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昕一拍他爹爹的大腿,然后道:“爹爹你肯定也觉得我的话很有道理吧,现如今,就差如何去实施了,我的想法是,先免费送占城使臣几船的货物,到时候,看他拿回本国,能不能卖得出去。”
“如果是卖得好的话,那到了明后两年,对方肯定还会继续派人来。那到时候,我们再考虑要不要组织船队南下,去经商贸易。”
赵祯也是道:“可这占城都被交趾国给打得快亡国了,你这免费给别人东西,岂不是白白浪费?”
赵昕也是回道:“这才叫雪中送炭。而且,正是快要亡国了,所以他们才会更加卖力地赚钱,像其他的,本来就好好的,要是我们去跟他们做买卖,人家说不定还不欢迎,甚至是课以重税。对了!爹爹,要不……我们再卖给他们一些弓弩吧。你觉得这个行不行?”
赵祯便没好气地道:“我看要是占城要你爹爹我,你连你爹爹我,你都敢卖!”
赵昕便回道:“我就是问问。反正这兵工作坊,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这不是爹爹你说的,他们都快亡国了,那人不到,起码给点武器支持一下吧。正所谓远交近攻,这交趾国离我们这么近,到时候要是把占城给打完了,接下来都不知道会不会来打我们呢。”
说完了以后,顿了顿,赵昕又道:“不过这免费给他们东西,好像确实有点过于大方了。”
“要不……派个人去,直接就跟着他们的使臣回去,把生意给做了。”
“免得到时候还要等,也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来。”
“爹爹伱说,要不要警告一下交趾国,让他们别太过分?”
赵祯道:“警告有何用,又不可能去打。”
赵昕也是道:“那吓唬一下他们也好。”
说完,赵昕便背着手,又开始做思考状。
不知道那小脑袋里在想着什么。
赵祯随后也是问道:“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此前的话,都只能算作是讨论。
赵昕也是感慨道:“要下决定,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后赵昕便道:“要不……让我手下一个在梢工都做过事的人去负责吧。”
赵祯:“嗯?”
赵昕:“虽说,对方没什么航海经验,但谁又一生下来,就有呢?”
“让他去泉州,招募水手以及船长,他自己也跟着一边学。”
“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带来一点点惊喜吧。”
“爹爹你出钱!”
赵祯:“……”
虽然现如今大宋财政紧张,但你说真的揭不开锅了,那倒也还不至于。
赵祯问道:“那大概需要多少钱?”
赵昕也是回道:“不好说,毕竟要准备各种货物,那得看需要拿多少的货物去卖了。先准备个五千贯吧。”
大宋的瓷器倒是不算是很贵。
也就几十文,就能够买得到。
五千贯,能买十几万件瓷器了。
当然,肯定不会全拿来买瓷器。
接下来……
第二天,赵昕便让人带着对方的使臣,到处上大街逛一逛,即便对方使臣可能对这些买卖的东西,不是很敏感,可料想,也能够想得到,什么东西好卖,什么东西不好卖。
让对方给列出一個清单。
然后,赵昕再去计算这个所需的花费。
另外……
赵昕又让对方使臣,如果可以的话,给他找一位聪明的奴仆,到时候,再带回大宋来。
一来……
方便赵昕学习外语,二来,也便于他去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最后就是,像这种从国外来的人,无依无靠,只要自己对他略微地好那么一点点,对方肯定就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这就是为何都说大唐的昆仑奴忠诚的原因。
因为试想想,你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你除了忠心于自己的主人,你又还能依靠谁?
这忠诚值,绝对拉满。
时间不等人。
冬天,还有春天,是回程的好时机。
因此……
这占城的使臣也是必须要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就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然后坐船回去。
否则……
要是错过了接下来这一两个月,等季风一变,这回去就怕是得等第二年冬了。
赵昕也是对出身于梢工都的李凌,给予了厚望。
把对方叫了来,说道:“我知道你没什么经验,所以做错了,也没关系,就当做是一次锻炼。不过……我有一件事十分需要你去完成!即便你买卖做亏本了,这事都不能给我搞砸了。”
李凌心跳加速,我区区一个厢兵,平常就是在河里撑撑船,如今何德何能,能够担此重任?
随后便问道:“不知寿国公想要小人办的,是何事?”
赵昕便道:“在占城,交趾国,乃至于我们大宋的琼州还是崖州,都有一种叫做吉贝的植物。这种植物,能拿来做衣服,你去运多一点它的种子回来。我接下来,打算拿来尝试着种上一种。你顺便也向当地人学学,看看他们是怎么种,还有如何纺纱,如何做成布。这对我们来说,非常地重要。”
李凌也是道:“那寿国公你需要多少?”
赵昕便道:“先要几十亩,一百亩的分量吧。”
赵昕说完,也是叹了一口气。
这到时候……
估计还得找他爹爹要地。
还是怎么说,直接跟百姓一起合作?
不过……还是等李凌能带着种子回来再说吧。
随后,又给李凌交代了一些细节。
赵昕甚至把这账,都给他算好了。
争取不白跑一趟,如此,这才放对方出去。
庆历三年。
二月。
趁着最后一程的东北季风,很快,李凌便踏上了前往占城的路。
至于赵昕……
这一年,他也是很幸运地成为他爹爹的唯一一个儿子。
因为就在一月份的时候,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赵曦,不幸薨了。
这赵曦的这个名字,还是死的前一天,才给取的。
随着赵曦这一死,自己也是一下子压力就变得非常地大。
因为众所周知,他又成了他爹爹唯一的儿子了。
那他爹爹不得死盯着他。
以至于他差点连讲武殿,都去不了。
毕竟相比起打仗什么的,他爹爹自然是更加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快快乐乐地长大。
再说了,他爹爹肯定也不希望又要被别人说他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