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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

    武承嗣的身体撞在官廨墙壁上,整个房间似乎都抖动了一下。

    武三思下意识地用双臂护住胸口,胯.下却传来一阵剧痛,身体被云初一脚踢得向上攒起来三尺高,下意识地去捂下.体,胸口上立刻如遭重锤,身体还是向后飞了起来,重重的撞在墙壁上,震的窗棂哗啦啦作响。

    两个百骑司军官见状飞身穿出窗户,就见云初面目阴沉的关闭了窗户跟门。

    听到这边的动静,无数的官廨窗户齐齐打开,目光全盯在县尊的官廨上。

    只见县尊的官廨有密集的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诡异的是,却听不到武氏兄弟的惨叫声。

    对于县尊无故殴打武氏兄弟这件事,在县衙里也算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就连站在门口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百骑司军官也不敢进去阻拦。

    人人都知晓,县尊殴打武氏兄弟,一定是这对兄弟犯错,或者惹怒了县尊才会发生,平日里武氏兄弟兢兢业业干活的时候,县尊何曾殴打过他。

    更不要说这一次把铜柱插回去,根本就是在帮助武氏兄弟,还是无私的帮助。

    虽然县尊殴打武氏兄弟算不得一个事情,大家还是询问了这对兄弟挨揍的原因。

    在得知是这对兄弟恩将仇报的带着百骑司的人来审讯县尊之后,大家就不约而同地关上窗户,对县尊公廨里传来的巨大震动声假装听不见。

    百骑司军官听动静听的心惊胆颤,忍不住高声道:“郡公,手下留情啊。”

    云初冰冷的声音从屋子里的传来:“不打不长记性。”

    就在云初说话的功夫,武三思一头撞破窗户,将上半身趴在窗口,众人这才看清楚,他的嘴上勒着一根绳子,根本就喊不出声。

    不等武三思呜咽出声,一只大手就抓着他散乱的长发把他揪回去,马上,屋子里又传来一阵阵小狗挨打后的哭泣声。

    这一次,云初整整殴打了这对兄弟小半个时辰,才把他们从屋子里踢出去。

    百骑司军官立刻检查武氏兄弟的身体,先是试探了鼻息,虽然虚弱却还是有的,再上下摸索一下各处大骨头,还好,骨头也是完整的。

    等他们扯开武氏兄弟的衣衫,即便是心如铁石的百骑司军官看了之后,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对兄弟全身上下布满了淤痕,就像是被几十匹马转着圈踩踏过的一般。

    云初抱着茶壶从屋子里出来,对百骑司军官道:“没下重手,就是一些皮外伤,去太医院用三棱针放血就好了一半。”

    百骑司军官朝云初拱手道:“郡公,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云初吸溜一口茶水道:“直接报给皇后便是。”

    百骑司军官瞅一下武氏兄弟拉的老长的下巴,这明显是被打的脱环了,单手捏住他们的下巴,猛地向上一推,武氏兄弟杀猪般的惨叫声就响彻了整个万年县县衙。

    云初烦躁的走过去,又是两脚,重新把下巴踢的脱环,对百骑司军官道:“快点拉走,晚了会得溶血症,那就死定了。”

    云初不在乎武氏兄弟的性命,百骑司军官们却不敢有这个念想,一人抱起一个,快步跑出了万年县衙门。

    云初瞅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很是高兴。

    如果武氏兄弟真的听话了,他这里就很难办了,而且,他看的出来,这段时间在南城改造工程上,这对兄弟的进步其实挺快的。

    假如这一次他们兄弟还是很听话,将柱子插好之后,就万事不理的重新回到南城工地上,他们兄弟这一次的行为,一定会让武媚刮眼相看的。

    以后说不得会将更重的担子压在他们兄弟身上。

    只可惜,小人终究是小人,得志便猖狂,没有激流勇退的心思,只想着从天枢工地上多捞一些功劳出来呢,他们不知道的是,天枢工地上的功劳早就分派给刘仁轨了,哪里有他们兄弟的份。

    武氏兄弟住进了太医院……

    长安人都来看这根朝东南弯曲的柱子。

    柱子很高,很多人仰头看的帽子都掉了。

    不管是谁,只要看到这根柱子,都会说原本好好的一根直溜溜的柱子,硬是被官府里的一群蠢货给弄弯了。

    百姓间这样不满的风潮声很大。

    长安御史言官,希望刘仁轨控制一下这些言论。

    没想到刘仁轨淡淡的道:“天皇,天后在东南,天枢不向东南倾,向那里倾呢?”

    刘仁轨的一句话,就让全天下人对这根柱子的不满之言,立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是啊,皇帝在东南,大唐万国颂德天枢,颂的不就是皇帝的仁德吗?不朝东南弯腰,又该向哪里弯腰呢?

    那一股导致柱子倾倒的邪风,根本就不是什么邪风,而是天帝见柱子直溜溜的朝天不妥,他承受不住,这才刮了一道邪风让柱子倾倒,变弯,恢复了这根天枢柱子的谦卑本色。

    至于死了一个工部大匠的事情,纯属活该,就是他想把一根直溜溜的毫无谦卑之意的柱子插在皇城门口,才导致天帝发怒,把他送进铁链口生生的磨成肉泥。

    李治听了这样的宣传,志得意满,觉得刘仁轨此人虽然方正,却并非是不知变通的迂腐之辈,办事历来靠谱不说,还每每能想到皇家的威严。

    “唉,云初又殴打武承嗣,武三思兄弟了。”

    武媚放下百骑司的奏疏,叹口气对皇帝道。

    李治抱着巨熊肥厚的脚掌道:“这一次又是为啥?”

    武媚道:“这一次就连妾身也无话可说。”

    李治转过头看一眼武媚道:“怎么,这一次不偏袒他们兄弟两个了?”

    武媚道:“画蛇添足,该打。”

    听武媚这样说,李治立刻来了兴致,急急道:“说说。”

    武媚道:“妾身派遣武氏兄弟问计于云初,云初阐明了可以继续整体提升铜柱的理由跟办法,而后积极帮助武氏兄弟将柱子插回了基座,基本上完成了大唐万国颂德天枢的安装。

    他们事先约定,把活干了,洛阳工部与长安工部的纷争不作评判,谁是谁非,交付给后面去的判官去决断。”

    听到这里,李治嗤的嘲笑一声道:“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

    武媚道:“他们积极于王事,也不算错,只是不该带着百骑司的人,故意去为难云初,这顿打挨得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李治听皇后这样说,忍不住道:“你想让云初教导武氏兄弟?”

    武媚点头道:“有这个意思,云初也确实没有为难他们,甚至在某些时候是真的在教导,比如这一次立柱子的事情,可谓是真正的在为他们兄弟着想。

    现在好了,旧怨未了,又添新仇。”

    李治道:“云初之所以喜欢打武氏兄弟,这是他讨厌蠢货的缘故,如果这两兄弟不是跟你有关的话,他恐怕连理睬这一对蠢货的心思都没有,殴打,不过是他教导蠢货的一种方式而已。

    既然这对兄弟不可教,那就别让云初教导了,他们也少挨两顿殴打。”

    武媚那里听不出李治话语里的讥讽之意,随即就对皇帝道:“您的爱子雍王贤门牙被铁铆钉打掉了三颗,整日里不敢张嘴说话,难道说以后就只能当一个闭嘴王爷吗?”

    李治叹口气道:“这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怎么都要想想办法,要不然,李贤以后只能变成大唐皇族的一个大笑话了。”

    武媚道:“臣妾问过匠作,匠作说,曾经听说过有练气士可以用银箔、白锡、水银等物制成银牙,而金牙则由金箔、黄铜、水银制成。

    只不过,因为里面有水银,陛下也是知晓的,水银与砒霜同源,早就从皇家药物里剔除了。

    该不该用,还要看陛下同意不同意了。”

    李治瞅着武媚的眼睛道:“若是弘儿缺齿,你会用这个办法吗?”

    武媚摇头道:“那自然是不行,缺齿虽然有碍观瞻,却无中毒之忧。”

    李治皱眉道:“若是因为缺齿,影响弘儿继位那又如何?”

    武媚笑道:“没人敢因为弘儿缺齿就反对他,一个都不会有。”

    李治盯着武媚看了许久,才对身边的宦官道:“传旨给云初,朕要他想办法补齐雍王贤的缺齿,且不得用水银。”

    武媚瞅着领命而去的宦官,捂着嘴巴咯咯笑道:“武氏兄弟虽然愚蠢,也是本宫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怎可安然无事呢?”

    李治道:“云初若是能成事,朕就会答应他一件与国事无关的事情。”

    武媚挑挑眉毛道:“那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拿到这个重赏了。”

    皇帝与皇后打的赌,半个时辰之后,就传到了李弘这里。

    李弘闻言哈哈大笑道:“李贤如今狗窦大开,孤王看他还如何保持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许敬宗张开嘴巴,指着嘴里不多的几颗牙对太子道:“殿下莫要嘲笑了,还是盼着云初能解决这个问题吧,这天下缺牙的可不仅有雍王贤一人。”

    李弘笑道:“就是不知道云初如何给李贤做牙,莫非是从狗嘴里拔?”

    许敬宗皱眉道:“殿下如今变得轻狂了。”

    李弘坐在许敬宗对面,叹息一声道:“云初也觉得我最近的心境不对。”

    许敬宗笑道:“那就说明,太子殿下失去了平常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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