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的人,见到倭寇没有来攻打府城,本来都还分淡定的,以为只要他们谨守城门,倭寇抢完了,迟早都会撤离。
所以他们躲在城里,完全可以避免这一次倭寇的袭击。
既然没有危险,那就没有必要再折腾了,躲在城里,老老实实地等着倭寇撤走就行了。
但是……
在收到石头寨递上来的信之后,整个淮安府的官绅们都慌了。
倭寇的主力有没有被石头寨给击溃不重要,倭寇在淮安府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抢劫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朝廷追究起来,他们只需要说自己努力守住了府城就够了。
到时候他们不单单不会受到责罚,反而会因为守住了府城,得到朝廷的嘉奖。
朝廷的那一套,大家都清楚得很,所以他们都很淡定。
可青河县被攻破,李家也……
那就是整个淮安府的大事儿了。
淮安府在大雍能够有今天的地位,他们这些淮安府的官绅们,能够有今日的好日子,那都是因为青河县李家,都是因为青河县李家出了一个大雍的丞相。
宋文远给淮安府送的一封信,让整个淮安府都开始鸡飞狗跳起来。
而他自己,却已经带着石头寨的人,跑到了海州,来到了海州的海港。
“如何?找到左迎光没有?”
宋文远问到。
“找到了,你猜得没错,左迎光的人正在登船,准备撤离。”
吴玉凤回答。
“他同意跟我们聊聊吗?”
“左迎光已经同意了,他愿意跟你当面聊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要求我们去港口找他!”
“去就去,怕什么?”
“那里现在可是有好几千左迎光的人,我们就这么过去,万一左迎光要是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想要趁机对我们动手,那我们可能会很危险。”
“让下面的人把手雷都准备上,左迎光要是敢动手,大家就一起向左迎光扔手雷,我就不信了,几百个手雷,回炸不死他左迎光!只要弄死了左迎光,剩下的那些安东卫叛军,对我们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
“走去,去会会左迎光去。”
宋文远道:“对了,左迎光的实力应该不错,如果真跟他动起手来,你跟他比谁更厉害?”
“左迎光的实力不可小觑,我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是我还真不能确定,就一定能够打赢他……所以,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不亲自去跟他谈,其实我可以替你去跟他谈谈合作的事情。”
吴玉凤笑着道。
“算了,打架我不如你,但要说到谈生意,你肯定是不如我的。”
宋文远道:“这一次能否跟左迎光谈妥,决定着左迎光手里的那几千安东卫,能否成为我们石头寨的雇佣军,为我们石头寨在海外开疆拓土……这对我们石头寨来说非常重要。”
“所以呢?”
“所以我们得全力以赴才行。”
宋文远道:“我要是不亲自去,左迎光会相信,我们石头寨有诚意跟他合作呢?”
……
“胆子不小啊,没想到你们还真敢来。”
左迎光看到宋文远和吴玉凤出现在船上的时候,是真的有些惊讶。以他和石头寨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要是让他去到对方的地盘上去,他肯定是不敢的。
所以在宋文远派人来说,想要跟他商量合作的时候,左迎光第一反应就是有诈,他不觉得自己跟石头寨有什么好合作的。
而且他不久前才带着人攻打过石头寨,石头寨怎么可能会跟他合作呢?
所以左迎光的回应就是,商量合作可以,但是要让宋文远亲自来找他,原本他是笃定了宋文远不管亲自来找他的。
“有什么不敢来的呢?”
宋文远笑着道。
“难道你们就不怕我直接把你们留在船上吗?”
左迎光冷笑道。
“呵呵,左指挥使,我们这次可是带着足够的诚意来跟你谈合作的,如果你听了之后,愿意跟我们合作,那可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那我要是不愿意跟你们合作呢?”
“你要是听完之后,不愿意跟我们合作,可当我没有说,我们也不会强求,我们可以直接走人。”
“来都来了,你们还想要轻易的离开吗?”
“怎么?左迎光,难道你还真敢把我们绑了不成?”
吴玉凤冷笑着问。
“为什么不敢呢?”
左迎光道:“吴小姐,虽然你是吴大将军的女儿,但是现在一点儿都吓不到我。别说你只是吴大将军的女儿了,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就连丞相李宜修的孙子我都给绑了两个回来!我连大雍丞相的家人都敢动,难道还不敢动你们不成?”
“什么?你居然绑了李丞相的孙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还不是跟你们一样,想要找机会跟我们的丞相大人好好聊聊合作的事情?”
“你要跟李丞相合作?”
吴玉凤皱着眉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你是大雍的叛将,你带着安东卫的数千将士叛逃了,就你这样的身份,李丞相怎么可能会跟你合作呢?”
“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李丞相是不会跟我合作的,就算是我没有叛逃,凭借我的身份,也没有资格跟我们的丞相大人谈合作……所以啊,我就主动地请了丞相大人的两个孙子给我回去。想来,丞相大人应该会看在他的孙子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吧?”
左迎光咧嘴一笑,笑得很是渗人。
“你……丞相的势力有多大,你应该清楚!左迎光,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吴玉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左迎光如此劳师动众地搞这么大的阵仗,就仅仅只是为了绑几个丞相的家人,然后要以丞相的家人要挟李丞相替他做事儿。
“哼!丞相的势力再大,他也只是大雍的丞相,能够管得到的也只有大雍,以前我还在大雍的时候,或许还惧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