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征放下手中茶盏,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营帐中格外清晰,他轻咳两声,故作严肃地扫了一眼帐下站着的两位爱将,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瞧瞧你们,一个个平日里都自诩武艺高强,如今却被一个姑娘家给教训了,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范又和李云拓二人闻言,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那范又本就生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此刻更是涨成了猪肝色,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将军教训的是,末将知错了!末将平日里确实有些居功自傲,以为自己跟随将军多年,大小战役也经历了不少,便有些小瞧天下英雄了,这次真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李云拓平日里最是活泼跳脱,此刻也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
他低着头,绞着手指,语气中充满了懊恼。
“将军,末将也知错了!末将就是……就是年轻气盛,喜欢凑热闹,一听说能和高手过招,就按捺不住,结果……结果却给将军丢脸了!”
萧征见二人皆是真心悔改,也不再过多苛责。
他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拘礼,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说你们不好,你们二人忠心耿耿,为我出生入死,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这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骄傲自满,固步自封。”
“这世上奇人异士数不胜数,你们二人天资虽好,但也不能因此而懈怠,更不能目中无人,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唯有时刻保持谦逊谨慎之心。”
“将军教训的是!末将谨记教诲!”范又和李云拓二人齐声应道。
萧征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二人,语气中多了几分关切。
“好了,你们也不必太过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失败并不代表什么,只要吸取教训,下次再接再厉便是。”
“更何况,步姑娘武功高强,你们二人败在她手下也不算丢人。”
萧征见范李二人皆已认识到自身不足,心中甚慰,便挥手示意二人落座。
“你二人也莫要一直站着,都坐下说话吧。”
范李二人依言落座,却依旧腰背挺直,不敢有丝毫懈怠。
萧征见状,也不点破,只是吩咐于墨道:
“墨儿,去将葛将军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于墨领命而去,步履轻盈,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帐外。
范李二人面面相觑,二人心中皆是一凛,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种可能,却又不敢确定。
不多时,葛寻悠便在于墨的引领下走进了营帐。
待葛寻悠坐定后,萧征也不再寒暄,目光转向范又,沉声问道:“范又,如今我军骑兵训练得如何了?”
此话一出,范又不免得有些得意起来。
自从上次与兰驮一战之后,范家军士气大振,再加上兰驮为了表示诚意,特意送来了不少优质战马,如今的范家军骑兵,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想到此处,范又挺了挺胸膛,拱手答道。
“回禀将军,自从上次与兰驮一战之后,末将便日夜操练骑兵,如今我军骑兵已有两万之众,各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骑术精湛,箭法了得,足以与兰驮铁骑一较高下!”
范又说到此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仿佛已经看到范家军骑兵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的场景。
萧征闻言,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问道:“哦?那依你之见,与兰驮铁骑相比,我军骑兵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范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低头沉思起来。
这是显而易见的,与兰驮铁骑相比,范家军骑兵虽然在人数和装备上已经不落下风,但在实战经验和战术素养上,却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毕竟兰驮人世代生活在马背上,骑射之术早已融入他们的血脉之中。
而范家军骑兵,大多都是步兵出身,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骑术已经大有长进,但与兰驮人相比,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想到此处,范又原本的几分得意之色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他沉吟片刻,方才谨慎地答道:“回禀将军,末将以为,与兰驮铁骑相比,我军骑兵最大的不足之处,便是实战经验不足,战术素养不高。”
“哦?此话怎讲?”萧征追问道,目光灼灼地盯着范又,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兰驮铁骑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战术灵活多变,而我军骑兵,大多都是新兵蛋子,缺乏实战经验,一旦上了战场,难免会手忙脚乱,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所以,末将以为,想要打造出一支真正强大的骑兵队伍,除了加强日常训练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多经历实战,积累经验,提高战术素养。”
范又说到此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萧征闻言,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萧征沉吟片刻,又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具体的建议?”
范又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沉声道:“末将以为,我军可招募兰驮人,让他们来训练我军骑兵!”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片寂静。
李云拓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范又,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葛寻悠,也不禁微微动容,看向范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哦?招募兰驮人?”萧征语气平静。
“你可知,兰驮人与我大洛势同水火,你此举,岂不是引狼入室?”
范又自然明白萧征的顾虑,他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答道:“将军明鉴,末将自然知道兰驮人与我大洛之间的仇怨。
”“但末将以为,兰驮人虽然凶悍,但并非不可驯服。”
“更何况,如今兰驮大汗努尔阳乞虽然野心勃勃,但迫于我大洛兵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我等小心防范,严加约束,兰驮人便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