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临走前,叶相向楚辰交代了三句。
第一句:荆王失败已成定局,但东宫要小心,入穷巷的疯狗最会咬人。
第二句:豫王的势力远超乎楚辰的想象,现在还不是正面对抗的时候。豫王真正的势力存在于各大世家。
第三句:天宝一案,夏皇下了一步好棋,他掌控了大量官员的命脉。世上最无情的就是帝王,若谁威胁到了他的权利,会毫不犹豫地将其覆灭。
楚辰离开相府。
叶相承诺,三日内向朝廷提交辞呈。
一路上,楚辰总感觉心里不安。
于是骑马前往兵部,找兵部尚书徐绍元商议了一些事情。
只到傍晚十分,楚辰才返回了东宫。
楚辰找来叶婉瑜,与她共进晚膳。
吃完之后,楚辰将叶相的信亲手交给了叶婉瑜。
叶婉瑜看完信,眼含热泪。
楚辰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叶婉瑜将信交给楚辰,大部分内容都是一些父亲愧对女儿的话。
叶相的举动非常怪异,他不会无缘无故写这些。
叶婉瑜很是担心,问楚辰:“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辰如实回道:“父皇希望叶相辞去丞相一职。我去了相府,其实叶相已经做好了辞去丞相的准备。其实这样也好,远离权利旋涡,可保一家平安。”
“可父亲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信?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
叶婉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担心叶府会发生什么大的变故。
楚辰双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冷静!一切有我。”
叶婉瑜这次平静了下来,楚辰的眼神让她感到了安心。
入夜时分,楚辰和夜莺换上了夜行衣,然后离开东宫。
趁着夜色,二人潜入相府,最后来到屋顶隐蔽了下来。
“嘻嘻。”夜莺忍不住发出了笑声:“记得上次和殿下过来,爬墙跟乌龟一样,这回利索了。”
楚辰靠在瓦砾上,望着星空:“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殿下,今晚为啥来啊?下面可没有姑娘洗澡,叫你偷窥。”
“能说点好行吗?短视频反套路,说了你也不懂。”
以叶相当时的表情以及言语,再加上给叶婉瑜的那封信。
楚辰判断,叶相定然是知道命不久矣。
短视频的惯用套路,楚辰为了这老丈人,只能按反套路来。
救下叶府,找出幕后之人,顺便让叶婉瑜对自己的爱欲罢不能。
“一箭双雕。”
楚辰笑了笑,嘱咐夜莺两人各看守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后,夜莺叫醒了楚辰。
轮班制,这回夜莺睡觉,楚辰趴在屋顶看着。
来的时候,下方还有动静,有大量下人来回走到。
可此时,相府一片寂静,除了几个巡逻的护卫,相府所有人都已经入睡。
夜莺看着天空的皓月,对楚辰的判断表示怀疑:“殿下,我睡不着。晚上真的有杀手过来吗?”
楚辰信誓旦旦地回了句:“你可以不相信哥,但一定要相信套路。”
“啥是套路啊,妹子不懂耶。”
“一群苦逼写手,特定不变的处理事件的方式。”
“殿下太有智慧,妹子不懂,睡了。”
夜莺闭上了眼睛,楚辰趴在屋顶,打起精神观察周围动向。
就这么,两人相互轮换,一直到了早晨,始终没有黑衣人前来血洗丞相府。
夜莺趴在屋顶,一脸的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问道:“殿下,你的套路呢?”
之前是如此的信誓旦旦,结果被所谓的“套路”打了脸。
楚辰顿感脸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谁,不按套路出牌。
从始至终,哪怕到现在这一刻,楚辰都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下方的院子,叶相穿着一身整齐的官服,准备上朝。
楚辰一个飞身,从屋顶落下,站了叶相面前。
“殿……殿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一身夜行衣的楚辰,他的突然出现着实把叶相下了一跳。
“跟本宫走了。”
“是。”
楚辰带着叶相去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楚辰当即问道:“告诉本宫,到底是谁要对叶府不利?”
叶相感到莫名其妙:“殿下在说什么,老臣听不懂。”
“叶相昨天和本宫说的话,感觉像临终之言。还有给叶婉瑜的信,也像是临别之语。难道不是你觉察到了什么?”
“因为殿下是老臣的贤婿,所以才说了那翻肺腑之言;婉瑜乃庶出,从小在叶家不受待见。一直以来老夫对这女儿有愧,所以才写了那封信。”
“老家伙,当本宫是傻子吗?信是你早就准备好的。”
“殿下错怪老臣了。昨天朝议之后,老臣料定殿下会来,所以提前写好了。”
叶相的解释无懈可击,可楚辰就是感觉被这老狐狸套路了。
在回东宫的路上,夜莺守了一晚上,顿感腹中饥饿。
于是二人来了路边摊,叫了两笼小笼包和两碗豆浆。
从离开相府到现在,夜莺一直似笑非笑。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崇拜殿下也有失算的一天。
“臭丫头,想笑就笑。”
“哈哈。”
夜莺忍不住,把一直积攒的笑意发泄了出来。
这时,江怀义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坐到两人中间,问道:“何事这么好笑?”
夜莺把昨晚楚辰的糗事,向江怀义说了一遍。
江怀义听完,跟着笑了出来:“果然是这样。”
楚辰看着江怀义,很严肃地问道:“老师似乎知道什么学生不知道的东西。”
江怀义拿来一笼包子,结果被楚辰当场阻止。
无奈之下,江怀义把整个事件分析了一遍。
“昨天朝议,叶相故意往刀口上撞。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陛下撤了他的丞相之职。”
“荆王这条船要翻了,所以这老小子想尽快从船上下来。”
“能在丞相之位待十年的人绝对不简单,也许叶相感觉到了危险,陛下、三皇子、六皇子都有可能。”
“这才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戏,赌你和叶婉瑜的关系。昨天你去了兵部,暗中调动了五城的军队,又亲自前来。”
“不管那危险存不存在,东宫出面了,叶氏暂时是安全的。”
楚辰听完江怀义的分析,原来自己真的被叶相给套路了。
这套路够深,借助东宫的势力,为叶府装了个保险。
楚辰返回东宫,叶婉瑜一夜没睡。
见楚辰回来,她连忙上前询问:“我爹没事吧?”
楚辰发出苦笑:“我一直以为你爹是个笨蛋,原来笨蛋是我自己。”
这十年来,真正装疯卖傻的是叶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