会实施刺杀,或者利用他的弱点,在关键时刻迫使他倒戈。

    但他们没料到的是,李景隆的正直和固执超乎想象。

    这家伙自认为是正人君子,总保持着某种界限,时间一长,连玉茗都对他生出了厌倦之情。

    哪怕李景隆相貌英俊,家财万贯,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爵位,深得朱元璋信任,可在玉茗眼里,他不过是油腔滑调罢了。

    更别提李景隆经常外出带兵操练,几乎整年不在京师,这让别人有机可乘。

    这时,第二个变数横空出世——朱寿。

    短短三天内,他办成了他们多年都无法做到的事:替玉茗她们赎身。

    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玉茗就已经随朱寿而去。

    朱寿这才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但了解越深,疑问越多。

    朱寿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寿州那家店铺开业就跟蓝玉扯上了关系。

    京师的开业更是荒诞,他们设了个局,本想引李景隆上钩,结果却意外钓出了应天府尹和魏国公这样的大人物。

    这让幕后黑手起了新念头,让玉茗接近朱寿也不错,毕竟朱姓可能意味着他是明朝皇室后裔。

    这也正是玉茗想要接近朱寿的原因,她演技高超,一笑一颦都能让人沉迷,那美丽的面具下藏着她的小心思。

    朱寿曾几度疑惑自己的魅力,但在玉茗离开前的那个晚上,他明白玉茗更多是对他的好奇和内疚。

    至于因为一首诗词动心,对她们这种人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拒绝呢?”玉茗抬头盯着那黑衣文人问。

    “代价五年前就定下了,你不过是个戏子,难道真喜欢上那小子了?”黑衣文人敲了敲桌面,提醒她别忘了自己是谁。

    “我不想连累无辜。”玉茗对朱寿的歉疚由此而来。

    “无辜?他无辜,你们就不无辜?”黑衣文人讽刺地笑道,“当年朱家起事时何曾想过无辜?株连九族时,那位暴君考虑过你们的感受吗?”

    “飞鱼服,绣春刀,他们是锦衣卫,你还没猜到你老板的身份?”黑衣文人扔下一具锦衣卫的尸体,残忍的样子吓得玉茗往后缩。

    玉茗咬紧牙关,这些她心里有数,可朱寿和他们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她说不清楚。似乎同样是利用,朱寿对她更加尊重。

    他看起来年轻,心思却成熟得像四十岁的老成之人。

    她看不透朱寿,正如她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你私自离开绣楼的事情我们就不再追究了,你能得到锦衣卫的保护,说明在那人心里你还有点地位。估计不久就有其他锦衣卫来,你就借此机会回去。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朱寿,至于是杀还是留,等待我们的进一步指令。”

    黑衣文人下达命令。

    玉茗紧握着手中的卖身契,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变化。

    渡过江,便进入了扬州府的地界。

    蒋瓛从船上牵出两匹马,走向岸边等候的朱寿。

    经过一路的颠簸,朱寿已不像启程时那般急切。

    几个时辰已过,即便现在赶去,玉茗很可能早已落入敌人手中,他们或许早已撤离,这次行动极有可能扑空。

    “这么说,玉茗是明教的人?”朱寿见蒋瓛来了,不禁发问。

    “明教和白莲教。”蒋瓛回答,至少他从那些人身上的线索都指向这一点。

    “明教和白莲教,两者有何区别,又怎么区分?”朱寿对宗教实在不懂,他只知道儒释道,其他的也就是耳闻而已。

    “不必区分,都是同样货色。”蒋瓛直截了当,他们锦衣卫可没空理会这些教派的细枝末节。

    都是被老朱禁止的宗教,谈何高低?主要是因为明教与大明同名,很多时候只好用白莲教来替代这类宗教的称呼。

    “玉茗要是落在你们手上会怎样?”朱寿问。

    “殿下不会想知道的。”蒋瓛眼神变得冷酷。尽管锦衣卫对付男性囚犯居多,但女性囚犯也有,而且下场往往更为凄惨。

    朱寿闭上眼,事情似乎正超出他的控制范围。这意味着他必须救出玉茗,并且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才能让她摆脱苦海。

    难怪那晚玉茗心事重重,那时她已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急着离开,是害怕自己失控动手,还是担心什么阴谋会波及到他?

    为什么不说明白呢?

    “真是让人费心。”朱寿叹了口气。

    “店里的其他四位女子,你们调查过吗?”朱寿骑上马,问蒋瓛。

    “这四位也都是从前获罪官员的家眷,有的在蹒跚学步时就被送入教坊司,有的则是因其他案件牵连,但都是出身显赫,殿下眼光独到。”

    “最后一句多余了。”

    朱寿严肃地说。洪武年间的四大案,朱寿也略有耳闻,除了尚未发生的蓝玉案,还有持续十年的胡惟庸案,以及“空印案”和“郭桓案”,波及甚广。

    那时教坊司的女子大多来自这些家庭。

    要知道,老朱杀了好几万官员,教坊司的规模自然不容小觑。

    该如何处理这些女子的问题,他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帮我给父亲捎个信,说教坊司已被明教彻底渗透了。”

    能让玉茗成为花魁,教坊司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为了让她成为赚钱的工具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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