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信觉得自己现在的位置很隐秘,树高叶茂,对方很难发现,就没有想要更换。
而且,如果现在更换地点,稍有不慎,很可能会被对方发现。
等了片刻,那群人进入了他的视线。
是虎喷营的士卒!
之前挑选士卒时,他见过虎喷营士卒独特的服饰。
但他没有出声。
苏青然走后,谁知道虎喷营现在的统领听谁的话?
“唐副统,这几个地方留下大量的血迹,肯定有人在这里受伤或者被杀死了。”
一名副将向唐孝鸣报告。
唐孝鸣点点头。
副将疑惑道:“怎么不见一具尸首?”
唐孝鸣暗暗冷笑。
看来自己的猜测一点都没错,正是黑影干的!
能看到尸首,那就不是黑影做事的风格!
至于胡家是不是幕后买家,等回去问一问才能知道。
“这里应该就是六殿下跟匪徒发生争斗的地方。”
唐孝鸣威风凛凛道:“六殿下应该还活着,扩大搜寻范围,一定要找到六殿下!”
宋知信还是没敢下去,他不认识这些人,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无法相信这些人。
万一这是杀手组织自导自演的一曲戏码呢?
那自己可就真的自投罗网了。
虎喷营士卒终于发现黑衣人潜走时扛着的尸首滴下的血迹,兴奋的大喊大叫,然后一路沿着血迹搜寻,渐行渐远。
宋知信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候,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
他猛地抬头。
只见自己藏身的树冠深处露出一个蒙面黑衣人。
卧槽!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他一气呵成,弯弓搭箭,准备射出的时候,那人一把揭开脸上的面纱,笑嘻嘻道:“殿下,是我。”
段飞莺!
宋知信咧嘴一笑,紧抓在手里的弓箭无声地滑落下去。
段飞莺像一只蝴蝶,翩翩飞舞,落在宋知信的怀里。
可宋知信脑袋一歪,幸福地晕过去了。
惠帝一宿没睡,他就坐在养心殿里。
天色渐亮,他那张老脸的担忧越来越浓。
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年。
已经两个时辰过去,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看来老六已经遭遇不幸了!
相比刚接到老六被人绑架的消息时的愤怒,惠帝现在的心境已经慢慢平复。
他知道宋知信这段时间表现得太亮眼了,遭到了老大、老二的嫉妒。
但这就能成为杀害老六的理由吗?
朕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老六不可能成为太子!
难道他们还不放心吗?
在他看来,绑架宋知信的人,除了宋永信、宋诚信,别无他人。
别的人,没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动机!
想到这里,惠帝的心隐隐作痛。
都是朕的儿子,已经失去了老六,难道还要再多杀一个?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天色完全放亮,惠帝终于等来了消息。
唐孝鸣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向惠帝汇报情况。
“圣上,末将从六殿下被人绑架的现场和郑统领的口述来分析,绑架六殿下之人是一个叫黑影的杀手组织!”
“末将连夜侦探察看,六殿下应该逃脱了杀手组织的控制。”
听唐孝鸣说到这里,惠帝喜不自禁,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激动道:“老六还活着?”
“应该还活着!”
唐孝鸣肯定道:“但目前,末将还没有找到六殿下。”
听罢,惠帝脸上顿时晴转多云,露出一丝失望,又重重地坐回龙椅,喃喃道:“怎么会找不到呢?怎么会找不到呢……”
“圣上!”
唐孝鸣躬身道:“您且放心,六殿下肯定还活着!末将已经安排士卒继续搜寻,一有消息,马上禀告圣上!”
“去吧,去吧。”
惠帝摆摆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唐孝鸣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这时,刘琦进来了。
他小心翼翼道:“圣上!众位大臣在金銮殿外恭候多时了。”
“让他们等着吧!”
惠帝哪还有心思上朝,怒道:“什么时候找到老六,朕就什么时候上朝!”
刘琦不敢多言,悄悄去传话了。
金銮殿外。
群臣都在着急地等待惠帝的上朝旨意。
此刻,离上朝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圣上这是怎么了?
难道昨晚在哪个嫔妃身上劳累过度了?
惠帝才五十几岁,而且每天都有太医院的精心保养,何至于此?
对了,昨夜城内乱糟糟的,虎喷营到处搜寻,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场的人中,只有宋永信心知肚明。
老六真的被诛杀了!
这令他忐忑不安。
计谋出自胡步谋,但杀手却是他叫的。
他很想找人说话,以此来舒缓自己紧张的心情,但胡步谋请病假,没来上朝。
其他人他也不敢,怕被人看出异常。
这时候,刘琦出现了。
群臣眼巴巴地望着他,期望他带来好消息。
“圣上有旨!众臣候着,什么时候找到六殿下,朕什么时候上朝!”
刘琦尖锐的声音,立即让群臣惊掉下巴。
六殿下出事了!
难怪昨晚虎喷营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也不知道六殿下出了什么事?
段飞莺把宋知信背回天香苑的时候,他就醒了。
他是被巨大的惊喜给震晕过去的。
沈清溪仔细给他号过脉之后,才完全放心。
宋知信手臂上的箭伤,没有带毒,是一般的小伤。
沈清溪给他敷上金疮药后,已无大碍。
等处理好伤口,宋知信不安道:“清姨,又让您担心了。”
“这怪我,是我大意了。”
沈清溪自责道:“没想到这些人动作这么快,下手还这么狠。”
宋知信惊讶道:“清姨,你知道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
沈清溪冷笑道:“除了你那两位皇兄,还能是谁?”
“别人有这个胆量吗?”
听罢,宋知信也暗暗点了点头。
“可是,父皇已经跟他们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争太子之位的资格。”
宋知信疑惑道:“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干?”
“这就是小人与君子的区别!”
沈清溪冷笑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所以,君子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顿了顿,沈清溪接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信儿,你离封地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宋知信纳闷道:“清姨何出此言?”
“快点找你那个父皇去吧!”
沈清溪笑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