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我大明内部的人当了叛军一样!”
思索着,朱标却摇摇头,“应该不至于,各级官员都不接纳异族人,若真有这样的叛军,他也没机会活着回到这里来,还是商人可能性更大。”
一言一语之间,兄弟二人就大概推测出了林旺达的身份背景:一个在大明经商过的阿拉伯商人,对大明极度了解又擅长兵法。
清理掉这几个小部落,带着新的缴获返回的路上,朱标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不对。
既然对方知道准备好的决战场地,自己可以不去,甚至可以等人多示众之后再直捣黄龙,无论他做什么准备都得死,那对方要用什么手段来逼自己去跟他决一死战呢?
想到这里,朱标忽然愁眉不展起来,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朱棣,朱棣的脸色也很怪异。
下一刻,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糟了,父皇!”
昨天自己发起突袭,对方今天就收缩了人马,原因会是什么?
只有一种,那就是他打算偷袭朱标的后方,一是为了彻底断绝朱标的后路,要么就是给朱标造成更大的损失,逼得朱标不得不跟他决一死战。
朱标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二话不说,奋力拍着马匹,向后冲去。
而正在此时,海港之上,老朱坐在办公室内,喝着茶处理着政务,丝毫没注意到几十里之外,一群群饿狼般的阿拉伯人缓缓探了出来。
虽然他们很快就被岗哨发现,岗哨也端起了步枪对他们扫射,但这些人仿佛不要命一般。几个骑士死了就再冲上去几个,拼死也拿下了这岗哨。
岗哨当然将消息传递到了附近,附近的人很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声,“敌袭!敌袭!”
“保护好太上皇!”一阵大吼之后,驻扎在军营中的两千多戚家军以及飘在海上的凤阳号,立刻开始动作。
大批大批的人手开始发炮,可就在明军这边的炮火即将响起之时,远处的荒林之中,却突然出现很多投石车,发出了一个个巨大的火球,扑腾着落到港口之上。
这次的袭击比上次还要恐怖,不知道他们准备了多少汽油,一个罐子就是一百斤的重量,铺在地上就是一片火海。
很快就是几百个罐子从天而落,港口刹那间变成了地狱。
老朱亲眼瞧见一个被投食车掷过来的木桶在天空中爆开,洒下漫天火雨,瞳孔逐渐放大,被手下的士兵们拉着躲入了地下。
所有戚家军也全部聚集到了营房之中,躲避这些从天而降的火羽。营房都是混凝土结构的,这些投石车送过来的炮弹还不足以将营房给砸了。
在这种情况下,负责守卫的戚家军拿出了望远镜,开始查看对面的情景。
只见一对又一对挥舞着弯刀,骑着马怪吼着的阿拉伯骑士呼啸而来,数量粗略看去也有三五千。
在远处的荒林之中,隐隐约约可见一道裹着大头巾身着长袍的身影,漠然盯着这一幕。
戚家军们虽然遭遇袭击,可以并未惊慌。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朱标在离开港口之前早就做足了万全准备。
将士们后退几步之后开始还击,每一击炮火都落到敌人头上。
幸好敌人的投石车在前方的密林中仅仅能攻击到港口处的营房,而攻击不到更远处的凤阳号。
虽然凤阳号甲板和表皮基本都是铁质的,不用怕被烧毁的事,但上面也有许多木质结构,落一桶汽油下去必定是烧的干干净净,可想而知会让朱标多么愤怒。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朕要杀了这些贼子!”老朱在几个亲兵的拉扯之下,依旧是怒火冲冠,“反了天了,堂堂大明帝国的皇帝在此,这些贼子竟然敢将使过的手段连用两次!”
虽然这次他们的准备足了很多,但也是对老朱的挑衅。
按照老朱之前的脾气,有七成胜率就敢出手,更别说现在。
手下虽然仅仅有两千戚家军,装备的只是火枪而不是禁军那种限量版步枪,但老朱也敢率军追击上去,打他个人仰马翻。
说到底这种战斗比当年鄱阳湖时的胜算,要大太多了,双方有武器代差,而对方有的仅仅是人命罢了。
“不可啊,陛下,这些贼子来势汹汹,吾等坚守在此地,他们必无办法。若是冲上去,说不定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了。”
一旁的亲卫大声劝阻到,他让老朱愣了半天,放弃了冲出营房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冲出去虽然大概率能率军将这些阿拉伯骑士杀的干干净净,可危险性也太高了。
哪怕只有万一的危险性,自己也不能冒这个险,这就是皇室成员亲自上战场的难点所在。
片刻之后,老朱镇定地开始指挥手下两千戚家军组成防线。
这几年里老朱也不是啥事没干,起码戚家军的步枪阵列他是弄明白了。
很快摆开了阵势,组织还击。
在一声声步枪之中,远处那些阿拉伯勇士迅速落马。
荒林之中隐隐可见那道身材高大的身影叹息一声,最终一挥手,下了命令,“将这些汽油全部发送出去,尽可能抓几个活的,然后撤退。”
是林旺达,虽然遭受巨大损失,但这些全族都被灭了的阿拉伯勇士仍旧悍不畏死,冲上去用人命换到了几十个俘虏,然后就一窝蜂的头也不回,撤退了。
他们撤退的方向很是奇怪,钻入一条山沟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迹,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往了何方。
这就是本地人对地形了解的好处,随时可以出现,又随时可以消失。
等朱标和朱棣赶回来时,两人的脸色都差到了极点。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又是被焚烧成一片的营地和遍地受伤的将士。
这些从附近临时调过来的戚家军将士,也不能说战斗力薄弱,可谁能想到对方能动用如此大批的汽油桶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