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降临。
宫中值夜的侍女太监在一些路线上被调离,永寿宫周围的被调开,确保从永寿宫到密道那条路无一人能够发现。
蒋瓛也已经通知那两个藏在茅房和池底的锦衣卫了。
晚上他们一个负责背王忠,另一个则负责背朱元璋,也同样给一千两银子。
给出的理由是晚上可能有人来闯宫,为避免朱元璋受到危险,所以要秘密转移。
锦衣卫也没多想,干就完了。
反正能来监视永寿宫的,都是蒋瓛的死忠亲信,没一个都是接受蒋瓛亲自考验过的。
杀掉这些人,蒋瓛也不忍心,毕竟这种死忠,杀一个就少一个。
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能掌握权力的人,命运就不归自己管,这就是蝼蚁的悲哀。
而假冒成朱元璋和王忠的人,也已经被蒋瓛秘密安排离开北镇抚司了,趁着夜色,悄咪咪的进宫,待在城楼上待命,周围看守的全是朱允熥的神机营士兵,
随着朱元璋躺下休息,王忠就睡在他身旁守着朱元璋。
屋顶上藏着点那个锦衣卫,随即就吹出了迷香,而后自己则是赶紧捂住口鼻。
随着迷香的作用下,朱元璋和王忠纷纷陷入了极其深度的睡眠。
紧接着,这个锦衣卫便发出了暗号。
蒋瓛翻墙进了永寿宫。
此刻的蒋瓛,一身夜行衣,戴着面具。
“赵武,楚新,把人带走,秘密转移,在宫门口等我。”蒋瓛吩咐道。
随即,两个早已等候多时的锦衣卫从暗处显现,“是,老大。”
说着,两人一人背起一个,直奔永寿宫门口。
两人也同样是换上了夜行衣和面具。
屋顶上的那个锦衣卫也跳下来。
“老大,那我现在是不是回北镇抚司?”
蒋瓛转过身,摇了摇头,“不,不去北镇抚司。”
“那去哪儿啊?”锦衣卫疑惑。
不是说好了事成之后回北镇抚司领赏吗?
蒋瓛快步冲上前,一把捂着其嘴,而后从袖中抽出淬毒的匕首,当即一刀封喉。
这个锦衣卫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有鲜血喷涌,开始剧烈的挣扎。
“王阳,北镇抚司是去不成了,你要去的地方是地府,别怪我,咱们吃皇家饭的,脑袋一直都是别裤腰带上的,答应你的东西我会一分不少送到你家里,让你家里过上更好的生活,让你的孩子也进入咱们北镇抚司,杀你非我所愿,然而你不死,我心不安,陛下之心更不安,你一路走好。”
蒋瓛小声的在其耳边说道。
随着鲜血越喷越多,挣扎力度也越来越小。
“不……”
锦衣卫想要说话,但是嘴被捂的很严,压根说不出来。
最终,只能含恨而终。
一动不动的嗝屁了,这匕首见血封喉,还淬了剧毒,算是没什么大的痛苦。
人死之后,蒋瓛将之扛了起来,藏进了朱元璋的寝宫床底下,等晚点自己来处理。
“兄弟,我们锦衣卫本就是天子手中刀,为天子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刀能挥向敌人,也能挥向我们自己,若恨,便恨这世道吧。”蒋瓛藏好尸体,喃喃自语了一番,而后转身出了永寿宫。
在门口带着剩下两个亲信以最快的速度潜入密道。
这两个锦衣卫还是头回知道,皇宫中竟然有密道,而且锦衣卫还知道。
然而,其实并不是锦衣卫不知道,而是他们身为锦衣卫,级别不够。
只有千户及以上的人才知道这个秘密。
蒋瓛带着人来到密室,吩咐他们把朱元璋和王忠放下。
朱元璋和王忠坐在椅子上,然后趴在桌子上,这药效足够他们深睡两个时辰左右了。
“老大,要放在这里吗?不会有事吧?”
赵武询问道。
蒋瓛摆摆手,“不会有事,这是陛下的吩咐,今晚危险过后,咱们还要把无上皇送回永寿宫呢,走吧,跟我去向陛下复命领赏。”
“是,老大。”
两人拱手道,也没多想,跟着蒋瓛便出了密道。
结果在半路上,蒋瓛突然扭动了仅剩的一个没有关闭的机关,这是为他们准备的。
蒋瓛扭动之后,整个人立马卧倒。
两边的墙壁,直接射出了不知多少支弩箭,这上面也全都淬了毒。
那两个锦衣卫压根没反应过来,就受了这万箭穿心之刑,两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一轮齐射过后,蒋瓛站了起来。
看向两人,两人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从面具底下流了出来。
“为……为什么?”楚新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蒋瓛要杀自己。
“因为不放心你们活着,你们是为陛下尽忠了,安心去吧,答应你们的,我都会办到,你们全部因公殉职,一路走好。”
蒋瓛长长叹了口气。
两人最终也是身亡,蒋瓛取下他们的面具,两人均是死不瞑目。
蒋瓛为他们合上了眼,探鼻息、探心跳、探脉搏,确定都没问题之后,蒋瓛起身脱下来夜行衣和面具,露出了里面的飞鱼服,离开了这里。
前往乾清宫向朱允熥汇报进度。
蒋瓛一路上也在沉默,自己帮朱允熥干这些事情,再加上帮朱元璋办的那些,朱允熥最终真的能让自己善终吗?
希望朱允熥真的说到做到,未来能赐自己一面免死金牌。
届时,即便是罢官去职,也好在一世富贵。
乾清宫门口。
郝有钱看到蒋瓛来了,连忙将蒋瓛带到了花园里,周围的太监侍女早已被吩咐今晚不用值夜,早点睡。
“臣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恭请陛下圣安。”蒋瓛来到桥上那个背影身后跪下。
郝有钱默默又掏出了棉花,塞住了耳朵,看向天空那皎洁的圆月。
嗯……今天的月亮可真月亮啊。
“平身吧,事情都办好了?”朱允熥转过身来问道。
“谢陛下,无上皇和王忠已经转移到了密道,随时可以安排假冒的人进永寿宫。”蒋瓛起身回答道。
朱允熥微微点头,“朕刚刚在想杀这么多无辜人是对是错,你觉得朕是对是错?”
“陛下,皇权之争,素来如此,陛下封赏其家人,已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