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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丢了一个大客户。
陈景心头的不适感愈发明显。
今天的坏消息还不止一个，回府不久，便接连有最新的传讯。
已经可以确定，外宗坊市将进一步扩大经营范围，原本被限制的丹、器、符、阵、织造等，将逐一开放售卖许可。
虽然外宗商品售卖有配额，但传讯指出，配额总量不低。
毫无疑问，这对刚刚起步的本土产业，将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不止于此。
宗门高层已经批准了三个新的外宗组织，不久将在隋洲境内合法成立。
分别是“九霄商会”“飞仙阁”“道极楼”。
暂时不知道这三个的具体情况。
传讯来源于方方面面，有问道学宫打好关系的同学，有绝天峰的师兄弟等，大家对外宗大肆入场，都表示了隐忧。
陈景招来了田正宗，询问他有没有内部线索。
“正要向二公子禀报！”
田正宗被问起时，突然恍然，明明不久前收到消息，还想着要通知呢，结果不知怎么的给忘了。
此时连忙把相关信息和盘托出。
“在下能知道的不多，云上宗令我调查了一些情报，以及准备了这些事情……”
随即把整理成册的资料全部交了过来。
陈景将玉筒放下，道：“不错，退下吧。”
“是。”
等田正宗离开，他翻看玉筒中刻录的信息。
上面大部分是在调查安宁府各大家族的家境，虽然都是一些表面信息，但也很完善了。
陈景以为这又要针对客户打造商品。
没曾想。
后面的资料却变成了各家族主营商品的详细信息，详细到了把成本分析的明明白白的程度。
这么一看，又不像是单纯来伺候土豪的。
……
同时。
安宁府之中，段家。
“贵客远道而来，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段家主倒上一杯热茶。
他心头惊讶，不知道什么风，把云上宗的人吹到这儿来了。
对方来头不小，乃是当地云上宗坊市的坊主。
只在坊市开设时露过一次面，随后便一心潜修，将所有琐事都交给了手下人去办。
到底什么风，把这位给吹来了？
“好茶。”
坊主随意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段家主，我此次来，是有一桩买卖来谈。”
“什么买卖。”
“炼丹。”
顿时。
段家主顿时提起了几分精神，段家主营就是炼丹，美好生活一大半都来源于此。
无论是什么生意，涉及到炼丹，都马虎不得。
“坊主请说。”
“不止是炼丹，还有灵植宝药生意，一切你能做的，都可以。”
“怎么做。”
“我云上宗、妙合宗近来将联合成立九霄商会，凡是段家产的灵丹宝药，九霄商会统统都要。”
“嗯？”
段家主微微坐直了身子，纳闷道：“九霄商会，本府灵丹宝药，本就大多售与你们外宗坊市，怎的又弄出个商会来，多此一举？”
“差之远矣。”
他摇头。
“详细说说？”
“九霄商会不仅仅是云上宗、妙合宗之商会，同样还是你我之商会，倒不如说，更近于你我之商会。”
“多近？”
“段家主若是同意，便拟票入会，共享商会所得，换了旁的地方，我需要多费口舌，不过在此处，我便直言，九霄商会，便与劝农所、织造所一般无二，家主只需要提供人，提供地，其它的，商会应有尽有，且全力支持，届时，得来的灵丹宝药，商会都收了，有多少，要多少。”
坊主淡淡道。
“嗯？！”
段家主睁大了眼睛，道：“你要和那位小主子抢生意？”
“什么叫抢生意，强买强卖，那还是生意吗，你情我愿才是生意，既然你情我愿，何来抢？”
坊主悠悠道。
“呵呵。”
段家主不置可否。
他从来没理解过收租之外的商业模式，现在接受劝农所与织造所，也不过是被陈景摁着脑袋同意，然后真香了而已。
本质上，一直都是个不拿枪指着就懒得动弹的地主。
“段家主之忧，实属多虑，九霄商会乃是东南各宗联合商会，青囊宗宗主签印同意入门，认可并维护商会条款，你加入其中，便受商会条款保护，莫说这陈景区区一个真传，青囊宗宗主本人来了，也奈何不得商会。”
“奈何不得商会，但奈何得了我。”
段家主连连摇头，态度坚决。
他封建的脑子里就没有自由交易这四个字，只有谁拳头大四个字。
段家基业在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头上有老大，那跟着老大走就完事了。
这么说吧，哪怕他带着段家和陈景对着干，当面不给陈景的脸，他也不是不敢。
为什么？因为仗着自己被陈景需要。
讨价还价，怎么了？
闹点脾气，怎么了？
你离不开我！
但要是抛开陈景自己干，那他反而不敢，因为自己将不再被陈景需要……
老祖宗的智慧告诉他，你可以惹老大生气，甚至把老大气得牙痒痒，拍桌子。
但不能不被老大需要，绝不能让老大认为，留着你没用了。
“也罢，你对九霄商会的能耐还不清楚，此事容后再议，不过，也不是没有折中之法。”
看出段家主的态度，坊主也不意外，提出另一个方法。
“九霄商会将在隋洲各处置办产业，段家主不愿意与陈景争生意，怕恼了他，那么，可以去其它地方办产业，另外四府，地广人稀，正是一展拳脚的大好时机。”
坊主笑道。
“哦？”
这么一说，段家主顿时又心动了。
确实。
在家门口，咱们要团结，要跟着老大的步伐坚定的走。
但是，咱在外面创业，你管不着吧？
坊主趁热打铁道：“你想想看，本地豪族在劝农所、织造所身上投入了多少人手，多少物力？所得虽丰，可真正的好处，都让谁拿了？”
“陈大人拿了。”
“那位陈大人拿自然无可厚非，不过，还有几成，却是都让给那些凡俗百姓，赤脚修士了。”
“……”
段家主顿时皱眉。
确实，他们其实一直对两所的福利待遇有意见。
毕竟那些福利，实打实的部分，都是他们豪族在出，这让他们赚到手的少了许多。
坊主重重叹息一声。
“白花花的灵石都散给了穷人，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