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高手过招不露色,尽往绝处使手段;
襟翼授计捆王猛,王猛装傻亦反转。
张良手段又如何,诸葛孔明邹眉头;
胜负较量无定论,心态沉稳分伯仲。
鲁大覃此时正在举棋不定,一听慕容襟翼如此说,于是就开口质疑道:“慕容王爷,您说此谕有诈,您可否已看出此谕的纰漏所在?否则,违背皇太后的旨意,行刺成功倒好,万一行动失败咱们岂不要粉身碎骨?”
慕容襟翼指着手谕中说:“鲁将军,您瞧这里几个字吧,明显有涂改过的痕迹,‘须待援军到来,再议行动计划’。”
鲁大覃挨近身体,将头凑过来细看,也觉得这几个字真的有涂改过的痕迹,就更加举棋不定起来说:“慕容王爷,按道理咱们的行踪就陛下和辅政王爷几人知晓,此行就连可足浑氏太后都没有禀告过。因此,行踪是非常隐秘的。那么,即使是这封信上疑点重重,咱们也不能凭这里涂改过的痕迹就怀疑这封信不是皇太后的真实表示。再说,此谕只是命令咱们暂时停止行刺,以待援军到来,而并没有提出取消这次行动。因此,我认为此信还是真实可信的。”
慕容襟翼摇着头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沉思。鲁大覃睁大眼睛盯着他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说:“慕容王爷,我觉得此事存疑虽然很多,但鲁某本人还是倾向于此谕是皇太后真实的表示,皇太后的手谕咱们又岂敢违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慕容王爷须待三思啊!”
慕容襟翼停下脚步,望着鲁大覃说:“鲁将军,这样吧,咱们现在不必争论下去,我还有一计可以识别此谕的真假。”
鲁大覃闻之,脸上立现喜色道:“王爷请快点说出来,鲁某早等不及了。”
慕容襟翼凑过头来,贴着他的脸说出了自己的计谋,鲁大覃连连点头笑着说:“此计甚妙甚妙啊。”
鲁大覃依计精心打扮一番,待夜深人静之际,拔开窗户的插销,只身跳将出去,只见他弓起身子,惦起脚尖,尽量只往隐秘阴暗处奔走,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鲁大覃很快越过几条小巷直奔东海王苻坚府邸而去。来至苻坚王府的后院,正欲运气飞身上墙,突然发现身后有个人影闪过。鲁大覃大吃一惊,连忙收身运气掌心,快如闪电转身伸手朝黑影抓过去。
这黑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鲁大覃一个翻腕擒拿手抓住了身子掀翻在地。鲁大覃擒住了对方,正欲伸出锁喉功夫结果对方性命,却不料黑影传出低沉的声音道:“鲁将军快住手,我是邺城可足浑皇后派来协助你和慕容王爷的邢哥。”
鲁大覃收回锁喉的手指,不过依然一只手擒拿住邢哥的手腕喝道:“小小毛贼,竟然敢冒充皇后的人蒙骗本将军?你死有余辜。快说,你真实的身世,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邢哥低沉着说:“鲁将军,你怎么不用脑子想一想,假如我不是燕国皇太后派来的帮手,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和慕容王爷的行踪?还有又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行动目的,快放开我,我有话要说。再说,这里不是你我久留之地,今夜苻王府里有重兵埋伏,你纵使有最大本事也都于事无补的。”
鲁大覃放开邢哥的手,邢哥拉起鲁大覃一起朝一处灌木丛飞奔而去,这时,一对巡逻的官兵早已来到围墙脚下,只见一个带头的队长严厉地对自己的士兵说:“大伙听好了,王爷有令,今晚上任何人都得打起精神来,王爷接到密报,今晚上有敌人欲行刺苻王爷,王府内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待刺客前来送死,谁活擒刺客,除加官进爵外,另外赏赐美女良田封诸侯。”
鲁大覃听得冷汗直冒,对刚才的人又信任了三分。
鲁大覃领着邢哥悄悄回到浥馆房间门前,当他推开房门准备走进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房间里除了慕容襟翼之外,另外还有一个高大的.{.陌生人正坐在慕容王爷对面的椅子上,两个人侃侃而谈,显得非常熟悉。
鲁大覃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即做出反应,执剑如秋风扫落叶之势挥剑刺向陌生人。慕容襟翼反应神速,早已移动脚步拔出长剑挡住去路,大声呵斥道:“住手,你怎么是非不分,太粗鲁了。”
鲁大覃怒目而视,显得非常愤怒,对王猛大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浥馆客房,快说出此行目的,否则,鲁某绝不轻饶与你。”
王猛依然脸不改色心不跳镇定自如地笑道:“想必这就是鲁大将军本人吧,今夜行动成功与否,可否实言相告?”
邢哥此时也发话说:“鲁将军,刚才邢某不是已经告诉过您邢某还有顶头上司的吗?这不现在他就坐在这间屋子里,您太鲁莽了,要不是慕容王爷反应神速,您可犯下了大错了。一边说,一边过来拜谢请罪:“王大人,恕在下办事不力,以致鲁将军起疑,还望恕罪。”
王猛朝邢哥挥了挥手说:“邢都领言重了,此刻鲁将军误会王某情有可原,此债任不在邢都领,亦不在鲁将军。邢都领今夜能够让鲁将军平安归来,已是大功一件,岂有责怪的道理。”
慕容襟翼也指责鲁大覃太鲁莽行事,今夜幸亏王大人没事,否则可足浑皇后面前如何交代。
鲁大覃此刻疑窦重重,但既然连慕容襟翼也已经深信这人是自己人,他也只好立即向王猛本人道歉。
王猛笑着说:“鲁大将军做得并没有过错,在敌我双方还没有分清楚之前,先发制人是值得表扬的,在这个执行重要的任务时期时刻保持适当的警惕性是十分必要的,这件事王某不但不会计较,同时将呈告浑足皇后进行褒奖。”
慕容襟翼对鲁大覃说:“鲁将军,你别心里不服,王大人大宏大量,即使你现在还有疑窦也须暂时放下,眼下最要紧的是马上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倘若不是王大人他们来得及时,我们将犯下打错特错的了。”
鲁大覃现在无话可说,只好将今夜自己如何行动,如何将邢哥擒获,又如何得到邢哥的帮助脱险都一一说了出来。慕容襟翼连连点头称赞邢都领有勇有谋是个出色的间谍人才。
王猛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将此包裹一一打开说:“这个包裹上的东西都是非常实用的,他拿起几根银针说,这是银针,可以检验食物里有没有下毒;拿起一个粉盒说,这是一盒致幻药物,是当今药效最好的蒙汗药;他又取出一个小储罐摇了摇里面的东西道,这是化妆神器,只要将里面的粉末涂到自己的脸上,任何熟识你的人都会被蒙蔽过去,易容易如反掌,紧接着又一一展示了许多道具,工具器皿,这些都是间谍的必备用品。”
慕容襟翼不住地点头,对于王大人提供的这些宝贝都一一笑纳了。俄顷,慕容襟翼歉意地对王猛和邢哥说:“王大人,邢都领,时候不早了,慕容肚子也正闹着饥荒,本想去外面打打牙祭,奈何重任在身不可不防。这样吧,王大人若不嫌弃,慕容这里还带有一点家乡米酒和小点心,就此小酌几杯,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王猛朗声说:“慕容王爷盛情难却,王某乐意享受王爷家乡美酒,不胜畅怀。”
慕容襟翼对鲁大覃说:“鲁将军,此刻浥馆没有伙计,此事得须仰仗将军去代劳了。”
鲁大覃回忆,忙转身走进里面准备去了,这边王某与慕容襟翼王爷相谈甚欢,邢哥地位低下,始终站着不敢插话进来。好在不一会,鲁大覃就端着大盘酒具上来,里面还有一些下酒菜的风干牛肉、羊肉等佳肴。
四人饮酒食肉,一直喝的酩酊大醉。
天色微明,公鸡报晓。慕容襟翼首先睁开眼睛不瞒地朝瘫软在地上的鲁大覃说:“鲁将军,你别装了,还不拿软绳子去,难道非要等这两个敌人苏醒过来再行动的不成?”
鲁大覃嬉笑着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道:“慕容王爷道高一丈,您是如何看出这两个人是敌人的?这戏演得如此逼真,鲁某差点就被骗了进去。”
慕容襟翼得意地说:“以后学着点吧,不过我没有时间说道这些东西,先把这两人捆死堵上嘴巴藏进柜子里面去,咱们马上吃些软糯的东西,然后再干正事去。
鲁大覃按照慕容襟翼的吩咐,将王猛和邢哥捆得死死的,在他们嘴上塞上棉絮后拖进衣柜里藏好。
鲁大覃大声对浥馆的伙计说:“店家,给我们两人打三斤上好米酒和切四斤上好腊肉端来房间,我们吃了要去办事。”
店家唯唯诺诺地很快将米酒和腊肉送到客房中来,鲁大覃伸手就去撕肉,慕容襟翼用手去打了他一下,骂道:“饿死鬼,忘了警惕性了吗?”
鲁大覃回忆,歉意地笑了笑:“该死,忘了规矩了。”忙去取包裹里的银针过来试探,没发现酒中有异样,又测试了腊肉,依然是完好无毒的,两人这才放心大胆的食用起来。
时近午时,慕容襟翼和鲁大覃正被五花大绑着押送东海王府。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这给吃瓜群众带来一头雾水。
原来,这四人昨天晚上斗智斗勇,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主要的对手也都是高智商的人才。斗到天色微明的时候,双方依然不分伯仲之间,这四人此刻都假装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就看谁的道行更深一层看破对方。
或许是因为时间在王猛这一边,因为,王猛此刻没有什么压力,对他本人来说,他只要将燕国这两个奸细拖住不让这两人有动手时间就是胜利;反观慕容襟翼他们,他们此行是带着使命前来的,没有完成任务,他们回去不好交差,也难以预料回去后有没有性命之虞。
尤其是慕容襟翼自以为自己的那种计谋已经得逞,更怕夜长梦多,因此,他才让鲁大覃开始行动。王猛他们假装依然大醉没醒的样子,任由鲁大覃将两人捆绑起来关进衣柜里面去。
邢哥在衣柜里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双手被缚嘴上塞着棉絮,无法告诉王猛知晓。其实。王猛的智慧远比邢哥高,即使邢哥不告诉他,他也早已经料到接下来这两人的行动计划。因此,在王猛深夜还没有找慕容襟翼谈话之前就已经安排好其他四个人的工作,那就是让慕容襟翼他们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圈套进来,来一个‘瓮中捉鳖’。
慕容襟翼和鲁大覃醒来时已是未时,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关在囚车里送往京城东海王府,两人面面相觑,至今还没弄明白自己是如何被王猛他们反缚手脚的?明明是自己将王猛他们捆绑后塞进衣柜里面,明明对早上进食的食物事先都进行了检测以防意外,这一切真的没弄明白。
趁王猛走到自己身边之际,慕容襟翼悄悄对王猛说:“王大人,明人不做暗事,可否告知慕某真相?”
王猛笑着道:“慕容王爷,王某十分钦佩慕容王爷足智多谋。咱们斗法,其实王某还不敢大言不惭能完胜慕容王爷。这次比试,主要是慕容大人输在心里压力过大之上,而并非输在智慧学识方面。”
慕容襟翼叹息道:“王大人至少能够意识到了这一步,襟翼却依然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是胜利冲昏头脑的最有力佐证,慕容输得心服。”
王猛捻须笑道:“这回只是王某压力少而已,下回可不一定能够胜过慕容王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