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玄德卸甲!
浩浩大江,巨浪激荡,狂澜迭起。
绵延船队,顺流而下。
“吴侯被数百骑兵劫走了?亏这位刘皇叔想的出来。”
“毕竟刘玄德差点儿被自己的长子给弑了,气糊涂出现幻觉,也说的过去。”
“呵呵,刘备枭雄之性,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如今惶惶然若丧家之犬,打什么主意咱们也不怕。”
江东诸将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中,还在议论着刚才刘备所谓的吴侯被挟持之事,不由感慨万千……
自赤壁之战时,江东诸将就开始和刘玄德打交道。
他们亲自见证了刘备与江东联手击败了曹操!
亲自见证了刘玄德是如何占据荆南,从无立锥之地,到盘踞四郡四十八县!
亲自见证了刘玄德是如何为刘子烈所败,从一方诸侯转瞬之间变成了丧家之犬!
如今又眼看着刘备在历经一次次打击,以至眼前出现了“幻觉”,纵然周瑜与江东诸将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也不由得为刘备感到唏嘘。
周公瑾神色复杂……
赤壁之战后,他还视刘备为江东大患,极为警惕。
可想到刚才刘玄德那“胡言乱语”的样子,周瑜只剩下满目怜悯:“一代枭雄落到如此地步,当真可叹。”
“大都督!”
有江东士卒入船舱内:“江东急报!”
这个时候江东急报?
在座诸将无不怔然。
周公瑾狐疑接过竹简,展开来看……瞬时满脸错愕。
这急报到底写了什么?
望着周瑜那怪异的神色,江东众将心头诧异更甚。
老将黄盖开口:“公瑾,信中说什么?”
周瑜:“鲁子敬来信,建业出事了,十万火急!让我们速速回返建业!”
建业出事了?
还十万火急?
所有人都呆住了,周泰脱口而出:“建业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瑜摇头:“鲁子敬信上不曾说。”
难道有敌军进攻建业?
如今刘备已经废了,这大江两岸有实力打江东的只剩下刘武,曹操,可这两家现在一个没空,一个有心无力。
若非是有人进攻建业,还有什么能让鲁子敬这等人称之为十万火急?
周泰喃喃自语:“这个子敬先生也是,有什么话不能说信上说清楚?总不能是吴侯出事……
吴侯?
周泰话未说完,脸色忽的变了。
周瑜等人一个激灵,他们下意识的想到了之前刘玄德所说的“胡言乱语”。
周泰艰难的蠕动着喉咙:“大都督,刚才刘皇叔说他看见吴侯被一支骑兵挟持,总不能真是……”
黄盖、韩当等人本能的就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又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
刘皇叔提及吴侯被挟持时,那言之凿凿的神情再次浮现在他们的眼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真如刘皇叔看见的那样,那岂不是说,他们不久前刚刚错过了解救吴侯的最好机会?
所有人的脊背都湿了,他们纷纷看向周公瑾。
周瑜神色冷峻:“事还未定,诸将休得妄加揣测!无论如何,先回建业再论其他,传我将令……”
“升帆!加速!”
“船队务必速速回转建业!!”
……
……
“不管不管!阿斗要吃奶,现在就要吃奶!”
“阿斗且忍耐一二,船上无有乳母,哪里去与你寻奶?”
船舱内,
望着再次哭闹折腾的阿斗,麋夫人满脸无奈,刚刚被刘皇叔关心的欣喜激动,早已被阿斗磨得一干二净。
坐在一侧的刘皇叔,亦是被阿斗吵闹的大为烦躁。
他现在只想赶紧抵达江东,与孙权见面商谈再次结盟,想办法让江东助他夺回荆南……哪里耐得住听阿斗在这里干嚎?
“我要吃奶!我要吃奶!!”
阿斗的哭嚎声还在继续,刘皇叔听得眼角抽搐,他又一次忍不了了:“混账逆子!我看你真是该……”
“主公!公安城秘信!”一名士卒手持锦囊,匆匆踏入舱内。
公安城秘信?
刘备猛地起身,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惊喜替代……
自己虽然走的匆忙,但公安城中心向自己的人毕竟不少,这份秘信定然是他们在向自己暗通公安城的隐秘消息。
刘备急忙接过锦囊,取出帛信展开:
【刘皇叔见信亲启,自皇叔走后,刘武业已占下公安城……】
【而今荆南四郡已尽数为刘武所占……】
荆南四郡果然已落入那逆子之手!
刘玄德失魂落魄。
从自己败走公安,登上江东舟船那一刻起刘备就已经预见到这个结局。
可眼下当他真的确认这个消息,刘备还是为之一阵恍惚……
他的荆南四郡,
他的大业之基,
他经营许久的心血,这么多年的辛苦,就这么一朝丧尽了?
不!
自己还有机会!
当初他刘玄德也是四下颠沛流离,同样无寸土立身,最后还不是拿下了荆南四郡?
如今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
只要自己这次能得到吴侯的支持,夺回荆南指日可待!
“呼!”刘备仰头深吸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继续往下看信:
【刘武入公安之后,文武官吏俱降服于刘武、】
【左将军从事中郎简雍,为刘武拜为荆州从事……】
简雍叛变,投了刘武?!!
轰~
刘玄德脑中一片轰然,脸色涨成了灼热的赤红。
他想起了刘武围困公安期间,简雍发起的那场叛乱,被擒之后,简雍口口声声说他不是叛乱,是为了自己的基业考虑……
通通都是借口!
全部都是狗屁!
他根本就是为了高官厚禄而已,否则他又如何会接受刘武的官职?!
简雍那是自己少年时的好友,那是追随自己半生的元老。
自己外出求学时,是简雍接济自己的家小。
自己屡战屡败时,是简雍一直不离不弃的跟随自己!
可现在,他居然背叛了自己?!
一个荆州从事的位置,居然就让他跪倒在那孽子脚下?!
这等人,比其他人对自己的背叛更为可恨!
“好好好,好个简宪和!”刘玄德咬牙切齿:“见利忘义之辈,当真是虚伪无耻至极。”
“当日我就不该留他!我就该像杀孙乾一样,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长沙守将黄忠,自长沙亲赴公安,刘武拜其为长沙太守,总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
黄忠也降了刘武!
刘备的脸色愈发难看,双手几乎要抓破帛信……
当初魏延斩韩玄,献上长沙城时,这黄汉升还故作姿态,在家中托病不出。
是自己和云长、孔明亲自去其府上相请,他才肯为自己效力。
如今他不仅毫不犹豫的降了刘武,甚至还还从长沙巴巴的亲自跑往公安,去拜见那逆子!
前倨后恭,几乎判若两人!!
长沙太守,总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
荆南四郡,这黄汉升一人便领了三郡事务,果然好大的官职,比他在自己麾下时的官位还要高。
刘武那小畜生为了邀买人心,当真舍得下本钱!
怪不得当初我刘玄德占长沙,你黄汉升就推三阻四,不肯出府为自己效力。
如今刘武刚占公安,伱就不辞劳苦,亲自去拜见那逆子……
原来是当初你嫌弃自己给你的官位太小。
刘备看着丝帛上的秘信内容,满脸冷意:“黄汉升年已六旬,为了这么点名利官位,竟连颜面、气节都不要了,背主投了刘武!”
“当真是恬不知耻,无耻至极!”
刘皇叔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气,继续往下看去:
【刘武授糜芳庐江太守,原左将军从事中郎糜竺,升任治中从事……】
雪白的丝帛,缓缓从刘玄德手中坠地。
麋氏兄弟也降了?
不,这不可能!
麋氏兄弟早已将整个麋氏一族,押在了自己身上,更是自己的妻舅。
谁都能降刘武,
唯有他们不可能投降!
自己看错了,一定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刘玄德慌忙捡起落在地上的帛信,一字一句的又看了一遍,可那工整的隶书犹如一柄柄锋刃刺进了刘玄德心中……
降了!
麋氏真的降了刘武!
自己还指望麋竺、麋芳带着家资再来寻找自己,助自己东山再起,重振旗鼓……现在全完了。
踏踏踏!~
刘备踉踉跄跄,后退数步,跌坐在几案之后。
“庐江太守,荆州从事……”刘皇叔口中满是苦涩。
刘武这小畜生好狠呐,治中从事,主众曹文书,地位仅次于别驾,相当于一州州牧之副!
麋氏一族说到底也只是商人出身而已,即便是自己执掌荆南之时,为免人非议,也不敢把真正的高位授予麋氏兄弟。
刘武为了拉拢麋氏兄弟,居然连治中从事这等高位都拿出来了么?
麋氏兄弟自徐州时就跟随自己,即便在自己携民渡江,那等朝不保夕的危机之刻都不曾背叛自己……
可如今却在刘武给的高位之前,变节求荣!
原来他们对自己所谓的忠心耿耿,只是之前别人给的不够多而已,只要给的足够多,就如面对刘武一般,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背叛自己!
“徐州麋氏!”刘备指节握的咯吱作响,心中对麋氏兄弟的愤恨,犹如船外的滔滔江水:“果然是商贾本色,唯利试图!”
愤恨之余,刘皇叔心头早已乱成一片。
简雍降了刘武,
黄忠降了刘武,
就连自己最为依仗的麋氏兄弟都降了刘武……
他刘玄德向来以仁义忠厚闻名四海,如今竟要落得如此众叛亲离的下场么?
“吃奶!呜呜呜……阿斗就是要吃奶!就是要吃奶!!”刘玄德正心头惶恐之际,阿斗要吃奶的哭嚎声却愈发大了起来。
阿都一边哭嚎,一边在麋夫人胸口折腾翻滚,犹如一只肉冬瓜般,吵闹不休。
糜夫人无奈至极,只能轻抚阿斗后背:“阿斗乖,就快到建业了。”
“等到了建业,上了岸,马上就为你寻乳母,给你找两个,让你吃个痛快。”
阿斗小胖腿乱蹬:“我现在就要!现在就要!!”
尖利的哭嚎声,刺激的糜夫人脑仁隐隐作痛。
她对阿斗最后的耐心已隐隐耗尽,之前看向阿斗眼神中的怜爱,此刻彻底为烦躁与厌烦替代!
呼!~
雪白柔荑猛地扬起半空中,似是想冲着阿斗的屁股落下!
糜夫人从未有哪刻如此时一般,有种让阿斗童年圆满的冲动……
但有人比糜夫人的速度更快!
“不中用的孽障!”刘皇叔猛地冲到糜夫人跟前,过膝长臂一把夺过阿斗,愤然将他往地上摔去……
“皇叔不可!”
糜夫人惊骇欲绝,但已经来不及了……
阿斗只听得父亲高声怒呵,麋姨娘惊恐的阻拦声。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便觉得身子一轻,一股大力狠狠的把自己船板上砸去!
砰!~
沉闷的巨响声中,
阿斗坠地,
一股剧痛,从阿斗的屁股上传来。
糜夫人呆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来宠爱阿斗的刘皇叔,居然将阿斗摔在了地上?!!
阿斗也懵住了,望着满眼怒火的父亲,他几乎忘记了屁股上的疼痛,却瞬间想起了西陵城外,刘武跟自己说过的话……
“哇!~父亲你摔我!”阿斗霎时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齐往嘴里灌:“你又摔我,长坂坡的时候你就把我摔傻了!”
“刘武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然摔过我!!”
阿斗不提刘武还好,一提刘武,刘皇叔脑门青筋暴跳:“我摔你怎么了?!”
“我是你爹!我摔你怎么了?!”
“我在长坂坡摔你怎么了?!!你这孽障,也要学刘武大逆不道,对父忤逆么?!!”
阿斗在地上翻滚不不休,哭的更厉害了:“父亲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你摔我了!”
“你……”望着满地打滚的阿斗,想着这就是自己选出来的世子,刘皇叔气的手在发抖:“真如三弟所言,你这扶不起的阿斗,滚!赶紧给我滚!”
“滚就滚!哇……”阿斗抹着眼泪,甩开小短腿冲出了船舱。
“呼哧!~”刘皇叔气的大口喘息,怒色未消。
糜夫人端着茶盏,小心翼翼的靠近刘备:“皇叔息怒,阿斗毕竟还是个孩子……”
啪!~
刘玄德猛地一挥大袖,茶盏被扫翻在地,碎了满地!
他眼带血丝的望着麋夫人,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麋芳、麋竺两兄弟的影子……
刘备凶狠的眼神,看的麋夫人心中发憷:“皇叔,妾身……啊!”
话音未落,
刘皇叔猛地将糜夫人推倒榻上:“卸甲!”
卸,卸甲?!
榻上的糜夫人满脸愕然。
刘备呼吸粗重:“我说卸甲,你没听到么?!”
糜夫人终于明白了刘皇叔的意思,脸上又羞又急:“夫君,这青天白日的,不好……”
刘备:“卸甲!卸甲!卸甲!!”
眼见刘皇叔的眼神欲择人而噬,糜夫人不敢再拒绝,只能委委屈屈的解开衣带,洁白如玉的光泽在刘备眼前一闪而过……
刘备:“再脱!再脱!再脱!!”
糜夫人脸色通红,自己虽不是出身簪缨世家,但好歹也是出身徐州豪族,自幼知书达礼,何曾被这般羞辱过?
可偏偏眼下羞辱自己之人,还是自家夫君,她没有资格拒绝……
糜夫人委屈的泪水,如珍珠洒下。
一件件贴身衣物,仿若花瓣坠下。
软玉温香,春色无尽。
刘玄德高呵不绝:“再卸!再卸!”
“胸甲也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