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系统听到沈晏的心声，正待询问时，沈晏已经到了前厅。
前厅里人都已经到齐了。
沈煦和赫连柔坐主位，沈小宝坐在赫连柔下首，沈千昱和沈煦中间空了一个位置，明显是留给沈晏的。
而沈千昱的母亲梅姨娘是妾室所以只能站着不能上桌。
平日里她是不会出现在宴席之上的，只不过今日沈晏回家，所以她便出来露了个面。
沈晏对她倒也恭敬，颔首喊了声姨娘。
梅姨娘有些受宠若惊，对他不住的点头，见过面后，沈煦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沈千昱起身将她送到门口后才在梅姨娘的催促下回到桌前坐下。
沈小宝已经开始催沈煦：“爹，你快动筷子，我要饿死了。”
沈煦在家里脾气还算是不错的，对孩子们也向来宽厚，所以沈晏小时候便有些无法无天，而此刻的沈小宝也是如此。
倒是赫连柔冷了脸：“学的规矩又忘了？”
沈小宝便蔫蔫的不说话了，只是嘴巴噘了起来。
“好了，好了，孩子还小，别总说他。”沈煦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菜，沈小宝立刻拿筷子跟上。
除了赫连柔不怎么说话外，家宴也算和乐。
只沈小宝时不时朝沈晏挤眉弄眼，那模样明显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晏只当看不见，沈小宝挤眼睛挤累了，自己消停了。
晚饭后，回院子的路上，沈晏问送他回来的沈千昱：“你说父亲当年派去护着我的人还回来了一个，那人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沈千昱一愣：“大哥见他做什么？”
“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沈千昱想了想：“他现下也在府里，我带他过来见你。”
沈千昱很快带了人来到了沈晏的院里。
来人叫沈大，三十多岁的年纪，他一直是沈煦的贴身侍卫，忠心耿耿。
看到沈晏，沈大很是激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少爷竟还活着……当初都怪属下护卫不当才让大少爷遭此大罪，请大少爷惩罚。”
沈晏将人扶起来：“我自己闯下的大祸，又岂能怪你。”
等沈大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才开始说起沈晏流放后的事情。
“当日大少爷一出京城，我们便跟了上去，一行十几人，也不敢带多了人，毕竟此事也不可太过张扬。”
“一路上还算安稳，直到那日入了那片林子……”沈大沉默了一瞬后继续道，“我的人都折损了，我也受了伤，我看到少爷身中数箭却不能近前，后来他们将少爷围了，我只能逃了……”
沈大又跪了下来：“是属下无能……”
沈晏托住他再次将他扶起来，温声道：“可看清是什么人了？”
沈大：“属下那时不认识，后来回了京以后被二少爷带着悄悄去瞧过，确实是瑞王身边的那位贴身侍卫春山。”
春山。
沈晏抿了抿唇。
“你可又回去过？”
“属下受了重伤，逃走后先找地方躲了起来，过了三日后再回去便找不到少爷了，少爷……”沈大抬头看他，“是被人救走了吗？”
“是。”沈晏点头，“遇到了好心人。”
沈千昱带沈大离开后，沈晏便陷入了沉默。
系统：“所以，是谁将你埋了，还给你找了口上好的棺材？”
沈晏摇头。
他那两年半都是躺在棺材里度过的，青山绿水，是风水极佳的地方。
那棺椁还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有钱都买不到。
而他身上那一百零三根箭也是那人拔的，要不然系统还得先废功夫处理身上的箭，那就不是两年半的时间了，说不定修复到一半一人一统就完了。
他一直以为是父亲派去的人做的，可现在沈大告诉他不是他埋的他。
系统：“那也许是那个春山埋的你呢。”
沈晏：“杀了我再给我口金丝楠木的棺材，这是何道理？”
系统：“你确定是春山杀的你？”
沈晏沉默。
以他了解的萧彻，那必不会让他活着的。
但他私心里还在奢望。
可奢望就是奢望，达不成的才叫做奢望。
系统又道：“也许是因为你毕竟也是他的床笫之人，所以给你弄口棺材，也算全了两人之间的情分。”
“……床，床笫之人？”沈晏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劈叉了，“你一个系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系统：“……你自己说的你是他的人，你们只口头说说，不上床的吗？其他世界基本确定关系就开房，当天不开房的，基本一个月之内必开房，你们没开过吗？”
沈晏差点儿气抽过去。
好一会儿后沈晏才面无表情道：“当年说这话时，萧彻才十岁，少爷我才八岁，我俩要能上床可真是……天赋异禀，还有，他说我是他的人的意思……”沈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叹了口气：“春山也是他的人，木夏也是他的人，他身边的太监小厮都是他的人。”
萧彻的人必得对他完全的忠诚，不然就一个下场——死。
这才是“他的人”的正解，什么上床不上床，简直……荒谬。
系统沉默一瞬，还抱有一丝希望：“……是这样的吗？其实有没有可能，那些侍卫太监也都与他……”
“闭嘴。”沈晏差点儿给自己脑子来一拳，急切道，“他洁身自好，从未有过龌龊之事，你怎可如此想他。”
他现在怀疑系统之所以弄出一本小黄书的任务，是因为系统自己思想比较黄。
长久的沉默后，系统冰凉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这位瑞王殿下很可能并不喜欢男人，是—吗？”
沈晏愣住，然后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系统给沈晏匹配剧情时，除了死而复生和一起长大以外，系统也参考了沈晏所说的“他是萧彻的人”的这样的言语，毕竟小黄书嘛，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百零八式。
可现在，沈晏告诉它，它以为的“他的人”和他所说的“他的人”不是一个意思。
系统是个没有感情的程序，可在这一刻，它觉得自己似乎突然理解了很多人口中的“卧了个大槽”是个什么意思。
沈晏……
沈晏他恍惚过后如遭雷劈。
他今天被雷劈了很多次，光想着怎么不被千刀万剐了，独独忘了这一茬。
毕竟以前的萧彻什么都顺着他，他们同塌而眠，甚至还睡过同一床被褥，可萧彻从未说过他喜欢男子还是女子。
沈晏喃喃：“他以前说引我为知己……”
系统冷漠问：“知己能上床吗？”
沈晏：“不知。”
系统：“……”很好！！！
今朝得遇沈晏这个宿主，真是三生有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