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泛如今真是狼狈不已,直想找个地方躲一躲,那种窘迫感可真是迄今难有。
貂蝉也是如此,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在汉代,男女从十五岁开始就已经可以成婚了,比如当今的灵帝陛下,在建宁元年即位时年仅十二岁,结婚时则是十五岁,再如耳熟能详的名人关二哥,他就是十七岁时成的婚。
当然或许就有人会疑问,东汉朝在正常情况下,男子二十岁行冠礼,这之后才算成年,允许结婚。然而,这只是一般情况下的规定。
男子并不一定要等到二十岁加冠后才能成婚,存在早于加冠年龄成婚的情况。
张泛和貂蝉都是少男少女,且都到了成婚的年龄,这几日共处一室确实有辱社会风尚,但这不是王府中没有可靠之人可以用嘛!
两人面色绯红,但都没有提及避嫌之事,只要我不提那就当做现在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
当然这是张泛的个人遐想,他现在也是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思维方式正在快速地靠近古人,或许再之后的哪天他都会彻底相信自己是土生土长的雁门马邑人。
“郎中说张少君的伤势只需静养即可,长时间昏睡是力竭所致…哦,伤口是郎中包扎的…”
貂蝉见房中气氛有些旖旎尴尬,便立马出声说起了张泛的自身情况。
张泛闻言点了点头,感受了下身体状况后倒是有些欣喜,原主肉身倒是挺抗砍的,恢复能力也不错。
最重的伤势其实是后背上的那一刀,其他地方现在只是微微犯疼,算不得什么,还能正常下地行走,只是到伤好之前恐怕都不能动武了,于是接下来张泛便准备起身,但貂蝉见状却是一慌,急忙过来想要劝阻。
“我们不能休息太久,莫子博和吕奉先都有正事要做,而我也不是下不了床榻,我们还得去盯着王球何时会动手杀王功曹呢!”
貂蝉闻言也是一滞,随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也想去!”
张泛惊愕不已,在汉朝并没有严格的法律规定限制女子不能上街。虽然后来有了礼法,规定了贵族女子上街需要什么样的仪仗,但这些规定对平民女子并不适用。因此对于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子,她们是有机会和能力上街行走和逛街的。
包括一件算不得光彩的事情,在董卓为政的时候一股西凉兵见有百姓正在参加集会,于是就杀了男性以冒军功,徒留下当场的女子捆缚带走。
张泛惊愕的当然不止貂蝉要出门抛头露面,其实最多的还是她要和自己共行,这对貂蝉的名声而言可是非常不利的。
但是当前也顾不得什么了,她要同往那便一起吧,顶多不让她抛头露面就是。
王府中目前只留下了最基本的下人,于是张泛便干脆借了一辆马车自己当起了车夫。
街外的光辉洒在晋阳城的青石街道上,将貂蝉的倩影拉得长长的。她换了一身淡雅的翠色长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如同春日里的柳枝。
稍微停顿了下,貂蝉纤细的手指还是搭在了张泛身上登上了马车,车厢内铺着柔软的锦绣垫,散发着淡淡的熏香,令人心旷神怡,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马车缓缓启动,貂蝉透过车窗的缝隙,静静地看着外面的街景。街道两旁,商贩们吆喝着各自的商品,行人络绎不绝。小贩们的手推车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从精致的玉器到新鲜的蔬果,应有尽有。
尽管貂蝉这几日都没休息好,眼神中始终带着忧虑,但见到如此热闹的情状眼中还是闪烁着好奇与欣喜,她仿佛被这繁华的街市深深吸引。
马车在人群中穿梭,不时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和商贩的叫卖声。貂蝉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让更多的阳光洒进车厢。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再看看前面驾车的少年身影,不知想得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张泛他们此行倒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原因很简单,王球把王允抓起来就是要随时找个时间处死的,他会跟你说要期间审讯王允或是其他嘛?
张泛驾着马车来到了太守衙署附近的一个茶楼,他此时倒是有些释然了起来,貂蝉前两日也是派了人盯着这边的消息,却一直没有结果,他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一件事,难道王球其实是不敢杀王允的?
可能是为了名声?王允的名气在太原郡一直都挺大,王球身为郡守说不定也得照顾照顾,可是也不一定!正因为王球是太守,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对手下人负责!他在郡内都是想杀谁杀谁!
刁民恶吏的意见关我何事!他们又不能动弹官位!
张泛依然坐在马车上,远远望去,郡守府巍峨耸立,古朴而庄重。高耸的院墙宛如巨龙蜿蜒,将府邸与外界隔绝,墙面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大门两侧一对石狮威武雄壮,目光如炬。
“张少君有何想法?”
这时身后车帘微微掀开,貂蝉探出个小脑袋小声问道。
张泛低头沉思,问道:“王功曹一族乃是太原名族,那他家可有做大官之人?如地方上的两千石,或是朝中九卿?”
貂蝉沉吟,明白张泛的意思,如果王家有做大官的人或许就能救出王允来,再不济或许也能让王球投鼠忌器,但貂蝉想了想却是失望摇头。
“这几日我也跟府中的下人交谈过,或许是他们也不知道,并未打听到义父族中有两千石以上的官职。”
张泛点了点头,并未有多失望的神色,只是这么一来到底是什么让王球迟迟没有下手砍了王允呢?
张泛下了马车,从街边买了一盒糕点递进车内,跟貂蝉嘱咐了一声后便去了茶馆之中。
茶馆这种地方对汉朝人而言可是不一般的地方,包括酒楼也是,自古以来便是消息流通之地,文人士子也是经常到这种地方高谈阔论,跟志同道合之友抒予着胸中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