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人口买卖这么大的事。
知县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他不会亲手参与罢了。
朱标心中冷笑着。
而自己要查的大事,正巧也是人口贩卖。
正是那些地主老财,将平民百姓逼的活不下去,只能卖儿卖女。
卖掉的儿女原本是社会的优秀生产力,结果全被送进了道观,成了隐匿人口。
这就是如今江西最大的问题。
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竟然送到了自己手上来。
左右也没有其他案子。
朱标就坐在公堂中静静等着,目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一对,此时脸上挂满了小珍珠,眼圈发红,犹如脸上开了一朵朵粉色玫瑰般,我见犹怜的姐妹花。
她们也一时吓懵了。
本来按照家中长辈所讲,这样做定能获得太子殿下信任。
却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对自己二人的姿色没有半点动容。
竟然将自己连座抓了起来,一并审判。
二女年纪实则不大,一位十九岁、一位十八岁。
放在明代民间,十八九岁未出嫁的少女已经不多。
但此时姿色却都是在最完美的时刻,放在朱标这个现代人眼中简直是绝品萝莉。
这不得好好欺负一下?
不过朱标并不急,只是等着一个个案犯抓到现场来之后,才让两方递上庭堂证供,一板一眼的开始审案。
“王员外,玄明观的道长状告你贩卖人口,可有此事?”
“殿下,老夫乃吏部五品随员致仕,返乡之后一直以耕读传家,哪里能参与这等恶事啊。”
“哦?玄灵道长这边有没有话说?”
朱标目光又挪过去。
“殿下,名单上有他,而且我玄明观中有十多位孤儿都可自述经历。”
玄灵哭哭啼啼的小声说道,又指了指王员外。
“正是前年,在河西县那场水灾之中被逼得活不下去,王家趁机提高粮价,他们父母才不得不将他们卖给王家的。”
“带证人上来。”
朱标也不急,就这样一桩桩的来回审判,给他们来个心服口服。
半晌之后,锦衣卫将证人和证据带上。
这证人和证词一对上,王员外当场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祈求起来。
“殿下,老夫一时不慎,就让家里做出这样的事,老夫愿削去恩荣,请殿下饶恕老夫之罪啊。”朱标这时换了脸色,温声安抚道。
“王员外,你也是毕生为朝廷奉献的致仕官员,孤自然不会做这样绝情的事。”
“只是嘛,你要交代出你身后这些人究竟还有哪些证据确凿贩卖过人口的,孤好一并拿了,也有个由头对你从轻发落呀。”
“殿下!我知道了,我手中有他们的证据,还有证人。”
“李家、秦家、何家...”
不一会儿,王员外就交代出了一大片人。
然后朱标继续开始审问下一个人。
现场被抓来的所有乡绅都知道,这一次是彻底躲不过去了。
下一个被带来时索性直接认罪,省去了朱标审问的功夫。
足足十七八家乡绅在当地都是名声显赫,许多人心中还抱着侥幸心理。
法不责众,太子未必会将自己怎么样。
结果下一刻。
朱标的话就让他们心凉了半截。
“无故贩卖人口为奴,在我朝大明律中,定罪是徙三千里!”
“鉴于他们情节恶劣,本太子再加上一条,凌虐民间百姓,就定个满门抄斩吧!”
满门抄斩!
原本还心怀侥幸了的乡绅们,此刻直接心态快爆炸了。
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召集人马开始造反。
当然这只是想想。
造反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打不打得过,关键如今太平盛世也没根本没人愿意跟他们造反。
造反这事没有军方大人物的支持,在洪武年间基本上是搞不起来的。
江西唯一有资格扯旗造反的势力就是龙虎山了。
那养的数万道众即刻编练成大军,再从他麾下佃户中抽调几万兵马。
顷刻间,就是十万大军。
这也是朱标一直在做给张家看,打算温水煮青蛙的原因。
真逼反了张家,江西的损失就太大了。
“老夫愿捐献全部家产,孝敬殿下,请殿下饶我全家老小一命。”
“殿下,小民知道一处深山藏宝,还知道这县城中谁家有宝物,愿献给殿下。”
“小民还知道县城中有一处矿藏,一直在偷偷开采并未上告朝廷,愿献给殿下。”
一时间。
这些上饶本地的财主们都急了。
开始狗急跳墙,互相攀咬。
有什么使什么,把一切能用的底牌全给抛了出来。
朱标这就是平A骗了一片大招。
听到这些话,朱标才咳嗽几声。
“不过呢,父皇常说为政之道在于民,民在于庶人。”
“本太子也不是什么魔鬼,很多事都可以商量,例如说这区区满门抄斩的小罪完全就可以通过诸位的表现,变成罚铜、罚劳役的毛毛雨。”
“这样吧。”
朱标摊了摊手。
“本太子也不要你们别的,只要你们每人出钱发动几百劳役去孤新设的皇庄中修建营造,当然这劳役,尔等必须付钱。”
“其次,上饶本地的摊丁入亩就不用多说了,而需要你们做的则是随本省官员一道前去其他各县各地落行摊丁入亩...”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大变,有的惊异,有的骇然。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要他们出钱修皇庄!
这倒是还好说。
每家雇佣个几百人,顶多伤筋动骨。
但是让他们去整治其他县的地主勋贵...
这就是让他们彻底纳投名状,一心一意跟着太子殿下混了!
不过想到殿下的皇庄就在附近,这些人心中也踏实许多。
都是在本地混的,附近谁没个姻亲故旧?
互相那点小九九,心里都清楚的很!
上饶本地的士绅们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下来。
“启禀殿下,草民等人愿随您的善政!”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