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作为北蛮第二勇士的呼延愣,此刻望着城下逐渐退去的义军,眼中闪烁着一道厉芒。晨风吹拂,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消散他心中的热血与焦虑。
早在义军进攻之前,他便收到军师的秘密来信,向他言明了将来义军可能会做的一切举动。信中提到,义军将会采取分兵的策略,试图在多个方向同时施压,以此来削弱北蛮的抵抗。
他深知,若北蛮一味固守,虽不至于落入大败的局面,但这样的拖延只会让他们陷入更深的绝境。
北蛮的土地广袤,但资源却相对匮乏。他们不似义军那般,占据中原那大片的富庶土地,能够源源不断地补给与增援。
义军的粮草和兵员源源不断,而他们则必须在有限的资源中寻求生存与反击的机会。
他们北蛮历来是最拖不得的,不然逃离草原,入主中原也不会成为他们的百年宿愿。
现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
那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趁着这次义军分兵的绝佳时机,主动出击,一举扭转整个北蛮被动的局面。
在有了上一次阴山城的胜利之后,义军虽然仍旧浩浩荡荡,但早没了先前的那般锐气逼人。
他相信,只有在让义军吃几次败仗,才能真正打击他们的士气,迫使他们退去。
只要义军感受到北蛮的反击,将他们打得疼了,打得怕了,他们的攻势必然会减弱,甚至会产生退却的念头。
他缓缓走到城墙边缘,俯瞰着城下义军的营地,心中涌起一阵激昂的斗志。义军的士兵虽然数量众多,但在他眼中,他们的气势已然不再如初。
若想要让义军真正感到恐惧,便必须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给予他们重创。
“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他心中暗自思索,眼神也愈发坚定。
想到这里,他甚至都未来得及享受这久违的胜利,将城楼上的事情交给亲卫后便亲自来到了城内的一处军营。
这处军营的位置十分隐蔽,四周环绕着高大的树木,光是营帐周围就有四五名哨兵把守,严阵以待。
他们身形高大,身穿黑色战甲,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显得威武不凡。每一个哨兵都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毫不动摇。
呼延愣走近,目光扫过他们腰间的武器,不是常规的长矛或者大戟,亦不是刀剑,而是草原之上独有的圆月弯刀。
那弯刀形似新月,刀刃锋利无比,因其夸张的弧度,在挥动时总能带起烈烈风声,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准备好了吗?”呼延愣低沉的声音在营地中回荡,仿佛一声号角,激励着周围的士兵。身边的战士们纷纷立正,神情严肃,目光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
“是,勇士!”众人齐声回应,声音洪亮,响彻四野。
呼延愣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欣慰。
他眼前这些人可以说是北蛮最后的底蕴,是北蛮中最为精锐的部队——鹰师。与北蛮其他常规的铁骑冲锋不同,鹰师最为擅长的却是正面应对铁骑的冲锋。
“你们知道,今天的战斗将决定我们的未来。”他沉声说道,目光如刀,扫视着每一张严肃的面孔。“面对敌人的铁骑,我们要灵活应对,充分发挥你们的优势。尔等手中的弯刀,正是割断敌方马腿的利器!”
士兵们的眼中闪烁着火焰,呼延愣的言语如同烈焰般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斗志。
呼延愣深知,鹰师的灵活性是他们最大的优势,能够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迅速调整位置,针对敌人的弱点进行反击。
对于这些人他可谓是信心十足,鹰师的每一个成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个个身手不凡,能够做到侧身骑马,灵活应对敌人的攻击。
他们在草原上历练多年,早已将战斗技巧磨炼得炉火纯青。
有了这些人,在面对义军的铁骑的时候,他们将不在束手无策,甚至还有可能打义军一个措手不及。
“准备好你们的武器,整理好装备,待命出击!”他坚定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无畏与果敢。
随着呼延愣的号令,整个营地瞬间变得忙碌而有序,士兵们纷纷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调整战甲,神情严肃而专注。
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即将迎接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战斗,而他们的勇气与团结,将是战胜一切的关键。
呼延愣站在军帐前,望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坚定。阳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落在地,映出斑驳的光影,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即将来临的战斗。
这一刻,他的心中无比清晰,今天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北蛮的未来。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心中默念,眼神凝视着远方的雁荡城。那是义军主力的驻地,也是他们计划的关键所在。
只有军师向雁荡城方向派去援军,才能将义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给他们争取到主动出击的机会。
这一次,他们可以说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经过数周的筹划与训练,鹰师的士兵们已经熟悉了每一个战术动作,甚至在夜间的演练中也能做到默契配合。
每一名士兵都明白,面对义军的冲锋,他们必须灵活应对,充分发挥弯刀的优势,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占得先机。
更是为了给他们创造主动出击的机会,更是陪义军下了如此大的一盘棋。
他相信,即便是那林仲云再如何的足智多谋,只怕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仍沉浸在一切在他掌握之中的那种喜悦感。
义军的气焰正盛,林仲云自信满满,认为北蛮的抵抗不过是临时的挣扎,根本无法撼动他在战场上的优势。
然而,呼延愣心中清楚,战局的变化往往在一瞬之间。他们的计划经过缜密的推演,早已预见到义军可能的反应。
就在林仲云还在得意于自己的战略布局时,北蛮的鹰师已然潜伏在暗处,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城外的义军已是全歼。”呼延愣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得意。
他清楚,只要鹰师出击,便能迅速而果断地将敌人一一击破。北蛮的士兵们经过多次训练,已然将灵活应对的战术融入了血液之中,面对铁骑冲锋,鹰师的弯刀将是最为致命的武器。
那个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在分散兵力,而是将兵力龟缩在一起,那个时候就到了他们的回合。
“只要义军的攻势被迫停下,那个时候他们四面围攻的策略也将彻底失效。”呼延愣的心中燃起一股热血,想象着即将到来的胜利场面。
他知道,义军的强势在于其人数众多,分散的兵力能够迅速形成包围之势,但一旦他们被迫收缩,便会失去那种灵活的优势。
“那个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再分散兵力,而是将兵力龟缩在一起。”呼延愣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战术部署。
他们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猛烈的攻击,直逼义军的核心,摧毁他们的士气。
……
就在呼延愣准备迎接战斗时,远在雁荡城的林仲云也收到了北蛮向雁荡城派兵的消息。
“北蛮这次果真向雁荡城派兵了!”
一名将领愤怒的拍案而起,怒声喝道:“殿下,既然这北蛮已经中计,我等便可放开手脚了吧!”
“就是,先前打得太过憋屈了,如若不是有着殿下之命,怎能让那北蛮那般得意。”有人极为不忿的说道。
“殿下,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去迎战北蛮!”另一名将领激动地说道,目光炯炯,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我们不能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是啊,殿下!我们已经憋屈得够久了,何不趁此机会一举击溃北蛮,彻底遏制他们的反击!”众将齐声附和,气氛愈发热烈。
群臣们纷纷激愤,情绪高涨,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喧嚣。
早在他们攻城之前,林仲云就告诉过他们,不要尽全力,要避免伤亡,给北蛮营造一种他们还有希望的假象,为的就是让北蛮自露阵脚。
如今那北蛮已经向雁荡城派出援兵,说明他们已经中计,这人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林仲云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暗自思索,却并没有直接开口。
“这一切果真如殿下预料的那样,北蛮果真坐不住了。”袁景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佩服的光芒,深深地看向林仲云。“殿下的谋略果然高人一筹,早已看透了北蛮的心思。”
“现在我们不要需要再等了,值此良机正是我们一举拿下北蛮的机会。”
面对众将的激动,林仲云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他的目光穿透营帐,望向雁荡城的方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深邃的道理。
与众人的振奋不已不同,林仲云对北蛮向雁荡城派军的举动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虽然他料定北蛮在这等局势之下,势必会有所动作,只不过没想到他们的决断竟是如此的快。
按照那位北蛮军师的手段,不应该如此平平无奇啊,难不成是他真的高估了他不成?
此刻,他一时间也不由陷入了怀疑之中,总觉得北蛮此举有些蹊跷。
不过这也并不能改变他先前的计划,随即他沉思片刻说道,“你们所言虽有道理,但我却认为,北蛮此举并非仅仅是为了应对我们的围攻,而是另有深意。”
他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湖面,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将面面相觑,愈发不解。林仲云的镇定与深思让他们感到一丝不安,似乎在提醒他们不要被眼前的局势所迷惑。
“殿下,您是说北蛮另有阴谋?”袁景新试探性地问道,目光中流露出疑惑。
“不错,虽然现在我还没有证据,但我们必须要保持警惕。”
林仲云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转向远方,似乎在洞察那遥远的雁荡城。“北蛮向雁荡城派兵,或许是为了诱使我们分兵,造成我们内部的混乱。
他们知道我们的兵力分散,正是寻找机会的最佳时机。”
“这……”众将愣住了,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林仲云的推测让他们意识到,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从现在开始,加派在四周巡逻的斥候。”
林仲云语气坚定的说道,“另外,要派出更多的探子,一定要搞清楚北蛮的真正意图。”
“是,殿下!”众将纷纷点头,心中对林仲云的信任愈发坚定。他们意识到,面对复杂的战局,唯有冷静与智慧才能引领他们走向胜利。
……
雁荡城内,查干乌力忧心忡忡的从城楼之上走下。
阳光透过灰暗的云层,洒在这座曾经辉煌的城池上,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心头的痛楚上,让他倍感沉重。
一路上,倒处都是被炸毁的建筑,瓦砾满地,尘土飞扬。
痛苦的哀嚎声不断充斥在耳边,宛如一曲悲伤的挽歌,撕扯着他的心。士兵们有的被碎石压住,有的在地上痛苦挣扎,鲜血染红了他们的战袍,鲜红与灰暗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幅惨烈的画面。
查干乌力的心如刀绞,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愤怒与悲伤。
第一轮进攻后的景象让他感到无比绝望,尽管在第一时间他已经命令所有人找掩体,做好齐全的准备,但那滚滚的火石又岂是那样能轻易躲过的?
不过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最起码他们没有像大乾那样直接被火石所击溃。
现如今,他们城内仍有很多防守的兵力,这些兵力足以应付义军接下来的攻势。
不过他明白,这也仅仅是权宜之计。
哪怕是军师派来的援军也只是杯水车薪,而这一切破局的关键全都在那呼延愣之上。
他现在只希望,呼延愣能像以前那样,战无不胜,彻底为他北蛮打开局面,从而一举扭转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