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赌徒，换在张栩这样的人眼里，其实就和一只蟑螂一样。
恶心人，但是翻不起大浪。
“人找到了吗？”姜离仔细地看了看屋子里的东西。
王强的月银在京城算高了，但是有个好赌的父亲，还有个多病的母亲。
这些月银其实根本就不够。
张栩说道：“去找过，根据如意赌坊的人说，王强的父亲在事发半个月前就没去赌了。”
王强是宫中的御厨，在这些赌坊耳朵里也算是有点面子。
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王强的父亲要赊太多日子，他们都会答应的。
而且，王强的父亲也是他们赌坊的老人了，天天来赌，他们都觉得奇怪，咋忽然不来了？
张栩继续说道：“在他们老家也找过，但都没有人影。”
姜离挑眉：“这么看来的话，那么这人估计是死了。”
两人沉默着将房间里的东西仔仔细细地都检查了一遍。
对张栩而言，虽然之前已经来过一遍了，但是说不准又发现了什么呢？
姜离打开了一个小盒子，里面都是一张张纸。
内容大概就是从乡下传来的书信，有亲戚的，还有王强的未婚妻……
“舅父，王强和他的家人识字吗？”
张栩说道：“简单的字还是认得几个的。”
姜离若有所思，在宫里头的确是要认字。
臂如若是有大夫过来给妃子熬药什么的，大多数是由大夫或者妃子的婢女熬药。
但也有情况是大夫给了药方，需要让婢女熬药，但是婢女不识字，便是让御厨帮个忙。
严苛一些的，像是王强这样能亲自碰到食材的，甚至还需要懂一些药理。
避免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别人手中的刀。
姜离问道：“这些地方也去了？”
张栩有些惊讶地说道：“这里也要过去？证词上说自打王强来了京城后，就没回去过了。”
姜离猜测道：“原本以为王强的父亲是死了，但现在想来，应该是携款逃跑了。”
看到张栩脸上的惊讶之色，姜离逐一分析出来。
“我方才看了，王强在村子里还有个未婚妻，两人书信往来很频繁，所以两家还是来往的。并且王强已经给了聘礼，估计再等些时日就要去村子里娶妻了。”
“而且你看这张——”
张栩连忙接过来一看，他其实将这些信都看过了，但愣是没有看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这说的应该是王强的两个妹妹，才十一二岁，怎么也要把人给嫁过去了？”
王强还算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兄长，阻止不了父亲的意思，只能拖人打探一下两个妹妹未来的夫婿以及家庭如何。
“他们让两人嫁的，都是有钱的老人，而且是小妾，前面死了不少的女人。”
张栩毛骨悚然：“这还真的是亲爹啊。”
姜离继续说道：“但是如今他们身在京城，要是想要银子，何必如此麻烦？”
张栩恍然：“公子的意思是，王强的父亲并非是真心想要让女儿嫁，而是为了骗银子？”
姜离点了点头：“不错，如此一来，王家的两个女儿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婚姻，便可以欺骗更多的人来要银子。”
张栩顺着姜离的话，顿时明白了：“也就是说，王强的父亲在事发之前很缺银子。”
这个结果一出，张栩很是振奋，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茫然。
“那王强呢？这件事情毕竟是王强做的，就算他不能反驳父亲，但也可以不答应啊。”
姜离摇了摇张栩手上的信纸：“这上面就是答案。”
张栩一脸惊讶：“是王强的未婚妻？”
姜离继续说道：“不，应该是有人用王强的两个妹妹威胁王强，舅父，你应该清楚哪里更需要卖女人，尤其像是王强妹妹这样用不了几年就可以赚钱的女人。”
张栩脸色一红，这他自然清楚，当然就是青楼了。
两人直接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青楼。
当鸨母知道两人的来意之后，原先的笑容顿时凝在了脸上。
“两位官爷，这件事情还真的同我没关系。”
鸨母也没想到，自己就是搞点买卖，没想到竟然连京兆府尹都来了。
三人坐在里面的厢房内，姜离点了点桌子：“京城之内贩卖人口，也和你无关？”
鸨母面色微变，显然是没想到姜离竟然会说这话。
毕竟这件事情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
臂如像是赌坊，有些赌博的人还不清赌债，就会将自己的妻女卖给别人。
而赌坊的人大多背景强大，所以也没有人敢说这些。
但如今的京兆府尹是张皇后的亲弟弟，是太子的舅父，是皇帝的小舅子。
什么背景能大的过张家？
鸨母面色惨白，勉强地扯着嘴角的笑容：“这不是看官府没有文书，所以小的也不敢接手。”
姜离眸光锋利如刀，似乎是想要割下鸨母的一层脸皮下来。
“恐怕不是因为你不敢收，而是因为有人从你手里将她们带了出去吧。”
鸨母的心理素质不怎么样，一听这话当即露出了马脚。
“是，是啊，是王家那小子忽然就过来赎人了，我也是挺震惊，他爹前两日才来卖掉，这才两日的时间，忽然又能把人给带回去了。”
“再加上王强是京中的御厨，我也不敢得罪他，拿了翻了一倍的银子之后，也就随他们去了。”
姜离点了点头，似乎是信了。
不等鸨母将一颗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去之后，姜离又问道。
“谁和你打过招呼？”
鸨母面色讪讪，她还以为自己瞒过去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是京兆府的人，说官府并没有文书，若是我敢收的话，那么就等人派人过来查抄我的生意。”
姜离皱眉：“京城最大的青楼可就是这个了，难道你还没有人能对付对付？”
鸨母尴尬地一笑，这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但是搁明面上讲，那多不好意思。
“背景大，眼红的人也多啊，到时候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他们又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