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放亮,露水结在精修细剪的珍奇花卉上。
呼吸都透着白烟。
奉天门御道上,一行垂头丧气的两部官员,人人开着胯,艰难地维持大臣体统。
一步步往承天殿走着。
“赵大人,张大人,你两部官员为解殿下心疾,一大早甘愿受板子,可真是忠心体国啊!”
看着步履蹒跚的江南官员和湖广官员,李善长端着一碗热茶,乐的眉毛都飘起来了。
阴阳几句是必须的!
好家伙,劝太子爷圣王,太子爷先让你们圣王一把!
太子爷不愧是我淮西猛夫的种,够硬!
看来之前太子爷一直在隐忍,直到这次背痈发作才显露真龙本性。
又高又硬!
“哟,赵大人,您两部官员自愿加班加点为国奉公,连太子都亲自赞扬了,实在令在下佩服!”
武将班列里,徐达也忍不住出声。
以往都是淮西派被这些江南文官压着打,生怕触怒他们被一封封言辞刁钻的奏折淹没。
今天是何等的扬眉吐气?!
太子爷干得好!
所有淮西派内心都恨不得吼一句。
“汝等莫要以为是好事,陛下不会放任太子破坏礼法的,礼法乃我大明根基!走着瞧!”
张廷玉气的白花花胡子一阵颤抖,大声吼道。
其他两部官员此刻连争的心都没了。
满脸惨然。
每天凌晨四点上班,没有休息日!
今后的生活该是何等绝望?
金水桥之南。
百官各自按照品级排好位次。
“鸣鞭!”
啪!
掌礼太监一声朗喝:“文官由左掖门入,武官由右掖门入!”
“入奉天殿!”
文官武将步伐庄严的徐徐入内,朱标也迎来了到大明的第一次朝会。
...
“太子真是这么做的?”
此刻,乾清宫御道上。
一架龙辇缓缓前行,辇上的老朱笑得嘴都可不拢了。
“这帮江南文官,今天算是见识到标儿的狠辣了吧,咱老朱的种,岂会有一个好惹的,如此不仅敲打了这帮文官,还让淮西派们长了个见识,标儿威望大增!”
想到这里。
老朱心里比三伏天吃冰块还要痛快!
“往日的标儿,面对百官逼迫只会退让...”
“这固然有了仁君之名,可坐稳天下仅仅仁君是不够的!”
老朱眸色阴沉的喃喃着。
历史上他多次批评朱标,就是批评他太过仁慈软弱。
这种软弱,才是让老朱担忧的根源。
历代守成之君可以仁慈,可以平庸,但偏偏不能软弱!
可今天看来...
只要给标儿机会,他岂止是不软弱,简直是狠辣!
如此才能恩威并济,镇得住那些淮西猛将。
这样的标儿,距离真正坐稳天下就只差一把利剑了...
一把由他自己班底,手段,麾下人才所锻造的利剑!
...
奉天殿上廊金台上。
门楯间列‘大汉将军’,浑身金甲熠熠!
钟鼓司奏乐起。
御道左右及文武官员身后,各有校尉握刀站立。
作为监国太子,朱标坐在御座下的锦塌。
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真实历史上的大明开朝。
“陛下驾到!”
一声朗喝。
丹座后一位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天子冠的老者,龙行虎步的走上御座。
那双深邃的眸子,睥睨殿内所有人。
啪!
太监再次鸣鞭。
文官自北向西,武官自北向东上,齐齐进殿,一拜三叩之礼!
公侯、驸马、伯则自成一班站在旁边。
“这是什么?”所有人都注意到,太子爷手中拎着一个木盒,不知道装的什么,手里还攥着厚厚一沓明黄色纸张,都是以一当千文的大明宝钞!
“宝钞?太子爷为何要拿着宝钞上殿?”
文武官员心头疑惑。
果不其然。
座次刚定,朱标便起身看向老朱:“父皇,儿臣有一物要献!”
“哦?”
老朱眸色异然,也早就发现了朱标手中木盒子。
只见朱标打开木盒,其中竟然是个个一寸大小的木块,木块上刻着不同文字。
这是刚去工部命令那帮技术人员搞定钢铁厂和铁模铸炮技术时,顺手让他们给自己打造的一副小玩意儿。
“此物名为麻将,由儿臣麾下匠人所制,可锻炼脑力,会和文武,不如由儿臣当庭为您演示一番?”
朱标笑着唤来几个太监打开麻将,又对着徐达、李善长、蓝玉等几个勋贵招手。
“几位国公可否上来助孤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