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八皇子要招伴读了，与以往的规矩一样，各朝臣将家中的适龄男孩送入宫由皇上来挑选。
得到消息的赫连柔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爷，小宝绝不可入宫做伴读。”
家里出了个沈晏这般的伴读，这谁还敢入宫做伴读呀。
“你先莫急。”沈煦安抚她。
“我怎能不急，小宝这脾气，若入宫做伴读，必会惹出事端的。”赫连柔一改往日的贤淑，急的直在屋内转圈。
皇子到了年岁便会搬去永延殿读书，伴读也住在那里，一旬才能出宫一次。
“母亲先听我一言。”沈千昱道，“八皇子今年不过才五岁，而三弟已经十岁，两人之间差的岁数太大，一般情况下，皇上是不会选三弟的。”
“既如此，皇上又为什么让小宝也要入宫参选？”赫连柔皱眉问道。
八皇子年纪小，没有与他同龄的皇子，所以入宫的伴读伴的只有他，按理来说，年龄差会在三岁以内，沈小宝根本就不会入选。
沈千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平静喝茶的沈晏，犹豫一瞬没说话。
沈晏放下茶盏，自己开了口：“皇上此举不过是告诉朝中众人，并未因我的事情而迁怒沈家，对于咱们家算是好事儿，但对于三弟，确实是受我所累。”
“与你无关。”沈煦打断他的话，对赫连柔道，“皇上这是施恩，正如千寻所说，应该不会选中小宝，你且放宽心吧。”
赫连柔绞着手，她自是知道有沈晏这样名声的哥哥在，皇上应该不会选沈小宝，可又忍不住不担心。
沈小宝在旁边哼唧了一声：“我才不要去宫里伴读呢，八皇子才五岁，就是个小屁孩，这哪儿是伴读呀，明明就是去看孩子。”
“而且，我万一落得个跟大哥一样的下场，我这么多银子可就没地方花了……”
“闭嘴。”沈煦瞪他一眼，“不许胡说。”
沈小宝瘪嘴，然后小声对沈晏道：“大哥这几日都未出门，做得很好。”
沈晏朝他拱手：“谢三弟夸赞，三弟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大哥呀，毕竟大哥现在也算是在给你赚银子。”
“好说，好说。”沈小宝眉开眼笑。
沈煦看不下去，拧着沈小宝的耳朵给他提溜走了。
离入宫还有好几日，现下着急也没用，大家便各回各院。
沈晏刚步入院中，系统出了声：“你房间内有人。”
沈晏：“谁？”
系统：“杨校尉。”
沈晏推开门，暗处闪出一个人影，是那日送沈晏回来的车夫。
“少爷。”
沈晏燃了油灯，然后倒了杯水给他。
杨固谢过，接过水喝了一口才道：“那日送少爷回来，我一离开侯府就被人盯上了。”
“查清楚了吗？”
“有两拨人，一个是安王世子身边的小厮，那小厮跟了我一会儿便走了。”杨固顿了一下，“至于另一个，一直跟着我到了住处，还四处打听过我的来历，后来他……入了宫。”
沈晏眯了眯眼，靠在了榻上，手指在杯壁上慢慢摩梭着。
萧安在醉酒居看到自己只是意外，他让人跟着目的只是看看自己是否活着。
至于那个入了宫的人，就绝不是巧合了。
他入京的日子是不确定的，所以那人很可能一直在侯府外蹲守着。
他是知道自己没死还是想来看看自己到底死没死呢？
杨固又道：“人还没找到，但属下联系上了宫里的一位公公……”
“值得信任吗？”
杨固点头：“这公公姓曹，是宫里的采办，国公爷曾在他危难时帮过他，且他弟弟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在军中跟在将军身边，少爷可以放心。”
“那便好。”
“属下已让他去探查，需要些时间，少爷莫急。”
“属下还询问了少爷离京后这这五年内宫里发生的事情。”
沈晏示意他说下去。
“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皇上震怒，三皇子宫里伺候的人全都被乱棍打死，那几个亲近的本来也要处死的，当时是大皇子劝皇上说那都是三皇子用惯了的人，不如等他醒了自己抉择，皇上这才留了春山几人的性命。”
“大皇子？”
“是。”杨固点头，“三皇子病好后封王搬出了宫，没多久，大皇子也封了贤王，二皇子封了庆王，而八皇子则被送去了陈贵妃娘娘那里养着。”
“听说，当时皇后娘娘也想要抚养八皇子，但最后还是给了陈贵妃。”
沈晏眯眼。
陈贵妃育有大皇子，皇后育有二皇子，一个长子，一个嫡子，两人同年，只差了一个月，而大皇子其实是早产一个月出生的。
大皇子个性张扬，二皇子性子温和，二人不合。
与萧彻的关系嘛……萧彻与谁都不合。
不过个性张扬的大皇子竟然封了个贤王……可能是皇上对他的期许吧。
“八皇子过的怎么样？”沈晏问。
杨固犹豫了一下。
“怎的，过的不好？”沈晏有些急切的坐直了身体。
“不不不，少爷别急。”杨固摆手，“不是不好，而是这个好与不好不知该如何界定，八皇子是皇子，吃穿用度自然没人敢亏待，至于陈贵妃娘娘待他如何，是打骂算不好，还是不打骂就算好呢？”
沈晏一愣，随后叹了口气：“是我急躁了。”
“贵妃与八皇子的关系无法评断，倒是瑞王殿下……他对这个弟弟却是不闻不问的，宫里的人都说他冷情，没有良心。”
沈晏不爽地哼了一声：“这八皇子生下来就没了母妃，萧彻既不能将他养在身边，便只能疏远他，不然遭了贵妃的忌惮，还不是八皇子受苦。”
杨固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对了，少爷，八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无缘无故死了，曹公公便找关系让自己的一个小徒弟去顶了这差事。”
“无缘无故死了？”
“是。”杨固迟疑一瞬，“听说那日瑞王入过宫，还在御花园里遇到了八皇子……虽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但瑞王常年不入宫，一入宫便出了这种事情，还挺巧的。
沈晏垂眼，也许不是巧合。
“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
沈晏又对杨固道：“你再帮我去查一下七皇子。”
“七皇子？”
“是。”
“这七皇子的母妃早就没了，一直在永延殿念书，无人看护，他这个人，往好了说是性子跳脱，往不好听的说便是有些没脑子，皇上对他虽不亲厚，平日里倒也宽宥，这些年，无人愿与瑞王来往，倒是他与瑞王走的颇近，不知少爷想查什么？”
沈晏眯了眯眼，咬牙：“查他这些年跟瑞王有多亲近，有没有跟瑞王同塌而眠过。”
“……”
杨固无言半晌，最后憋出一句：“七皇子和瑞王是亲兄弟。”
沈晏不爽道：“那又如何？万一兄弟好的睡一张床呢。”
杨固：“……查，属下一定好好查。”他去哪儿查？去问瑞王吗？
“对了，少爷，绿云姑娘让我给您带个话。”
“说。”
“绿云姑娘说少爷托她查的那个京兆尹的事情有眉目了。”
“怎么说？”沈晏坐直了身体，眼中迸发出一抹希冀。
“绿云姑娘说他们查到了那京兆尹家以前的一个老仆，据那老仆说，京兆尹一家是搬去了江陵，绿云姑娘已经着人去了。”
“哦。”沈晏是有些失望的，原来只是找到了那京兆尹的住处。
见沈晏失望，杨固接着道：“绿云姑娘主要说的不是这事儿，而是要告诉少爷，她们查到那老仆时发现之前已经有人找过他了。“
“什么？”沈晏惊讶。
杨固：“有人先她们好几个月便找过那老仆，询问的也是京兆尹的事情。”
*
沈晏给外祖父还有舅舅写了封信交给杨固后，杨固才行了礼离开。
沈晏闭眸思索。
那京兆尹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除了因着一个醉酒的事情而对他感兴趣的自己，还有谁要查他？
难道那京兆尹的身上还有旁的事情？
沈晏想了半天未果，突然道：“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也不发布任务了，难不成任务把我忘了？”他自那日见了萧彻后，便有些忧思过重，缓了好几天才恢复了些精气神，但这任务竟也没找他。
难不成这任务这么体恤人？真是感天动地呢。
系统冷漠：“以往任务之间间隔也就两三日……许是bug吧。”
沈晏点头：“是啊，可能是bug吧。”
一人一统特别淡定的入睡，bug好啊，要是一直有bug，那他就能一直苟活了。
少爷他运气好到爆棚呢，哼！
一夜酣眠，翌日一早，沈晏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今日得去借用一下花五花六花七花八出府转一圈了。
叮——
【请宿主尽快开启任务，倒计时，十，九，八……】
“什么意思？”沈晏惊了，“开启任务？什么开启任务，我怎么不知道？倒计时？为什么要倒计时？”
【二，一，惩罚开始。】
不等沈晏反应过来，只觉浑身一阵电流淌过，然后“砰”的一声倒回床上，彻底晕死了过去。
“滋啦”一声，系统也歇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