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率领大军南下。
张允率领的荆州军与之交战,大败,撤退回了新野。
襄阳。
刘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请罪的外甥,面容上带着怒气。
“一万大军,被夏侯惇三千人打败,你还有脸回来!”
“主公,臣该死!”
张允跪在了地上,一声也不敢多吭,低头请罪时,还瞥了一眼一旁的蔡瑁。
张允是刘表的外甥,与蔡瑁一党,都是刘琮的支持者。
眼下,张允受到了责备,蔡瑁站了出来,解围道。
“主公,北军善战,荆州之兵本就不如。夏侯惇更是曹操麾下勇将,张允一时不备,被其突袭,才有了此次兵败。幸亏张允将功补过,兵败后撤退到了新野,重新整军备战,才没有让曹军继续南下。”
“可我怎么听说是张允大意轻敌,才被夏侯惇击败。张允也不是守住了新野,他本来都打算跑了,可夏侯惇就没有南下攻打新野的打算。”
刘琦的适时的话让刘表本被蔡瑁安抚住的情绪又爆发了。
“可有此事?”
张允看了一眼刘琦,眼中带着怨恨。然而,却只能再度请罪。
他不能隐瞒,此事刘表只要询问随军的将校,自然能够知道。
“臣有罪!”
“拖下去,打十板子,夺其军职、爵位。”
刘琦一喜。
张允没有申辩,反而低声垂泪,痛哭都是自己的错,表达着悔恨之意。
张允的母亲是刘表的姐妹,与刘表感情非常好。
刘表平日里也很疼着这个外甥。
看着张允这样子,又想着自己的姐妹年老,刘表终究还是没有忍心,挥了挥袖子。
“罢了,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
“父亲,张允败军失地,怎能如此轻率处置?”
“终究没有造成什么大乱子,对战死的士兵家属厚加抚恤便是了。”
刘表的话,让刘琦心中郁闷非常。
张允退了下去,闭门思过去了。
只是,对于刘琦的攻击,却还没有停止。
“主公仁德,不过,眼下处置张允还是次要的。此番我军动兵,想必已经惹怒了曹操。夏侯惇既然南下了一次,自然还会有下一次。”
蔡瑁的话,让刘表警醒起来。
刘表在荆州这么多年,文教兴盛,可是在军事上,的确没有多少建树。
他虽然有钱有粮有人,可手下没有几个能打的。
张绣投靠曹操后,刘表在北面便失去了屏藩。
“德珪,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新野乃是襄阳北方的重镇,必须派遣大将镇守,抵御曹军,才能稳住局势。”
大将?
刘表身边可用的将领也没有几个。
“你的意思是?”
“如今荆州与江东修好,黄祖不必再镇守江夏,主公可与其兵马,让黄祖驻守在新野,抵抗曹军。”
察觉到蔡瑁的用心,刘琦情急之下出声。
“父亲,不可!”
蔡瑁一笑,面对着刘琦看着自己如刀一般的目光,只是轻声询问道。
“公子,为何不可?”
刘琦一时语滞。
从大局上看,他的确没有理由阻拦。
既然刘兴已经与荆州交好,两家也没有再动兵戈,那么让黄祖镇守在江夏也没有必要。
相反,北方的新野确实需要一员大将镇守,黄祖也的确合适。
只不过,江夏、江陵都是荆州重镇,囤积着大量的钱粮、器械、战船,过去江夏又因为要面对江东的进攻,更是荆州防务重中之重,拥有着巨量的资源。
将黄祖调走,无疑是想要削弱刘琦在荆州的支持势力。
刘表的目光望向刘琦,似乎想要知道他反对的理由。
可刘琦支支吾吾的,却始终答不上来。
刘表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
“让我思虑一番,你们先退下吧!”
张允没有立刻离开,在府外等着蔡瑁,两人看向刘琦时,得意洋洋的。
旬日间,刘表已经做了决定,将黄祖调往新野。
对于这一切,刘琦更是绝望了。
每日在自己的府邸,刘琦只能饮酒麻痹自己。
几日后,刘琦在府中,侍从禀告,外面有人想要求见。
按照往日,刘琦必定要做一番门面功夫,可这些日子他却十分烦躁。
“不见!”
“可公子,那人说他是庞统的朋友。”
“谁?”
“庞统,庞士元!”
府中侍从的话让刘琦来了精神,立刻接见了这个人。
此人一身农夫的打扮,但奇怪的是,腰间却配着一把剑。
“不知先生是何人?”
“在下徐庶。”
“原来是徐元直先生!”
刘琦早就听闻了徐庶的大名,今日见到,脸上充满了喜意。
“先生远来,我却这幅样子,是我失礼了!”
刘琦将徐庶请入了内堂,一番招待后,问道。
“不知先生此来,是为了何事?”
徐庶看了看四周,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刘琦会意,道。
“我府中有一阁楼,于其上,没有人能窥探。”
说罢,两人相继走上了阁楼。
徐庶终于不再隐瞒,拱手道。
“不瞒公子,我受庞统之托,特为公子献计,以解公子危难。”
“哦?”
刘琦有些不可思议。
“庞统远在金陵,也知道我的危难?”
“蔡瑁、张允一向与公子为敌,黄祖为公子肱骨,两人如今劝说刘荆州将黄祖调往新野,必定想要剪除公子羽翼。江夏一旦为蔡瑁、张允等人所得,公子危矣!”
刘琦叹了口气。
“不瞒先生,我也是日夜忧愁,只能饮酒度日。先生适才说有计助我,不知是何计策?”
徐庶拱手道。
“君不闻‘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刘琦反应了过。
“先生的意思,让我向父亲请命,镇守江夏?”
徐庶点了点头,可刘琦却很迟疑。
“若是我在外,襄阳一旦有变,蔡瑁、张允必定拥戴刘琮为荆州之主,到时我该如何?”
“公子,江夏若为蔡瑁、张允等人所夺,不用等到襄阳有变,公子便已无立足之地。眼前的忧患尚且不能解决,公子为何要忧虑长久的祸患呢?”
刘琦在阁楼上思量再三,终于下了决定。
“多谢先生指教,我这就去找父亲,请命让我镇守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