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舆听着袁叙那充满轻蔑的话,没有表露出恼怒的样子,径直离开了袁叙大帐,返回嘉兴城中。
严舆回来后,严白虎立刻上前询问道:“怎么样?袁叙大营是什么情况?”
严舆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就马上把在袁叙营中看到的所见所闻,如实地一一汇报出来道:“大哥,据小弟所见,袁叙大营中士兵操练有序,但是我始终没有看到有士兵打造攻城器械的身影。”
“所以小弟推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我看到的地方正好不是打造攻城器械的地方,但是我也没有听到任何打造攻城器械的声音。”
“第二种可能是,袁叙根本就不打算打造攻城器械,而是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
严白虎眉头越陷越深,嘴中不由嘀咕道:“袁叙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严白虎和严舆突然脑中灵光乍现,突然异口同声地说出两个字“乌程”。
与此同时,似乎为了印证他们两兄弟的想法,门外一名士兵神色焦急地跑了进来,口中大呼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乌程守将派人日夜兼程飞马来报,数日前在距离乌程三十里处的地方,发现大量袁军,估计人数不下万人,请主公速速发兵救援。”
严舆一听面色大变,赶忙对严白虎问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乌程城被攻破,那么袁叙的大军就可以绕过我们这里,直取吴县。”
吴县,吴郡的治所,严白虎等人家眷都在那里。
严白虎冷静片刻,分析说道:“原来不是袁叙不打造攻城器械,而是袁叙把攻城器械全部送往乌程去了。”
“小弟你不用急,乌程还有着我们数千士兵把守着,凭借着乌程高大的城墙,袁叙就算派出一万人,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攻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舆弟你还是亲带领三千兵马星夜驰援乌程城,记住,只守不出。”
严舆抱拳道:“诺。”
随即严舆又担心道:“那大哥你这里怎么办?”
严白虎自信满满地说道:“去除你那三千兵马,城中仍有七千多精兵,嘉兴城墙高大坚固,而且袁叙攻城器械又全送到乌程,你完全可以放心嘉兴。”
……
严舆自带着三千兵马一路紧赶慢赶地向乌程进发,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落入了袁叙为他布置的陷阱之中了。
严舆为了小心谨慎,还专门挑了小路走,企图避开沿途袁军的探子。
狭窄且弯弯曲曲的道路之上,严军士兵快步行军着。
严舆骑着战马,突然心绪不宁起来,暗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有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乌程已经被攻破了?不可能啊,乌程也有数千精锐驻守着,可是万一呢?”
想到这里,严舆当即大声下令道:“全军加速前……”
只有严舆还没有说完,顿时两侧崎岖的山坡突然毫无征兆地射出一阵阵箭矢。
箭如雨下,严军的士兵在狭窄的道路中挤成一团,避之不及,霎那间被射得人仰马翻。
箭雨刚刚下完,劫后余生的严军士兵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时山坡两侧又展开了下一轮进攻,数不清的擂木、石块从山坡之上滚落下来。
严军士兵来不及防御,又是措手不及,砸死、砸伤者极多,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严舆身为严军主将,自然受到了格外的关注,身上不仅连中数箭,而且还被擂木重重地砸到,整个人直接跌下了战马,生命垂危。
也幸亏身边的士兵眼疾手快,及时把严舆拖了出来,不然后续的几块巨石就能把严舆砸成肉泥了。
此刻的严舆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瞳孔涣散,双眼无光的目视前方。
经过几轮的远程消耗完后,严军的前方和后方被乱石、擂木以及一些严军士兵的尸体堵住了。
而左右两侧山坡之上又站满了蓄势待发的袁军士兵,将严军士兵堵在这狭窄的小道中间。
侥幸存活下来的严军士兵此刻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而袁军士兵为首之人正是刘晔、周泰、陈就、凌操四人。
虎背熊腰地周泰大声地喝道:“放下兵器,投降者免死!负隅妄抗者,杀无赦!”
周边的袁军士兵也齐声呐喊道:“放下兵器,投降者免死!”
“放下兵器,投降者免死!”
“……”
严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觉得手中的兵器无比的沉重,犹如烫手的山芋一般。
这时站在严舆身边的士兵,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声说道:“将军有令,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
严舆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听到这句话,瞬间眼睛一瞪,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右手之上,想要伸出食指指向那个说假话的士兵,同时还吃力地动着两片嘴唇,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
那名士兵见状,急忙一把抓住严舆伸起的右手,然后重重地放在严舆胸口,一脸庄重地保证道:“将军,你就放心,我们一定会听你的命令的。”
严舆猛然间咳嗽不止,大量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气绝身亡了。
不仅仅是那个士兵松了一口气,就连身边幸存的严军士兵们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深究严舆是不是真的让他们放下兵器投降,赶忙放下手中的兵器。
有了一个、就会有两个、紧接着就是三个、第四个……一阵连锁反应下来,在场存活下来的严军士兵全部举手投降。
就这样,在刘晔的带领下,袁军士兵在不折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就成功地拿下了支援乌程的严军。
然而刘晔的计划远不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