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变化着。
有人成长,有人老去,有人新生,有人死亡。他们是我的亲人、朋友;是我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我会为他们高兴或是难过,但那些情感都像是隔岸观花,迟钝而模糊。
也许对我来说,时间已经在那一天永远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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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5月16日 预言家日报
加黑加粗的大标题下是一张彩色的魔法照片,一袭大红色长裙的姑娘将手交给面前的青年,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一个优美得体、却又十足冰冷高傲的微笑。
弗雷德韦斯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发坐在餐桌边,见鬼了一样盯着手里的报纸,把那个老长的标题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绝对没有理解错误之后,忍不住高声叫起来:“乔治!乔治!这可不得了啦!”
“怎么?安吉利娜终于咬掉了你的耳朵吗?”乔治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去你的!利娜比你那个艾丽娅温柔多了!”弗雷德骂了一句,又有些焦急地喊道:“是我们的小布雷斯大大的糟糕啦!”
嘭!乔治幻影移形出现在餐桌前,手里还攥着一根正在拼命挣扎、喷洒着五颜六色臭汁的羽毛笔,他凑过去就着弗雷德的手看了一眼报纸,脸上露出了和他兄弟一模一样的,见鬼了的表情:“潘西帕金森要结婚了?新郎居然不是布雷斯?”
“当年的花花公子花了五年都没搞定一个姑娘。”
“上个月明明都约会了,结果一眨眼就和别人订了婚。”
“白瞎了我帮他准备的生日礼物,他一定没有好好地送给潘西。”
“等等,生日礼物?”弗雷德怀疑地盯着乔治,“我怎么不知道,你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
乔治没有搭理他,只是满脸遗憾地看着手里那只挣扎得累了,正在呼哧呼哧吐泡泡的羽毛笔,整个起居室已经臭得像是掉进了地精的粪坑:“那我们这件最新杰作怎么办?我还准备让布雷斯拿来签署他的就职文书呢!”
“嘿!”弗雷德一巴掌按在乔治的脑门上,“你先跟我说说生日礼物是怎么回事?别的都没关系,但你可赔不了布雷斯一个帕金森小姐。”
乔治撇了撇嘴,他用手捋了捋羽毛笔尾巴上的毛,这支笔哆嗦了一下,终于安静下来。掏出魔杖将臭汁清理干净,乔治在弗雷德对面坐下,罕见地叹了口气:“和礼物有什么关系吗?其实我们都知道,潘西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他。谁又能想到,那场笑话一样的告白……
“已经五年了,”弗雷德也叹了一声,“虽然不想这么说……但那家伙真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情敌了。”
“简直是个祸害。”
“可怜的布雷斯,他喜欢的男人和喜欢的女人都抛弃了他。”
“所以为了我们的友谊——”乔治挥舞着手中的羽毛笔,“让我们帮助新上任的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副会长开心一下?”
“好嘞!”弗雷德打个响指,叫来了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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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已经到了末尾,初夏带着一丝的暑热登上英格兰岛,这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赶着去上班的伦敦市民发现今早的街上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人,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行色匆匆,身上穿着繁复隆重的礼服,这绝对不会是新千年的街头时尚。尤其在距离唐宁街不远的这条巷子里,简直像开了一场英国近千年来的礼服展示会。
“要我说,金斯莱这几年的努力真是没有白费,是不是,哈利?”韦斯莱先生小心翼翼地驾驶他刚改装好的汽车,从半空中滑进这条原本人迹罕至,但现在已经塞满了巫师的小巷,“我觉得这次就算不用麻瓜驱逐咒也没关系,巫师们已经和麻瓜世界……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接跪’?”。
“是接轨,爸爸。”弗雷德别扭地动了动脖子。坐在他对面的哈利脸色有些虚弱,他不确定是因为和他一样觉得呼吸困难,还是因为车窗外正冲他挥手的奥利凡德。
“向日葵。”乔治冲他挤挤眼睛,弗雷德觉得如果不是领结正勒着他的气管,他一定会笑出声——那个古怪孤僻的魔杖制作人今天看上去开心极了,他穿了一件宝石绿的长袍礼服,脖子上端端正正地带着一个巨大的绣着金色花纹的拉夫领——分明就是一朵会走路的向日葵。
这是注定会在魔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日子,大战之后这破而后立的五年时间,让英国的巫师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其中最明显又直观的当属新建成的魔法部了——它距离唐宁街只有一个街区,巫师的存在已经是英国政府高层心照不宣的秘密,据说部长先生还带着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觐见了女王陛下。上午10点,新魔法部即将举行剪彩仪式,随后还有一批新上任官员的就职典礼,与哈利波特一届的,被称为“奇迹的一代”中,也有几位年轻人将在这一天正式迈入他们更辉煌的舞台。
韦斯莱先生终于停好了汽车,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开着他心爱的“铁皮小家伙”飞行,更别提车上还坐着满满当当的一家子,莫丽韦斯莱也没有冲他吼叫,甚至还提出要为它制作一套天鹅绒坐垫。
“好了,孩子们。”他庄重地把车钥匙塞进胸口的衣袋里,挽起妻子的手,满面红光:“魔法部官员有专门的观礼台,我只能带上一个人——”
“请带着您的妻子前往荣耀的观礼台吧!韦斯莱长官先生~”
“乔治!”
“是的妈妈,我们会乖乖地坐在下面,不会乱跑,不会把奇怪的东西送给别人——”
“还有不许动你们的领结!这是基本的礼仪!”
“好的妈妈,我保证。”
莫丽满意地看着面前站得整整齐齐的四个男孩,最后一次整理了他们脖子上笔挺的领结,又警告地看了一眼双胞胎,才与韦斯莱先生一起离开。就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双胞胎用一模一样的动作扯掉这根折磨了他们一早上的丝带,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金妮一边笑一边帮哈利松了松领口,大难不死的男孩咳嗽几声,抹了一把额头:“我真的觉得部长先生还需要继续努力。”
罗恩努力地呼吸着:“我劝过你的,你现在应该已经坐在主席台上了。”
“可是如果我们没有和你们一起出发,亚瑟现在肯定是穿着那条紫色的苏格兰裙了。”哈利说。
三个韦斯莱男孩的脸都绿了。
哈利笑起来:“而且我也不想坐在那里,你们知道的——我已经受够被人注目的感觉了。”
“别这样哈利,帕西羡慕得不知道暗地里在被窝里哭过多少回了。”弗雷德说,他身边的罗恩开始不自觉地伸长脖子到处张望。双胞胎交换一个眼神,乔治便笑嘻嘻地伸了个懒腰:“好啦,我们真的不用听妈妈的话,像一年级的新生一样抱团去上学,我和弗雷德要去找——你们明白的,所以待会儿见吧!”
哈利一脸祝福地目送他们离去,回头挽起金妮的手,然后拍了拍脸上开始不自然泛红的罗恩:“你也要加油,哥们儿,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罗恩胡乱地点头,攥紧了手里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