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依着耶律蓉平时的性子,这时候早就跟李明远对着干了,可她想到了榻底的宋知信。
亚父不是想知道那位亲信被关押的地点吗?
何不趁现在这个机会,看能否从李明远这个畜生嘴里套出一些对他有用的信息来?
打定主意,耶律蓉没有像往前那样跟李明远大打出手,而是忍住头部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满脸痛苦道:“殿下,你扯痛妾身了……”
李明远一愣,耶律蓉这个野蛮的胡女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莫非是老子的调教起作用了?
“嘿嘿……”
李明远得意地干笑几声,松开耶律蓉的头发,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瞅着她哀怨的眼神,得意道:“你怎么不反抗了?别以为你装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本殿下就怜惜你。”
耶律蓉幽怨道:“殿下,你何必这样折磨妾身,你要是看着妾身不顺眼,可以休了妾身,妾身回到王庭,就不碍你眼了。”
“你还想回王庭?”
李明远冷笑道:“这辈子你生是我大夏的人,死是我大夏的鬼!”
耶律蓉冷冷道:“你这样对待妾身,就不怕我母皇知道吗?”
“知道又怎样?”
李明远得意道:“本殿下连你母皇的宠臣平定王都敢弄死,就算把你弄死了,她又能奈何我?”
“你吹什么牛啊!”
耶律蓉冷笑道:“你若是真的将亚父弄死了,又何必满城张贴他的头像,还悬赏一万金捉拿他?”
塌下的宋知信慢慢明白了,耶律蓉这个便宜女儿这是在帮他,慢慢地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
看来她是真心对待自己的!
宋知信不由得心生感动,发誓一旦有机会,一定带耶律蓉脱离苦海。
被耶律蓉说中心事,李明远脸色忽青忽红,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骂道:“你这个贱人!老子怎么做关你屁事!”
耶律蓉嘲笑道:“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跟妾身的亚父较量一下,看谁弄死谁!”
“妈的!老子让你嘴犟!”
李明远又呼了耶律蓉一巴掌,骂道:“总有一天本殿下会将你那个狗屁亚父抓住,然后百般羞辱他,直到被我玩死!”
耶律蓉讥笑道:“就凭殿下这个猪脑袋也想抓到亚父?我看等到黄花菜凉了你都没有机会!”
“你敢骂本殿下是猪?”
李明远恼羞成怒,一巴掌呼在她脸上。
“不是猪是什么?”
耶律蓉冷笑道:“妾身虽是一介女流,都能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缉拿他的点子,而殿下却只能被动地等待!”
李明远一怔,下意识道:“什么点子?”
宋知信一惊,难道耶律蓉要出卖自己了?
“殿下不是抓到了亚父的一个亲信吗?”
耶律蓉心中暗喜,这个畜生终于上钩了!
她努力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淡定道:“如果把他拉出来游行示众,亚父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现身来救他的。”
“这样不就可以抓住他了吗?”
说完,她一脸不屑的望着李明远,好似在嘲笑他无能一般。
宋知信不得不佩服耶律蓉,绕了这么大一个弯,终于不着痕迹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李明远闻言,心中暗暗叫好。
可是,他又不愿意在耶律蓉面前失了自己的面子,故意冷哼一声,道:“本殿下还以为是什么好点子呢,也不过如此嘛!”
说罢,却兴冲冲地走了!
耶律蓉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张望了一阵子,确定李明远已经离开后,才把房门扣好,招呼宋知信出来。
宋知信从榻底出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望向耶律蓉。
只见她那张娇美的脸蛋,布满了红红的手指印,不禁心生怜惜,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动容道:“蓉儿,你受苦了。”
听到宋知信这么说,耶律蓉的眼泪扑扑地掉落下来,哽咽道:“为了亚父,蓉儿不怕受苦,什么都愿意去做。”
听着耶律蓉感人肺腑的话,宋知信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亚父,好好疼惜蓉儿吧。”
耶律蓉发出一声诱人的呼唤。
宋知信哪还有什么顾虑,抱起耶律蓉倒在了榻上。
杨鸣在后院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宋知信来与他汇合,以为主公可能出事了,但前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像出了事儿的样子。
就在他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宋知信迈着虚浮的脚步来到了后院。
两人会合后,立即翻墙出去了。
回到客栈,宋知信将自己在榻底偷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杨鸣。当然,他不会蠢到说是在榻底偷听来的。
杨鸣很是兴奋。
两人详细地讨论了营救司马翎的方案后,才迟迟睡觉。
不过,有个前提就是,李明远采纳了耶律蓉的点子。
翌日,杨鸣将三百死士分成三组,带足箭镞和炸药包,分别在金都三条主要街道上巡弋,只要发现有人游街示众,马上发出信号,其余两组务必戴上面纱,迅速赶到。
宋知信和杨鸣分别跟着一组人马。
宋知信有点担心,李明远会不会采纳耶律蓉的点子?
直到巳时,位于金都外城中心的德盛街上空发出了一道闪亮的信号,那是杨鸣所在一组的人发出来的。
宋知信下令戴上面纱后,带着一百死士连忙赶了过去。
此刻,杨鸣带着一百死士已经开始奋力朝囚车杀将过去,繁华的德盛街大乱,爆炸声、惨叫声、救命声……
此起彼伏。
李明远躲在一辆马车里,看到终于有人来劫囚车,心里美滋滋的。
看来耶律蓉这个贱人的点子还真是有用!
不管宋知信在不在这群人里面,能诱来他的同党也是不错的!
这样他手中的筹码只会更多!
宋知信赶到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锁在囚车里的司马翎。
司马翎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了,满身伤痕和污血,精神萎靡,但听到这巨大的爆炸声,看到死士手中的连弩,他的精神大振。
这是他最熟悉的声音和兵器!
主公没有死!
主公来救自己了!
宋知信身先士卒,长剑在握,左挑右刺,夏军士卒纷纷惨叫倒地。
惨哼声中,围上来的士卒在炸药包的爆击下,如同滚地的葫芦,残肢断臂到处飞扬。
李明远看到这一幕,心中拔凉拔凉的。
辽国何时发明了这等威力巨大的武器?
但想到自己在德盛街安排了上万名士卒,还怕杀不死这区区几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