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愣败了!!!
这样的消息如同一场风暴,迅速传到了查干乌力的军中,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败了?”
查干乌力起先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目光落在那传信的亲兵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忿怒。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他的脑海中只回荡着这两个字。
环顾了一眼周遭的亲信部族,查干乌力的眼神变得愈发阴沉。
下一秒,他的脸色骤变,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突然暴怒起来。他猛地一脚将那传信亲兵踢出很远,怒火中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呼延愣乃是我北蛮第一勇士,你在这里谎报呼延愣战死,究竟是何居心?”他暴怒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他抽出身边卫士的刀,寒光闪烁,刀锋直指那传信亲兵。此刻,任谁都看得出查干乌力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仿佛随时都会爆裂。
任何试图阻拦他的人,无异于主动找死。
“你竟敢谎报军情,扰乱军心!”他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冲着那传信亲兵不断厉喝。
那冷厉无比的眼神让传信亲兵顿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他满脸惊恐,慌慌张张的拍了起来,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道:“将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呼延将军真的……真的战死了!”
“放肆!”查干乌力怒吼一声,手中的刀高高举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传信亲兵斩于刀下,“此人定然是那林贼派来的奸细,以此扰乱我北蛮军心!!!”
查干乌力语气愈发的冷厉,尤其是在最后的那‘扰乱军心’四个字尤为加重了语气,仿佛呼延愣是否战死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军心是否受到影响。
眼看着那高悬的利刃就要落下之时,一位亲信部族急忙上前,冒死拦住查干乌力。
“哼,此人定然是林贼派来的奸细!!!”
被拦下的查干乌力虽然放下了手中的长刀,但仍是恶狠狠的给那传信亲兵下了定义,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绝。
传信亲兵跪在地上,满脸惊恐,嘴唇颤抖,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个时候,如果中年儒生在这里的话,定能看出查干乌力看似暴怒的眼神底下实则掩藏着的无奈与惊惧。
事实上,这个传信亲兵乃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亲信,他自然不会怀疑他是林贼拍出来的奸细。但查干乌力心中清楚,倘若他不这样做,一旦呼延愣战死的消息传出去,整个北蛮必然会军心大乱,后患无穷。
原本他们固守在北境,北蛮各部族中已经是早有怨言,人心惶惶,此等情况下军心已然不稳,如果呼延愣战死的消息一旦传开,那他北蛮可就真的再无翻身余地。
呼延愣的战死将会成为压垮北蛮军心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部族将陷入无尽的恐慌与绝望。
他站在大帐中央,目光沉重地扫视着周围的亲信部族,眼底有着不能接受呼延愣战死的难以置信与愤怒,然而更多的还是对北蛮前途未卜的忧心忡忡。
“此次南下必败无疑……”查干乌力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刻,对于战败的结果,他心中虽然难受,但现在已然决定接受。但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战败,更是整个北蛮命运的转折点。
现如今他所担心的已经不再是北蛮是否能全身而退的问题了,而是那林仲云长驱而入的野心。
若那林仲云真的趁势而入,北蛮整个部族将会陷入无尽的危机,甚至面临灭顶之灾。
这件事情或许放在其他人身上不会发生,但那林仲云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并且早在汉州的时候,他不也是打过深入草原的心思。
这样的话,也就表明林仲云的野心绝不仅仅是击败北蛮,而是要彻底吞并整个部族,将北蛮的土地与资源纳入自己的版图。
而这对北蛮来讲,就将是灭顶之灾!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阻止他。”查干乌力低声对自己说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行动,才能保住北蛮的未来。
他低着头望着扑朔不定的烛火,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之后冲着那先前的传信亲兵大声喝道:“你——滚过来!!!”
此刻,这位跟着查干乌力十几年的亲兵,早已被吓得七魂皆冒,双手并爬的来到查干乌力面前,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本汗因担心后方粮草安危,故派呼延将军前往后方护送粮草事宜,不知这呼延战死的消息你是从何而知?”
查干乌力居高临下,眸光冷冽无情的盯着传信亲兵,“为了这个计划完全保密,此事知道的人极少,你兴许是看到呼延将军所部长时间没有传来讯息方才误以为呼延愣将军及部下全部战死?是或不是?”
“啊?”
那传信亲兵顿时一愣,面色有些煞白的看向查干乌力,一时间没有搞清楚查干乌力这样做的深意。
他只知道,在传来的消息上明确说明了呼延愣将军已经战死,这是的的确确的事实。
“哼!”
眼看此人还没明白,查干乌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踹了那人一脚,冷厉喝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是是是!”
这个时候,那传信亲兵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磕头认错,承认这是自己的一时臆测,呼延将军及其部下根本就没有战死。
至此查干乌力的盛怒之色才缓和了一下,他对着那传信亲兵说道:“念你跟了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就饶你一次。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呼延将军被本汗派去后方的消息告之全军,尤其是刚才因你这一番话陷入惊恐之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揪住那亲信的衣领,语气冷厉喝道:“如若让我知道,你倘若有一人没有传达到的话,斩立决!”
“谢大汗不杀之恩!!!”
那亲信此刻只能一个劲的磕头,至于事情的真伪他已经不想也不敢去想。
待处理完这个变故之后,查干乌力屏退所有人,一个人留在大帐之内陷入沉思。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缓缓走上高台,瘫坐在宝座之上,先前脸上的怒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惧与惶恐。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压力与无力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他的肩上,而事实也是如此,现如今整个北蛮就压在他的身上。
不知何时,他的背后的衣服早已被汗湿,双手无力的摆在扶椅之上,从长袖之中,一张书信不由自主地飘然落地。
这是早在传信亲兵禀报之前,中年儒生就给他的一封信,上面已经详细记载呼延愣战死的经过,以及接下来他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变故,甚至是北蛮日后未来的计划。
因此,刚才在众人面前上演的那一幕都是做给其他人看得。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减少呼延愣战死带来的影响,稳住军心,避免更大的混乱。
若非不是中年儒生一早就为他想好了一切,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军师啊,若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查干乌力低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为北蛮找到一条出路,无论前方有多么艰难险阻。
只是现如今虽然暂时稳住了军心,但接下来北蛮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又重新萦绕在查干乌力的脑海之上,是他作为大汗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他站在大帐的中央,目光沉重地望着地图上的每一个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焦虑与担忧。
现在那林仲云肯定也会得知呼延愣战死的消息,那个时候他们大肆传播消息倒也不算什么,最怕的是他们此刻发起袭击,那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军师,你看……”
查干乌力不由得想起中年儒生的智慧与谋略,可当话一出口方才意识到,如今中年儒生还远在居胥城,为之后的事情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环顾四周,竟发现他手底下除了中年儒生之外,再无一个可用之人,心中更是无奈与苦涩。
原先呼延愣算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可是现在就连他都已经战死,查干乌力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每一个决策都仿佛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事实上,中年儒生在来信之上已经言明了今后北蛮的未来以及计划,只有那样做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北蛮遭遇灭族之灾。
然而,那个计划实在是太过冒险,甚至是要拼尽北蛮所有的底子。
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犹豫与挣扎,他知道,这样的决断不仅关系到北蛮的未来,更关系到无数族人的生死存亡。
“北蛮的未来,难道就真的只能靠那一堵了嘛?”查干乌力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与不安。
他知道,中年儒生的计划虽然冒险,但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然而,他心中依然充满了犹豫与恐惧。
作为大汗,他必须为整个部族的未来负责,但每一个决策都仿佛是一场赌博,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而现如今北蛮就走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上,北蛮未来究竟如何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让他上阵杀敌,乃至是为了北蛮而牺牲,他都不会有一丝的犹豫,甚至连眼都不会眨以下,但现在的他却不由犹豫了……
……
而与此同时,就在义军大营,与查干乌力的无限苦恼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义军的无限欢呼。
大帐外,火光映照下,义军士兵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
呼延愣战死的消息传来,令所有人都不由神情振奋。这个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斗志。
“殿下,我们现在应该立即出击,趁他们军心不稳,一举击溃他们!”一个副将激动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斗志。
“是啊,这可是天赐良机!”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击溃北蛮!”
“殿下,如今这封狼居胥之功就在眼前,殿下可不能不拿啊!”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眼中战意勃勃,跃跃欲试,纷纷向林仲云请示要出战。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斗志与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个时候,一旁的袁景新也是说道:“殿下,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将呼延愣战死的消息传播出去,这样拿北蛮必定会不攻自破。”
林仲云站在大帐之内,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也被这种欢欣鼓舞的氛围所感染,不断的满意点头。
但是他的头脑始终保持清醒与冷静,知道现在只是他们对于北蛮的初步胜利,还没有到彻底决定这场大战谁才是最后胜利者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也不愿做出这种半场开香槟的事情。
根据李忠武传来的消息,这次北蛮甚至出动了一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轻骑大军,这说明经过这些年的修养生息,北蛮的底蕴还是有的。
现如今,他们方才一步步将北蛮藏着的东西逼出来。
而且这次之所以面对北蛮能取得这样大的胜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在拿下汉州之后,从宝箱上开出了一大批改良过后的弩车。
若非是有这样的利器,不然李忠武也不可能赢得那样轻松,而且在这场大战之后,李忠武所部也是损失惨重。
很明显义军与北蛮大战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北蛮士兵也知道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因此自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见势头不对,就投降或者战意全无了。
从现在开始,像这场与呼延愣大战这样的伤亡只会出现的更多,要想彻底吞下北蛮他们还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况且他的野心也不仅限于将北蛮赶出北境,而是要将北蛮一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