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姜侯爷这两日有招些什么么?”徐安收回打量姜家父子的视线,随口问道。
王猛重重得甩了下马鞭,摇头叹气,“这老匹夫嘴巴很紧,证据都摆在面前了,就是死活不承认,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这两日行程之中,他并没有忘记对姜夔的提审,但却没有什么收获。
魏德春如今也知晓了姜城的种种,便搭腔道:“死鸭子嘴硬而已,徐居中郎无需担心,最多一日我们就能回到京城,等到了圣上面前,老奴还真不信他能这样硬气。”
“魏公公说在理,徐大人,要不今晚我们就不停了,加快速度,尽快回京?”王猛听到这也是一拍大腿,他是恨不得现在就给姜夔那败类拉出去砍了。
徐安没有急着答复,而是双指敲击车窗,闭目沉思了片刻,才摇头笑道:“不必,今夜该修整、修整,不必着急,速度再放慢些最好。”
王猛、魏德春闻言都有点奇怪,处不处置姜夔一码事,但人陛下可还十万火急得催着你回去呢。
还放慢些速度?你当真不怕陛下降罪啊?
但这话,二人也就心里想想,也没去多问,毕竟谁也说不准这徐毒士脑子里的谋划。
徐安则是老神在在得晃起折扇,嘴角挂笑。
姜夔死到临头的嘴硬,让他嗅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
与此同时,被关在囚车里的姜家父子也在悄声攀谈。
“父亲,你说我们这一趟回京,还能活下去么?父亲,孩儿好怕,孩儿不想死啊。”姜云霆凄声哭诉,一脸满脸憔悴样,再没有曾经姜城大少的影子。
一旁姜夔的情况则更差,年事已高得他被关在这囚车中暴晒,加上一路颠簸,若不是手被铐在外头,人都已经瘫到地下了。
他听见儿子哭诉,缓缓抬起头,低声道:“不必担心……为父自有打算,只要你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自然有人会来护我们周全。”
“您说得不会是那位国公吧?他当真会来救我们?”姜云霆隐隐猜到父亲口中那人。
姜夔赶忙打量四周,确定儿子这话没引起卫兵的注意,才点头道:“他不是来救我们,而是来救他自己,若是我的事情被彻查,到时候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之所以有着这样的底气,其实很简单。
因为他这些年所得的好处,其实有将近八成都进了那位镇国公的口袋!
除非那位镇国公不怕事情曝光,不然一定会派人来救他!
正因如此,姜夔才死守着嘴,打死不承认半点证据!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
不多时,天色渐渐暗下。
一行人也按照徐安的提议,挑选了一处林间过道暂时驻扎。
简单用过晚饭,徐安将吴大强、阿福以及王猛都招到了跟前。
三人见状,也都意识到,徐安这是要有安排了。
徐安也不磨叽,直接下令道:“吴大强,等会你让所有兵回营帐,作出没有警戒的样子,但不准歇息,不出意外会有人来袭击,切记不管来人报得是谁的名、什么身份,一旦出现,杀无赦!”
吴大强虽不知晓徐安为何会如此笃定,但他清楚徐安的本事,当即就抱拳应道:“喏,属下这就让弟兄们准备起来!”
徐安转向王猛,继续下令,“王猛,你今夜不必护着我,去看着姜夔父子。”
“徐大人,您这意思是,今夜有人会来救姜夔?”王猛不蠢,一下便领会到了这点,但他不明白的是,姜夔都已经到这种必死的地步了,谁会来救他?
徐安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淡淡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有个七八成把握吧。”
吴大强、王猛对视一眼,神情皆是严肃。
如果真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来他们手下劫人,那这其中的牵扯绝对小不了!
随着二人动作麻利得离开,阿福兴致冲冲得指起自己的大脸,“我呢?我呢?我去干嘛?”
“你就在这守着我,别让人把我给宰了。”徐安打了个哈欠,仰头望向空中高升的明月,眸光深邃。
不出意外,今夜应该能钓到一条大鱼。
…………
与此同时,就距离徐安等人驻扎地五百米不到的山头上,上千名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正悄然行动着。
“头,已经确定了,那徐安就在山脚那条过道歇息,看样子都进帐篷了,没有人警戒,应当是交接的点,咱们要不要动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刻通知所有弟兄,杀出去。”
“切记,这次的目标只有两个,一是那徐安,二就是姜夔!”
“是!”
随着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山间响起一声嘹亮的哨声!
只见上千道黑影携着寒芒,飞速往徐安的驻扎地奔袭而去!
但就在他们冲入阵地,以为能够将徐安等人他们打个措手不及时,营帐之中警戒的士兵忽然杀出!直接就将他们的第一波攻势拦下!
吴大强扛着大刀,大步走出营帐,瞧着那些茫然无措得黑衣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徐大人有令!来犯者,杀无赦!”
“杀!”
随着吴大强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就发起了反冲锋!
这下那群黑衣人慌了!
“不好!是埋伏!”
“快撤!撤!”
黑衣人意识到中了陷阱,可现在意识已经太晚!
吴大强他们,那可是几乎横穿北辽还能无恙的精兵!简简单单一个反冲锋,就将黑衣人组成的阵线冲了个七零八落。
战局完全就是一面倒。
不远处,徐安则在默默看着这一切。
说实话,他有点失望。
就派遣这点阿猫阿狗来劫他的人?
多少有点把他看扁了好不好!
一旁,阿福随手丢开一具尸体,百无聊赖得抱起脑袋道:“这群人好弱啊,他们真的不是来搞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