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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3章 侧写师

    张骥人形照相机的绰号不是白叫的,对画面不说过目不忘也差不多。

    脑海里回想筵席间的诸多细节,有一点让他很疑惑。

    “贼人看似行刺王爷和县尊大人,但是我觉得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主薄大人。”

    “许主薄?这怎么可能。”

    王贺和杨忠同时惊呼。

    “许主薄似乎认得贼人,看到贼人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愕,当他被贼人刺中后,表情更是难以置信,眼神透露出难以置信的骇然。”

    张骥为了佐证自己的话,提笔画了许主薄临死前的面部表情。

    朱佑杬等人一看,印象果然如此。

    经过被张骥的画加强记忆,隐约想起许主薄的反应的确有问题。

    这就愈发扑朔迷离了,贼人怎么可能认识许主薄?

    难道许主薄知道盗取黄金的人是谁?

    里应外合,真正监守自盗的是许主薄?

    张骥重新摊开一张白纸,画了一份类似思维导图的案情要素。

    老农,马蹄金,里正,贼人,许主薄。

    用线条把这些要素串连起来。

    这种新奇的模式,让朱佑杬等人对案情的了解更直观。

    张骥在马蹄金和贼人上方画了两个问号。

    “现在马蹄金和贼人不知所踪,人不好找,但是那么多马蹄金,没人动它不会自己长腿跑掉,先找到失窃的马蹄金,或许能打开案件的突破口。”

    王贺手捋须髯,“贼人如果把它扔在河沟,掩埋在土里,怎么寻找?”

    张骥说道:“就算金子被调包,时间也临近傍晚,城内宵禁,贼人盗取黄金后走不远。

    再排除日后取出来的难易程度,河沟第一个被排除,掩埋的地方也不可能是人流密集经常行走之地,这样范围就小多了。”

    说完之后,张骥又伸手指向贼人和许主薄的连线。

    “如果许主薄真的认识贼人,那么许主薄这两天的行踪,也要仔细查探,或许能找到失窃的金子。”

    对自己的记忆力和画面捕捉能力,张骥非常自信。

    他认为许主薄和贼人肯定脱不了干系,被刺有很大的可能是杀人灭口。

    杨鹤听了张骥的分析,心里敞亮不少。

    同时觉得把张骥招纳为僚属记室,还真没做错。

    当即吩咐捕房按照张骥的思路重新摸排查访。

    张骥没敢出衙门,他总觉得贼人瞪他那一眼非常惊悚。

    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可不想做许主薄第二。

    张骥觉得自己病了,相思病,同时暗骂自己有点操蛋。

    怎么能对呦呦心向往之,简直禽兽不如,刚吃了一顿饱饭就思那啥了?

    通过阿秋,张骥打听了一些呦呦的情况,堪称一个女神童。

    五岁能看书,八岁能作诗,去年写的一首诗还得到了不少人的称赞,绝对是小才女一枚。

    阿秋仿佛看穿了张骥的小心思,咯咯笑道:“公子看上了徐家小娘子?那可得抓点紧了。”

    张骥心头一跳,“怎么说?”

    “那位里正大人觉得徐小娘子将来命运可能坎坷多舛,准备把小娘子送到女观里修身养性!”

    啥玩意?

    亲爹把亲闺女送去出家做女道士?

    怎么想的?真是亲爹?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公子虽然做了县衙僚属记室,但里正书香门第,公子若是没有功名在身,想要娶徐小娘子,有些困难!”

    能别这么打击人吗!

    阿秋看着张骥的神情,掩口轻笑。

    “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明年或许就能中举呢!那就门当户对了,要不我帮公子牵个红线?”

    “真的?”

    阿秋白了张骥一眼。

    “看来公子对徐家小娘子喜欢的紧,公子既然是读书人,那就作诗一首表明心迹呗!我帮公子送去。”

    你高估我了。

    作诗?

    七天能不能憋出六个字?

    这太难了。

    抄诗倒是没问题!

    诗没憋出一个字,张骥就被王贺和杨忠找了过去。

    张骥见二人脸色凝重,心头一突。

    “两位大人,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王贺没言声,杨忠两条眉毛几乎纠结在一起。

    “许主薄家内外搜查了一个遍,没有任何发现,但是徐里正家后院却有新土翻动的痕迹,在土坑里找到了一块马蹄金,经过老农和邻居辨认,就是失窃的那批马蹄金之一。”

    张骥有点懵。

    刚刚把徐里正的嫌疑洗脱,就来这么一出,还怎么洗?

    王贺摇摇头,“武昌府已经派人将徐元一家下狱,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贼人凶手,他们一家怕是难有侥幸。”

    “什么?抓起来了?”

    张骥没见过里正徐元,但一想到呦呦被抓进暗无天日阴冷潮湿的大牢,急的变颜变色。

    杨忠唉声叹气。

    “尽管有赵颇大人和你替徐元洗脱嫌疑,但马蹄金一挖出来,前功尽弃,武昌府认准了徐元监守自盗,最好的结果就是流放千里。”

    张骥大声说道:“那贼人怎么解释?盗窃金子的是他,行刺的也是他,这就能给徐里正定罪?”

    “武昌府的人说,具体行凶的是贼人,但幕后主使是徐元,首犯要从重处罚。”

    杨忠怒道:“分明是公报私仇,杜连山想要置徐元于死地。”

    张骥一问得知。

    武昌府负责此案的是推官杜连山,与徐元素有嫌怨。

    准备借此机会一棍子把徐元打死,让徐元家破人亡。

    “两位大人,徐元家中发现马蹄金的确不好解释,但无外乎是贼人栽赃陷害,或者是那个杜连山的小人行径罢了。”

    杨忠叹气道:“我们知道有什么用?杜连山现在咬死这一点不松口,贼人上哪抓去?”

    “除非贼人死了,否则必然会显露踪迹,他得有睡觉的地方,得吃喝,再说那么多马蹄金,一个人根本搬不动,这都是我们可以着手追查的方向。”

    张骥认为三百多块马蹄金,转移起来没那么容易。

    就算熔炼成小块分批转移,也得烧火冒烟吧!

    而且他始终觉得许主薄和贼人认识,这条线索非常重要。

    张骥不得不走出衙门。

    一来是不放心那些捕快的“办案”手法。

    太原始了,毫无技术可言。

    二来想去看看徐元一家,徐元这个人,真那么无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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