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阳乞口中的“海云关之战”,是兰驮与大洛之间的一场大战,那一战,兰驮损失惨重。
而勃烈,却以各种理由推脱,最终也没有派出一兵一卒。
此事,一直是努尔阳乞心中的一根刺!
勃烈听到努尔阳乞提起“海云关之战”,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大汗饶命!大汗饶命啊!臣……臣并非有意推脱,只是……只是当时部落遭遇了雪灾,牛羊都冻死了,族人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实在无力出征啊!”
“臣……臣对大汗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勃烈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试图为自己辩解,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努尔阳乞已经对他不抱有任何希望,她今日之所以要拿勃烈开刀,就是要杀鸡儆猴,震慑那些对她阳奉阴违的部落首领。
“够了!”努尔阳乞不耐烦地打断了勃烈的哭诉,冷冷地说道:“你以为本汗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来人啊,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拖出去砍了!”
努尔阳乞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多时的王庭金卫便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将勃烈死死地按在地上。
“大汗饶命!大汗饶命啊!”勃烈拼命地挣扎着,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旁的萧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道:“这努尔阳乞,还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
他乐见其成,兰驮越乱,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他大洛也是好事。
努尔阳乞没有理会勃烈的哀求,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被拖出去,直到他的惨叫声消失在帐外,才缓缓地收回目光。
“还有谁,对本汗的决定,有异议吗?”努尔阳乞环视四周,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帐内的部落首领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努尔阳乞。
努尔巴扎站在努尔阳乞的身后,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蛮牛就站在萧征的身边,亲眼目睹了勃烈的惨状,心中惊恐无比。
他害怕自己联合其他部落推翻努尔阳乞的计划被发现了,可是现在千万不能慌,一旦慌了就完了。
蛮牛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低下头,不敢与努尔阳乞的目光对视。
努尔阳乞的目光如同草原上的雄鹰,锐利而充满威慑力,她缓缓扫过帐内噤若寒蝉的部落首领们,最终落在了几个平日里就颇为桀骜不驯的首领身上。
“你,还有你,以及你……”
努尔阳乞每点到一个人,那个人的脸色就变得更加苍白一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却不敢伸手去擦拭,生怕惹怒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大汗。
“你们平日里,可曾将本汗放在眼里?”努尔阳乞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从九幽地狱中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被点名的几个部落首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拖下去!”
努尔阳乞一声令下。
转眼间,原本拥挤的营帐内便空出了不少座位,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部落首领们,此刻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拖出去的人。
萧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端起面前的酒樽,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几个月不见,这努尔阳乞的手腕倒是硬了不少啊!”
萧征心中暗道,想当初,努尔阳乞刚刚继位的时候,可是没少被这些部落首领们排挤,甚至还有人想要取而代之。
可是现在,努尔阳乞仅仅只是凭借着雷霆手段,便将这些桀骜不驯的部落首领们治得服服帖帖,这份魄力和手腕,就连萧征也不得不佩服。
“看来,这兰驮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啊!”萧征心中暗道。
就在这时,萧征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努尔阳乞那双深邃的眼眸。
努尔阳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萧征被努尔阳乞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他眨了眨眼睛,故意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
努尔阳乞见状,俏脸微微一红,连忙将目光移开,心中暗骂自己失态。
“咳咳……”努尔阳乞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朗声说道:“诸位!你们都是我兰驮的顶梁柱!一日后,便是祭天大典,随本汗一起祭拜长生天!”
“大汗英明!”帐内的部落首领们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
“好了,散去吧!明日辰时在祭天台会合!”努尔阳乞说着站起身来,径直离开了大帐。
蛮牛长长地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连忙紧随努尔阳乞离去。
见努尔阳乞走了,萧征也跟着站起身来,走出了营帐。
他刚刚走出大帐,就见到自己的属下玉面郎欣喜的迎了上来,“将军!”
“怎么回事?”萧征诧异地看着玉面郎问道。
玉面郎恭敬地说道:“我们刚刚得到密报,勃烈勾结兰驮八个部落造反!刚刚被努尔阳乞抓了个现行!”
玉面郎话音刚落,萧征便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努尔阳乞这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清算,当然会掌握足够的把柄。”萧征说着,拍了拍玉面郎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你做得很好,这些消息很重要。”
玉面郎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之色,连忙拱手道:“多谢将军夸奖,属下日后定当更加努力,为将军分忧!”
萧征点了点头,示意玉面郎退下,自己则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着远处的王帐,心中思绪万千。
努尔阳乞,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不简单啊!
当初,他初见努尔阳乞之时,只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娇蛮任性的草原公主罢了,空有一腔热血,却缺乏治国之才。
可是,短短数月不见,努尔阳乞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不仅手段凌厉,杀伐果断,而且还懂得笼络人心,收买人心,将兰驮各部落治理得服服帖帖。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机,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草原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