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瞎说吧,石头寨的情况,朕会不知道吗?”
纪元昊道:“实话告诉你,朕一早就在石头寨安排了羽林卫盯着,你们石头寨那边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朕的。”
“既然皇上你对我们石头寨的事情了如指掌,那您应该知道,宋文远那个家伙,最近在打造海贸船队,他一口气买了好几艘大海船,花了几十万两银子。
而且他还在让人修建石头寨的海边码头,说是要一口气修一座能够至少停靠数百艘大海船的海运码头……”
“这小子口气挺大的呀?停靠数百艘船的海运码头?我们整个大雍,应该都还找不出这么大的码头来吧?”
“可不是吗……宋文远一直嚷嚷着,要把石头寨打造成大雍的沿海第一城,说是要以石头寨为基点,撬动大雍跟世界的贸易。”
“世界贸易?”
纪元昊笑着道:“他这是不满足于只挣我们大雍的钱啊,他想要把全世界的钱都够挣了啊!”
“嘿嘿,宋文远这个人,皇上你是知道的,他惯会吹牛,而且他有时候说出来的大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玉凤,你在石头寨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是啊,有好几个月了。”
“那你觉得宋文远这个人如何?”
“什么如何?”
吴玉凤一脸警惕地看着纪元昊道:“皇上,我待在石头寨,为的可不是宋文远这个人,而是为了挣钱的。”
“挣钱,挣钱,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开口闭口都是挣钱呢?”
皇后玩儿了一会儿望远镜,终于是尽兴了,回来之后正好听到吴玉凤在说挣钱的事情,于是就笑着打趣道:“我原本以为,你这丫头真是来给我送礼物的呢,原来你这个鬼丫头进宫给本宫送礼物是假,你的目的是来见皇上,要跟朝廷做生意的……”
“皇后,你这是错怪我了,我这次进宫,真的是来看皇后你的,至于说做生意什么的,那都是顺带着的……而且,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大雍朝廷啊。”
吴玉凤道:“我吴玉凤出生在大雍朝廷的大将军家,从小就耳濡目染,知道望远镜对大雍的军队的重要性,也知道我们大雍朝廷的军队,需要望远镜这样的东西,所以……”
“行了行了,我才不管你要干什么呢!”
皇后道:“你自己跟皇上说吧,我没有那个工夫跟你谈这些事情,而且我也从来都不管朝廷的政事。”
“呵呵……”
纪元昊笑了笑道:“凤丫头,朕问你对宋文远这个人的看法,可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朕只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有关宋文远这个人的看法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咳咳,我才没有想多呢!”
吴玉凤的脸难得红了红,然后立马转移话题道:“皇上,你真要听我对宋文远的看法的话,那我只能说,宋文远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他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而且,我一直好奇,他的脑子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你看啊,从教石头寨的人制盐,腌制咸鱼开始,他做了多少东西出来?精盐算一个,味精算一个,还有水泥,在烧水泥的时候,他还连带着把琉璃也给烧了出来。
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价格昂贵的琉璃,居然能够用石头烧制出来。
现在又用琉璃,制作出了可以望远的望远镜。
他甚至都没有去过番人的地方,也能够种出番人的番薯来。
还有……还有……皇上你不知道,在我离开石头寨回京城的前几天,他居然跟我说,他组织海上船队,除了要给西方世界的番人贸易挣钱之外,还要去找一种跟番薯差不多的粮食,说是那种粮食,跟番薯的产量差不多,而且听他的意思,他要找的粮食,比番薯都还要好很多。
皇上,你说他一个从小生长在大雍,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大雍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海外的事情的呢?
他又怎么会对番人的世界那么了解呢?”
“他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其实对我们并不重要。”
纪元昊道。
“那什么才是对我们重要的?”
吴玉凤问道。
“他做的那些有利于我们大雍发展的东西,对我们大雍才是最重要的,还有就是,他所说的,要去海外寻找的那种比翻书都还要好的粮食,对我们大雍才是最重要的!”
纪元昊道:“宋文远这个人,朕比你更加了解,他这个人其实很没有安全感的,他一直都处在一种……怎么说呢?宋文远的情况,你们吴家应该也找人去查过,宋文远并不受他的家族的待见,甚至宋家的人,还抢夺了他的文名,还抢了他之前做出来的东西。
正因为这样,他这个人想法才会变得有些偏激,甚至一度想要用造反来牵连他的家族。
所以,在跟他相处的时候,如果听到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们没有必要太较真儿,只要他做的事情,对我们大雍有利就行。”
“呃……这个,皇上,宋文远他说要造反,难道皇上你就一点儿不担心吗?”
吴玉凤还是有些心眼儿的,她之所以跟皇上替宋文远要派船队出海寻找新良种的事情,其实就是想要告诉皇上,宋文远这个人对大雍朝廷还有用,得好好地对待,不然大雍朝廷想要的比番薯更好的良种,可能就悬了。
现在当着皇上的面,替宋文远造反的事情,也是为了提前打一个预防针,害怕到时候宋文远又有什么过激的言论,激怒了皇上。
“担心?朕有什么好担心的?朕是大雍的皇帝,整个大雍天下都是朕的,朕坐拥天下,难道还怕他一个读书人造朕的反不成?难道就凭他脑袋里的那点儿聪明才智?难道就凭他在石头寨的那几千人手?就石头寨的那点儿,又能够翻起多大的浪来?”
“可他现在有安东卫了,安东卫的杜云天可是对他言听计从啊!”
“有安东卫又能怎样呢?朝廷能够镇压一次安东卫,就能够再镇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