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满眼惊喜,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六。
“老、老爷?!您怎么……”
周腾见陈六已经恢复气息,便将身上的银针给拔了下来,只留下头顶上的三根银针。
知道陈六现在不宜长时间说话。
便替他回答道:“刚才我便说过,陈老爷只是假死过去了,通过施与银针便能将他从濒死的状态救过来。”
陈六满脸病态,嘴唇又干又白。
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似现在都能感受到那绝望的感觉。
不禁心有余悸。
刚才景平王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气的他只想破口大骂,奈何现在的身子骨不允许。
李贵开心地涕泗横流,跪在地上冲周腾磕着头:“您真是神人啊,竟然真把我家老爷给救回来了!神!神啊!”
“您简直就是大罗金仙转世!恕老奴今日无礼,给您赔罪了!”
李贵冲着周腾便磕了六个响头。
他知刚才自己看中东山居士,反而冷漠了周大人。
却不想周大人才是那个妙手回春的神医。
那东山居士真是害惨了他。
差点害得老爷命归黄泉!
周腾嘴上说不介意,但是却没有让他起的意思:“你不用行如此大礼,我救陈老爷自是有所图的,是应该的,也受不起你这大礼。”
李贵当然知道周腾话中的意思。
但是不敢怠慢周腾,又十分尊敬的说道:“这是老奴自愿为周大人赔罪,不涉及到别的什么!”
“您可千万要原谅老奴啊!“
陈六这时候开口了:“您一定就是公主口中的那位神人,周腾周公子吧。”
“我这家奴也是担心我,才坏了礼数,日后我定会替他向您赔罪!”
陈老爷都开口了,周腾便没想继续纠结下去。
“陈老爷严重了,关心则乱,我理解李大哥。”
听周腾不再怪他,李贵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听这几人的谈话,东山居士也明白陈六不是诈尸了,而是确切的活了过来。
便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与叶呈添对视一眼。
叶呈添的眼中全是责怪与阴狠。
“你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活佛吗?为何连个业余的小秀才都比不过?你莫不是在耍本王?”
东山居士瞬间汗流浃背。
他为何从东瀛来到大乾?
他的医术确实有很高的名望,随着地位的高升,他更是目空一切。
在东赢给一位高官之女诊病时,竟将人给治死了。
不仅受到那位官僚的追杀,他的名声更是彻底的臭了。
在东赢彻底混不下去,又想要活命,便走水路来了大乾。
知道边境来了一位王爷,便去投靠了。
没想到今天他以为大展身手,竟然又将人给治死了!
他浑身抖若筛糠,有些心虚道:“或许这陈六身上的病症正是我的短板,才会造成如此之局面。”
叶呈添气的嘴角抽动,当即便给了他一巴掌:“本王不养无能的废物!这点事你都办不好,留你何用?”
若是治不好,给人直接治死也就罢了!
反倒让人进入假死状态,让那周腾钻了空子!
白白给人做了嫁衣!
东山居士被打的一声也不敢吭。
这边激烈的训斥,立马引起了床榻边的几人。
老爷苏醒过来,李贵的身板便挺直了不少。
别看他们陈家在这新安郡只是个开茶馆的,但他们在京城的靠山可是大人物。
这景平王若是想要对他们动手,也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陈六眼神冷漠的瞥了一眼叶呈添:“王爷为何还留在这?这里可不欢迎您!”
“至于那五海茶馆,您就别惦记了。我死也不会交到你手上的!”
景平王的阴狠陈六已经见识到了。
他还是喜欢和为人正直的人打交道,例如周腾。
叶呈添阴沉着脸,似有些不甘心。
指着周腾鄙夷道:“莫不是陈老爷真将活下来的希望寄托在这周腾的身上了?”
“本王劝陈老爷还是看清些,刚才你只是假死状态,是那周腾误打误撞把你弄醒罢了!”
“你还真指望着他将你的怪病治好?”
“或许东山居士了解完您的病情,还有治愈的可能性,但是这周腾……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他坚信周腾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只是那东山居士点儿背罢了
那么多能人异士都对陈老板的病束手无策,周腾凭什么有能力?
可这次不用周腾自清。
倒是那陈六先动了怒:“无论我信不信周大人,都是我自己的事,与王爷无关…”
“就算周大人治不好我的怪病,死了我也认了!”
“还请王爷现在就移步,小小的陈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陈六一点面子都没给叶呈添留。
叶呈添更是怒火中烧,紧握着拳头,气喘如牛。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不走那就算贱了。
他怒气冲天的拂袖,冷哼着警告陈六:“东山居士只是犯了点小错罢了,他那滔天的医术还是有的。”
“如今你将我们赶出陈府,想要将我们请回来可就难了。”
陈六也不屑的哼了一声:“恕不远送!”
叶呈添狠色咬了咬牙:“我们走!”
他临走时仍旧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周腾。
若这次没有周腾跳出来搅事,那这五海茶馆必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几人几乎是被撵出陈府的。
狼狈的站在大街上,叶呈添怒气冲天。
对着身旁的一个侍卫说道:“程大人何时能到新安郡?”
那侍卫诚惶诚恐的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三日之后!三日之后便能到新安郡!”
“好!”
叶呈添望了一眼后面陈府的牌匾,咬牙切齿的说道:“三日之后,本王不仅要让这陈六将五海茶馆双手奉上,我还要让那周腾付出代价!”
“等那西厂的东公公来,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我先要收了他的命!”
放完狠话,叶呈添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从陈府离开了。
而陈六,已经被几个下人清理干净了衣服。
正虚弱的躺在床榻上,人虽虚弱,但是对周腾仍旧是毕恭毕敬的。
“周大人,我那家奴如此对您,您还没放弃我,实在是心胸宽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