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缘故的。”
苏青然沉吟道:“本小姐听说,前几日卫梓靖放着老脸不要,亲自上门给你道歉,你要他给你跪了一个多时辰,回家就生病了,到现在还起不了床呢。”
“你说卫梓靖还不得找机会为难你啊!”
才跪了一个多时辰,就是受不了了?
看来这老匹夫还没有吸取教训!
还得再添把火!
宋知信怒道:“斩首行动是大事,卫恒选择在这个时候报复本皇子。那就休怪本皇子心狠手辣了!”
说罢,宋知信来到身边,向他耳语了几句。
惠帝大怒:“卫恒何在!”
闻言,卫恒急匆匆从后面跑了过来,躬身道:“圣上!末将在此!”
惠帝一指校场:“那些老弱病残士兵,可是你禁军士兵?”
卫恒瞧了一眼:“回圣上,正是禁军士兵!”
惠帝质问道:“我大宋是不是无可用人了?这样的人,也可以待在禁军里?”
卫恒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不慌不忙道:“回禀圣上,前日末将接兵部侍郎赵广将军令,正值丹霞山皇陵修建紧要关头,急需大批民工,但一时来不及征调,故调集了两千禁军前往支援。”
“这些老弱病残士兵,还是我央求赵将军,从退伍营补充进来的。”
顿时,惠帝语塞。
宋知信满肚子的怒火,也发不出来。
俢皇陵?
好主意啊!
诚如现在,惠帝也不便发怒。
毕竟,这是在为他俢陵!
可是,征调民工修建皇陵,每个月不是应该都有计划的么?
如此看来,征调禁军,肯定是针对此次斩首行动。
将禁军中所有精壮强悍的士兵征调走,那他就无法挑选足够数量的勇士。
够狠,够聪明!
这个主意,应该只有卫梓靖那个老匹夫才能想得出来。
一个时辰后,宋诚信在众侍卫的搀扶下,有气无力地回到点将台。
惠帝盯着他,问道:“老二,考核得如何?”
宋诚信低着头,不敢搭话。
“回禀圣上!”
其中一名侍卫下跪道:“二皇子完成了三个项目,余下两个项目因体力透支,无法支撑下去。”
“是吗?”
惠帝不露声色道:“老二,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宋诚信满面羞愧,偷偷瞪了一眼宋知信。
宋知信无语,自己丢脸你怪我?
午时,惠帝和诸位皇子、重臣都离开了。
但考核继续,宋知信和苏青然两人坚守岗位。
直到傍晚,挑选结束。
五个项目都合格的士兵,只有区区七十六个!
加上擅长轻功、投掷、射术等特长的,刚刚凑足一百人。
距离两百士兵的目标,还差了一半!
“怎么办?”
苏青然忧心忡忡道:“这也差太多了,要不降低要求?”
“不行!”
宋知信摇头道:“斩首行动的成败,取决于士兵的素质,而不是数量。素质差的,只能是去送人头!我们要对每一个士兵负责!”
想起沈清溪给自己准备了一百勇士,宋知信决然道:“这一百个勇士,足矣!”
“好!”
苏青然热血沸腾道:“何时出发?”
“不急。”
宋知信摆摆手:“我们要考虑的细节很多,比如干粮、铠甲、行军路线、分组、突发变故等,需要事先做好预案,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乱了分寸。”
“这叫细节决定成败!”
苏青然很是诧异。
这个废物皇子,从没上过战场,怎么对战事了解得这么清楚?
特别是,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
太精辟了!
她感觉,这个废物皇子有些父亲当年作为主帅时的影子!
宋知信打着哈哈,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看天色,笑呵呵道:“苏统领,忙活了一整天了,本皇子请你吃个晚餐,可否赏脸?”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青然冷冷地看着他:“说吧,是不是又想戏弄本小姐?”
“你是本皇子的准六皇子妃,即便本皇子想,也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何来戏弄一说?”
宋知信笑呵呵道:“本皇子就是想请你吃一顿饭,为将来生一大堆猴子培养感情。”
“无耻之徒!”
苏青然啐了一声,俏脸绯红,又羞又怒,一手抓住剑柄,怒斥道:“你要是再敢口出秽语,信不信本小姐一剑砍了你!”
宋知信吓了一跳。
这虎妞,开个玩笑也要拔剑?
算了,算了。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跟苏青然约好明天上午在工部器械司见面,宋知信就麻溜地走了。
卫府。
挑选士兵结束后,卫恒马上赶回卫家,给父亲卫梓靖讲述惠帝质问老弱病残士兵的经过。
卫梓靖躺在太师椅上,一边享受着女婢的按摩,一边聆听着卫恒的汇报。
那天给宋知信跪了一个多时辰,这几天后遗症发作,痛得他腰都直不起来,所以今天就没到现场。
卫梓靖听得很仔细,不时打断卫恒的话,详细地询问一些细节,甚至连惠帝当时的表情、语气都不放过。
听完后,卫梓靖陷入沉思之中。
征调两千禁军是他出的主意,就是想让宋知信挑选不出那么多的合格勇士。
如今,计谋得逞。
宋知信果然只挑选到一半的勇士。
那么,斩首行动失败的可能性就更大,宋知信此行还能否回得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卫梓靖像是吃了蜜蜂屎一样,心里乐开了花。
但他更在意的,是惠帝的态度。
尽管他事先有所猜测,惠帝不会动怒,但那毕竟只是猜测。
圣意难测啊!
详细了解完惠帝当时的情况后,卫梓靖完全放心下来。
接下来,就要执行第二步计划!
深夜,皇宫,养心殿。
惠帝停笔,闭上眼睛,揉着发涨的脑袋。
惠帝闭目问道:“刘琦,今天老六挑选了多少勇士?”
刘琦小心道:“回陛下,共一百人。”
只有一百人?!
惠帝倒吸一口冷,面色阴沉。
良久,惠帝叹息道:“如果做皇子的没有做皇子的架子,那么做臣子的就没有做臣子的样子了。”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哎,还是太年轻了。”
刘琦吓得大气不敢出。
陛下这是在怪六皇子软弱么?还是怪卫梓靖欺人太甚?
过了会儿,惠帝问道:“北辽使团到哪里了?”
刘琦道:“回陛下,接飞鸽传书:北辽使团已经到了登州,三日后将抵达京都。”
这么快?
惠帝双眼一睁,脸庞抽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