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末将这条命都是陛下的,只要能救陛下于水火,末将万死不辞!”
吴刚拍着胸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就差把心掏出来给萧征看了。
“吴将军言重了,你我既是为陛下分忧,自然是要齐心协力才是。”
萧征摆摆手,示意吴刚不必如此激动,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使者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末将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吴刚此刻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就等着萧征给他下达命令,然后好去建功立业了。
“将军不必如此着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萧征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语气平淡地说道。
“啊?”
吴刚原本以为萧征会借着这个机会,让他立刻起兵勤王,却没想到萧征竟然让他不要着急,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萧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怎么?将军莫非是信不过我?”
萧征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刚,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末将不敢!”
吴刚被萧征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说道。
“将军不必紧张,我这次来,只是想让将军知道,陛下如今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将军身为陛下的臣子,要早做准备才是。”
萧征站起身来,走到吴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末将明白!”
吴刚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在暗暗琢磨着萧征话里的意思。
“不过,将军也不可轻举妄动,如今朝堂之上,左右丞相势大,将军若是贸然起兵,只怕会被他们扣上反贼的罪名,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萧征背负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
“那依使者大人之见,末将该如何是好?”
吴刚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萧征到底想让他怎么做。
“将军只需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我自会派人通知将军。”
萧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吴刚。
“末将遵命!”
吴刚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再多问,只能点头称是。
“好了,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将军休息了。”
萧征说完,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恭送使者大人!”
吴刚连忙起身,将萧征送出门外。
萧征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吴刚这才转身回到房间,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萧征前脚刚踏出房门,吴刚便猛地一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军师,您怎么看?”吴刚语气急促,全然不见刚才在萧征面前的恭敬模样,反而透着一股子烦躁和不安。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青衫,身形消瘦的身影便从屏风后闪身而出,正是吴刚的军师——向启。
向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桌边,端起萧征未曾动过的茶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却掩盖不住茶水中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萧征!”
向启放下茶杯,语气笃定,却难掩心中震惊。
“什么?!萧征?!”
吴刚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海云关抵御兰驮人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向启看着吴刚这副失态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
“将军莫非忘了,萧征此人,最擅长的便是出其不意,如今只身一人潜入我军营帐,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向启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这……”
吴刚被向启这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是啊,萧征向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依军师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吴刚此刻也冷静下来。
“萧征此来,绝非偶然,他既然敢孤身犯险,就一定有所依仗,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静观其变便是。”
向启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静观其变?”吴刚眉头紧锁,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这样逍遥法外?”
“将军莫急,萧征此番前来,目的应该不是我们,而是……陛下!”向启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吴刚。
“当今陛下,可是废帝柳青雪的亲弟弟啊!”
向启说到此处,故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怕隔墙有耳,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萧征此番前来,十有八九是接到了废帝的命令,来探听虚实的!”
吴刚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手中的茶杯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这种事情,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他居然还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在鼓里!
“将军莫非忘了,当年废帝被逼退位,可是有不少忠臣良将惨遭毒手,其中就包括萧征!”
向启走到吴刚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如今萧征羽翼丰满,又手握重兵,他岂会善罢甘休?!”
吴刚这才恍然大悟。
“那依军师之见,萧征此番前来,究竟有何目的?”
“萧征此来实际上,恐怕是想借机试探朝中局势,看看有多少人还忠于废帝,又有多少人是墙头草,随风倒!”
向启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将军,你可别忘了,你手上可是握着十五万大军,这可是足以左右朝局的力量啊!”
吴刚闻言,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就忘了这茬?
十五万大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操作得当,未尝不能……
“军师的意思是……”吴刚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他虽然头脑简单,但也并非愚不可及,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向启的意思,但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将军,如今陛下年幼,朝政大权都掌握在左右丞相手中,这二人狼子野心,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