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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盗马贼仗义结伴 护景略奔赴长安

    诗云:

    绕道灞水路漫漫,披星戴月赴长安;

    马贼设计盗马去,景略性命尚堪忧。

    续送锦囊作陪伴,省去前路太忐忑;

    王猛一心辅苻坚,归心似箭求相见。

    王猛快马加鞭顺着灞水河东岸溯河北上。灞水距长安城不足数百里路,只因大司马恒温将军大军压境,此时长安城内外俱戒备森严。面对灞水的这面城东门早已让秦国官兵封死,城内外百姓没有特殊许可不得通行此门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王猛此刻并不知道长安城内的具体情况,现在距离长安城还有一段距离,但由于灞水阻断去路,他只能绕道而行。

    现在他身下的这头白聪马是雷昀送信时给留下来的,与自己的枣红马相比要逊色了许多。自从自己那匹枣红马让给了雷昀后,王猛行程就开始逐日放缓了下来。这头白聪马或许是到了一定的年龄期限了,也或许是雷昀从东部雷府带过来,对此地的地理气候有些水土不服。总之,表面上这头白聪马高高大大的,可实际上这匹马儿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雄风垂垂暮矣!它几乎无法连续奔跑,大多时间只有亦步亦趋着往前走。

    王猛是希望这匹老白马走得快一点,只是王猛越催促,这马也不会走得有多快,急得王猛连连爆出粗言。

    这一日,日落西山后天色很快就暗淡下来了,可王猛由于急着赶路已错过了投宿时辰,到了一处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露宿野外无疑风险是非常巨大的,这北方黑夜天寒地冻不说,说不定还会遭受财狼虎豹的袭击伤人性命。

    王猛心里毛骨悚然起来,后悔自己太率性任意了点,错过宿夜的驿站,现在什么都只有听天由命的了。

    王猛发现这白聪马冷得身体都在簌簌发抖起来了,他只好从马背上下来。王猛决定去林边捡一些树枝败叶过来,或许点燃这些柴草取暖能够将就着度过今晚。

    王猛找到一处树林,将白聪马的缰绳系到一棵大松树上去,然后拍拍白聪马的脖子说:“老伙计呀,今夜委屈你了,为了救赎我自己同时也为了今夜你不再挨冻,我决定去松树林找一些枯枝败叶过来取暖,你可要好生照顾好我的行李包裹,回头给你生火取暖。”

    王猛顺着月色朦胧的小路走进松树林,这里的树林里树木并不茂盛,三三两两地耸立着几棵歪歪扭扭的松树,月光穿过稀疏萧条的松树枝的影子散落在黑色的土地上,更显斑驳游离了起来。

    王猛弓起身子,尽量把散落在泥土里的枯枝败叶收拾在一起,他也尽量想多捡一些枯枝过来,这样晚上就可以多延长取暖的时间。

    这样他就不知不觉走向了树林的深处,那些枯枝败叶落在地上又硬又冰凉,王猛捡柴禾的双手早已冻得僵硬了起来。

    树林里开始刮起了一阵阴风,这鬼天气接下来会不会下一场大雪也说不定。假如真的在今夜下起大雪来,那么就更加需要多收拾一些树枝储备起来才行。

    王猛这样想,也就加快了捡拾的速度,万一真的下起雪来,这些枯枝很快就会被大雪掩埋了起来,什么也就找不到了。

    这时的风速开始增大,呼啸的北风摩擦着擦过松树的树冠开始咆哮发怒起来。

    王猛担心白聪马受不了这场大风侵入,他很快将一堆堆的树枝收拾在自己的腋下开始往树林外面走。

    隐隐绰绰从远处传来一声很低沉的马的嘶鸣声。王猛低声骂了声:“这畜生,太没有耐性了,就这一会儿工夫也忍受不了了。黑夜才刚刚开始,这回刮风你就受不了,等会下起雪来我看你还有力气嘶鸣否?”

    王猛已经走出了树林来到小路上,他很清楚自己刚才是将白聪马系在路边的这棵大树上的,可现在树影斑驳游离,哪里还有白聪马的踪迹。

    王猛心里焦急起来,这该死的老马,这回难道还同自己开起玩笑的吗?跟人玩失踪,这不是存心找事不成?

    但转念一想,白聪马应该不会这样的?首先,这马被自己用缰绳死死地固定在这颗大松树躯干上,这马最聪明,它也挣脱不开这打上死结的马缰?再说,这黑灯瞎火的,马儿也害怕黑夜,马比人更加在乎黑夜的恐惧。

    但这马凭空失去了踪迹,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这样的荒芜大地上竟然也会出现盗马贼的不成吗?不会吧?不会的,自己一定要冷静思考,也许是自己黑灯瞎火记错了位置也是有可能的。

    王猛这样想就开始朝前面继续行进搜寻。说实话,路边像这样的松树很多,记忆虽然没错,但又怎么能保证得了这黑夜的荒唐呢?

    果然,不远处的小路上果真有一处黑影像马站立在那里。王猛一阵惊喜,这马果然就在前面一棵松树边站立着,低着头。

    他朝这白聪马大声呼喊,可惜,风刮过来的呼啸声很快就将他的声音淹没了下来。

    王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白聪马身上,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正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原来,他一走出小树林,前面的那棵松树本来就是刚才自己系马的没错。只是,现在的白聪马早已经落在了一伙歹人的手上。

    这些盗马贼其实也并非单打独斗的,他还有四个虎背熊腰的同伙,这王猛也是有些粗心大意。

    其实,当王猛晌午路过一处村落的时候,这几个盗马贼就一眼认定这是个远道路过的外地客人。他们当时就想动手,只不过当时看着马上的客人眼神放光,精神饱满,一看此人腰间竟然还佩戴着一把长剑,指不定此人还会一点武功。这样这几个盗马贼才决定悄悄跟在王猛后面,伺机行事。

    当夜幕开始笼罩整个大地,王猛深处旷野,北风怒吼之际,他们就悄悄埋伏在王猛身边,伺机行动。

    这五个盗马贼也并非专业的,只不过是临时起意。因此,这几个人盗马没有多少经验。本来五人商量定,待客人发觉时就将此人杀死抛尸荒野,反正这年头,死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任何一个人的死亡都无法让官府引起足够的重视。

    当王猛将马牵到路边的松树旁给马系在树上之际,五人就准备将王猛出其不意地杀死了事。可惜五人思想不统一,有一人拖沓着正躲在远处撒尿,还有一人因为身上衣衫单薄被冻得龟缩在地上动弹不得。其他三人竟然不敢贸然行动,就这样错过了这次良机。好在此刻王猛只顾去小树林去捡柴火取暖,他们才不费一点力气将白聪马从树上解下来牵走。

    毕竟这白聪马认识自己的主人,当发现自己被别人偷偷牵走时,这匹白聪马于是就极不愿意地慢慢往前走,为了给自己的主人一个示警的信号,白聪马才急促嘶鸣了起来。

    看见马儿,王猛的警惕性反而降低了下来,他开始犯糊涂了,这马平白无故挣脱缰绳跑出去这么远使自己好一番苦寻。

    他朝白聪马走过去,此刻的天空早已发生了剧变,当时的月色不见了踪影,风也渐渐开始停止了下来,天空中乌云密布,大地漆黑一团起来。

    王猛摸索着走到马的身边,正欲对马开骂上几句,却不料自己的头上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昏迷了过去。

    如何处置王猛成为这些盗马贼最头疼的事情:五人竟然分成三派,其中有二人决定就地解决王猛,将王猛杀死在这里了事;有二人则极力反对杀死王猛,他们说当初五人一致同意只抢劫不杀人的;而另外一个人却摇摆不定,一会支持杀死王猛以绝后患,一会儿又良心发现倾向不杀这一边。

    这样拖拖拉拉直至天色微明竟然还没有做出最终决定。不过,五人都害怕王猛苏醒过来后与己不利,于是趁

    王猛昏迷的时候就将王猛来了个五花大绑。他们将王猛丢弃在小路边,几个人抱来王猛捡来的枯树枝烧起一堆篝火取暖。

    有人将王猛的包裹从马背上解下来,他们将衣服全部拿出来穿在各自的身上,包裹里有一些细碎银子,五人首先进行了平分,这时包裹里还抖落下来一封书信。

    原来这封书信是当时王猛路过新中郡县时,地方官梁平老梁大人写给大秦王爷苻坚的引荐信。

    发现这封引荐信的盗马贼叫忻樘,二十四五岁,是个目不识丁的粗鲁汉子,只见他将书信拿在手里看了看,又伸手将信纸抖落在地上,上去踩上一脚骂骂咧咧道:“什么破玩意,里面没有一点油水。”

    几个人都围着火堆烤火,一个年纪大忻樘许多的老头闻声转过头问他:“樘狗儿,你在骂谁呢?”

    忻樘指着地上的书信说:“邢哥,我还能骂谁?喏,就这个破纸儿。”

    “你把他捡起来,让我看看。”老头子用命令的口吻对忻樘说。

    忻樘估计是惧怕他的,于是就把信重新从地上捡了起来,递给他。

    邢哥凑近火苗细看,火苗一闪一闪的跳跃着,竟然看不清什么内容。旁边有人起哄说:“看什么看,一把火烧了倒省事,再说,这信对咱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邢哥并不理会他们几个,只将这信塞进自己的怀里去才说:“等天亮再看吧,万一里面有重要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很快就开始发亮了起来。这时王猛还处在昏睡之中,他在下半夜的时候被邢哥他们抬到火堆旁,这样他的身体并没有被严寒冻坏,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邢哥取出书信从头至尾看下去,也许他本人识字并不多,因此,邢哥看得很吃力,几人围着他问这问那,邢哥就是不肯多说什么。

    等到他将全部信儿看完后就赶忙大声喊叫说:“你们快去将这个大哥的绳子解开,幸亏这个大哥还没有苏醒过来,否则事情可闹大了呀?”

    四人手忙脚乱将王猛松了绑,有人用手探了探王猛的鼻子,发现鼻孔有热气进出,于是轻声说:“人倒是还活着,邢大哥,刚才你从信上发现了什么东西,如此大惊小怪做什么?”

    “做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躺在地上的人是谁啊?”邢哥大声地说:“他这封信是呈交给咱们长安的东海王爷苻坚的引荐信,写信的人来头可不小,仍新中郡的梁平老梁大人。”

    “梁大人,是梁大人要引荐的人,我们可如何得罪得起,邢哥,我还是刚才的话,乘此人还没有苏醒过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吧,以绝后患。”

    “对,杀死他,以绝后患。”后面一个人随声附和着说。

    “杀死他?你以为天不知地不觉了吗?我听说出将入相的人,咱们凡人是杀不了他的,他这条命非常犟,就算有幸被咱们杀死了,他的冤魂也会去向王爷告状的,那个时候官府追查下来,可不是一般的严厉,咱们可是要株连九族的。”邢哥厉声说。眼神扫过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的脸,分明是一种恐惧的神情。

    说话的当儿,王猛已经苏醒了过来,只见他慢悠悠地坐将了起来,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对身边的这几个人说:“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问题,我怎么听到你们说什么株连九族的话儿了呢?谁又被残暴皇帝给诛灭了?”

    几人面面相觑,竟然不敢接话。王猛看见这几个人都穿着自己包裹里的衣服,就似懂非懂地问了一句:“昨晚上,你们好歹都陪着我过了一夜,咱们算不算已经是朋友的了?”

    这几人连忙齐声附和说:“是的,是的,算是朋友了。”

    王猛笑笑说:“是朋友就好,我现在需要朋友帮忙,我头很痛,你们先扶我起来,我要赶路,你们能不能护送我一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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