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这是什么情况?”
从广明殿出来之后,公孙贺苏建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冲卫青问道。
“陛下要打河西,吾等怎么不知?是谁提的建议?”
“河西有匈奴浑邪王、休屠王二部,兵马不少,不斫除漠北的匈奴主力威胁,如何能动河西?”
卫青停下脚步摆了摆手:“此事诸位问我也是无用,陛下若要打河西便打河西,谁还能阻拦不成?”
“且听我一言,开春之后的明年至关重要,没有几场大胜只怕后年进军河西将成泡影。”
“别的话就不多说了,届时还望诸君勉力为之,唯此而已。”
撂下这句话卫青就转身离开,这一幕让公孙贺苏建等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打匈奴陛下总是找我们一起商量,现在怎么关起门来三两个人就决定了。
而且差点还要改变作战目标,这可是兵法大忌!
“不对劲,很不对劲!”
卫尉苏建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自从六月末陛下前往上林苑射猎遇到刺客开始,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公孙贺闻言想到了这阵子朝堂上发生的种种怪事,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个刺客,叫高阳吧?”
李沮捋着胡须神色平静的说道:“此人很神秘,听说他被关进了中尉大牢,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这可不是寻常刺客该走的流程。”
“诸位真的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苏建眉头一挑,他是知道陛下很重视高阳,但现在这个场合很明显还是装作一无所知比较好。
倒不是为别的,单纯是照顾几位同僚的面子。
人情世故这一块,他苏建拿捏的相当到位!
几人相互交换了一波信息,最后只能确认高阳这个刺客不一般,便悻悻散去。
而苏建则在出宫之后又折返回来,跑到了广明殿。
“陛下,高阳那厮影响陛下决策,而朝中公卿将校知之者甚少,臣以为应该择一时机将高阳之事公之于众。”
“否则只怕会人心不稳,引起动荡!”
听到苏建这么一说,刘彻微微沉吟起来。
将高阳的事情公之于众?
在此之前刘彻根本没想过这事,但现在被苏建提起,连带着之前高阳动辄发癫要搓什么炸药拿来越狱,再然后就跟自己拼了。
想到这里,刘彻蓦然感到确实得找个时间把高阳放出来了,不管是主动放还是被动的露出破绽让他跑出去都行。
不然这么个时时刻刻想跟自己拼命的奇人关在牢里,睡觉都睡不安生!
“陛下...”
发现刘彻犹豫了好一阵子,苏建很是疑惑,陛下在迟疑什么?
“你还没见过高阳那厮吧?走,朕带你去廷尉看看。”
“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放出来指不定给朕惹出天大的麻烦。”
刘彻摇了摇头一脸的郁闷,怎么有点后悔了呢?
如果当初直接把高阳当场格杀,而不是关进大牢,哪会有现在这么多烦恼?
苏建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的连忙应下。
带自己去见高阳?这是什么待遇啊!
要知道高阳这小子可是被关到了张汤的廷尉深处,寻常的重犯都没有这种待遇,起码得是一千石以上的高官才能享受到廷尉这样的招待。
我倒要看看高阳这小子究竟有什么神通!
...
“先生,这里就是你说的海外金山所在?”
高阳瞥了一眼正在对着地图研究的入了神的霍去病,嗯了一声。
“唔,这样这样,哎?这么看的话从我大汉出发路途又远又危险,反而是从卫氏朝鲜这里出发的话,只需要很短的距离就够了!”
霍去病比对着高阳画的地图,一阵研究过后忍不住说道。
“你小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打人家了?”
霍去病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跟着高阳学了这么久,他的脸皮厚度和忽悠能力都直线上升。
“先生此言差矣,卫氏朝鲜本就是我大汉之人卫满建立的国家。”
“当初我大汉令卫满为藩属外臣,给以钱粮赏赐,两国相安无事数十年。”
“然而自从那朝鲜新王即位之后,野心膨胀,不仅自己不再朝贡,竟然还阻拦周围小邦入贡!”
霍去病越说越来气,狠狠捶了下地,骂道:“这种桀骜不驯之人,死期不远矣!”
听到这几句义愤填膺的话,高阳翻了过来对着小郑一阵打量。
“咦?很像啊,很像啊!”
“先生你说什么?”
高阳神色肃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霍去病面前:“你小子很像一个人,知道吗?”
霍去病心里咯噔一声,我像谁?该不会是像我自己吧?
“我...”
“吱呀!”
就在这时,放风场地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霍去病旋即松了口气。
然而当他回头看清来人是谁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逆子!”
刘彻一进来就顺便骂道,这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严父身份。
只是霍去病却感到很无辜,无妄之灾啊!
陛下你说你来就来吧,为什么要骂我呢?
“呦,小郑,你爹又来了!”
高阳一看到刘彻立马两眼放光,几天不见这个大肥羊,高阳都怕他跑了。
“这是哪位?”
刘彻瞄了一眼身后的苏建,淡淡说道:“此乃当朝九卿,卫尉苏建!”
苏建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高阳,这么年轻?
还有,霍侍中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像跟高阳很熟的样子?
想到来的路上刘彻跟他嘱咐的话,苏建很快进入了状态,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卫尉苏建?”
高阳歪着头一阵思考,半晌过后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苏建眼皮一阵狂跳,还以为这小子认识自己呢,担惊受怕的。
不对!我苏建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好歹也是九卿啊,你小子竟然没听说过我?
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的刘彻看到苏建脸上的便秘表情,蚌埠住了。
“别急,这才刚开始,等会有你好受的。”
说罢刘彻就上前坐下,接着介绍道:“此乃我主和派在皇帝身边的卧底。”
“上次我记得你说我们主和派是风中残烛?”
“现在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