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他们似乎已经开始动手了。”
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摩顿议员也已经全无睡意,正站在窗口向外眺望。
“呵呵~看来那群华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他们专门挑贝拉米不在的夜晚动手,而且还故意制造混乱将警卫宿舍的人大部分都调了出来,现在就要看他能否顺利抵达顶层阁楼,找到贝拉米的证据了。”
“老板,如果他真的找到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摩顿掏出一根雪茄,却没有点燃,只是将其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道:“那是自然,我已经在这里待的够久,一旦拿到了贝拉米的证据就是干正事的时间了,到那时我们也有了和骷髅会谈判的价码,当然,这一切还要等那群华工的反馈。”
“老板......到时候您真的会接纳他们,让他们成为黑蝎子的成员?”
摩顿的保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家老板的为人他是相当清楚的,这位议员老派、古板,城府极深又冷静,但那种刻到骨子里的白人至上主义却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改变。
他的手底下别说黄种人了,即便是南美拉丁裔,或者中东那边的人种都一个没有,又怎么会一口气吸纳那么多的华工呢?
摩顿笑了笑,又将雪茄收起。
“如果你想让一匹骏马跑得快,自然要先喂它一些上好的草料,但它也只配吃草料,就算是再名贵的马也没有资格和主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不过我还是会信守承诺把他们从这里放出去,毕竟这件事还没有彻底完结,至于之后嘛......就只能去祈求上帝保佑了~哦对了,我听说东方人并不信上帝,可怜的家伙们,他们的灵魂甚至都无法得到安息。”
摩顿议员到底也没说究竟要怎么处理林肆等华工,他只是那样看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监狱里的骚乱还在继续,那些被打扰了美梦的狱警冲进监狱,不由分说抡起棍子就打,谁喊的最凶他们就把谁拖出来一顿拳打脚踢,打的这些囚犯满头满脸都是鲜血,这一下他们不再是装的,而是真的死命嚎叫。
“喂!你们为什么打人?他们只是生病了需要去救治!”
“是啊,为什么打人?我们只是囚犯,不是奴隶!”
有囚犯看不过眼开始发出抗议,其结果就是被狱警们拉出来打的更狠。
“我让你救治!让你救治!为什么打人?我为什么打人?我他妈打的不是人!你们就是一些牛马,是无足轻重的蛆虫!”
一名狱警起床气似乎特别大,他挥动着警棍用尽全身力气抽打,忽然就听“咔嚓”一声,那名被他殴打的囚犯手臂呈九十度向下弯曲,竟然被他生生用警棍给砸断了。
“啊——我的胳膊!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这里关着的囚犯原本就不是什么好鸟,这也是真被打急了,他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从地上爬起,张口就朝着那名狱警咬了过去,并且成功撕掉了对方半只耳朵。
“啊——我的耳朵!救我!快来人救我~~~~”
其他狱警见状急忙去拽那名囚犯,而囚犯嘴里还咬着半截耳朵,哈哈大笑,当下事态就开始往着无法预估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你这该死的混蛋,给我去死吧!”
“砰~!”
被咬掉半截耳朵的狱警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掏出手枪,拉动击锤,对准面前的囚犯扣下扳机。
子弹打中了那名囚犯的胸口,击穿了他的肺叶、气管,鲜血啵啵的从伤口中流出,倒在地上的囚犯嘴角也吐出一股鲜血,身子在地面来回抽动几下便彻底没了生机。
“开枪了......他开枪了!兄弟们~~~这群狗娘养的根本没把咱们当人,今天就有机会干掉他们,我们抢了他们的钥匙打开牢门一起逃,要不然咱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白熊当仁不让的率先发难。
只见他大吼一声,拽着准备将他送去医务室的两名狱警狠狠撞击在一起,又利用蛮力推着那两名狱警撞倒了其他人,并顺势从他们身上拽下一串钥匙向身后一抛。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今天我们不反抗,明天将会全部死在这里!大监狱里失踪的囚犯难道还少吗?今晚监狱长不在,就是我们逃跑的最好机会!抢了他们的枪一起冲出去~~~!”
随着白熊的动作,其他白熊帮的囚犯也开始向那些狱警发动攻击。
那些刚刚还在装病的囚犯们突然间龙精虎猛,抢枪的抢枪,偷钥匙的偷钥匙,场面瞬间陷入混乱,彻底的混乱。
一些接道钥匙的囚犯将牢房大门打开,怪叫着一涌而出,那些平时积攒已久的怒气,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
慌乱中,又有几名狱警掏枪射击,只不过周围涌出的囚犯越来越多,他们往往只来得及开一两枪,便会被愤怒的囚犯打倒在地,揍的血肉模糊。
很快,抢到枪的囚犯开始和远一点的狱警互射,双方阵营中都开始出现大面积伤亡。
不过囚犯的人数是狱警的一倍有余,而且在此前有了细狗的刻意煽动,这些囚犯爆发出了完全不会有的疯狂。
他们心里似乎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活下去,那如何才能活下去?只有一条路,干掉这些狱警,逃出恶魔岛。
成功制造了这次的暴动之后,肆久堂的众人却悄悄躲了起来,深藏功与名。
他们没有参与囚犯与狱警的冲突,而是溜边儿走,按照原定计划朝着监狱外挪动。
菲尔是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被石头和胖子夹在中央,抱着头直直往前走,根本不敢停下脚步。
众人有惊无险的穿过暴动区,在响彻恶魔岛的警报声中来到了院外空地。
此刻也有其他囚犯成功冲了出来,他们兴奋的大叫挥舞双手,但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高墙上的守卫用步枪点射击杀,血溅当场。
然而,林肆已经让大家熟悉了,高墙上守卫视线覆盖的区域,教他们如何利用视觉死角快速移动。
不一会儿,越来越多的囚犯冲破封锁,来到了监狱外的空地上,这一下高墙上的枪手即便打完弹夹里的子弹也没法阻止这暴乱的人群了。
“把他们从墙上拽下来~~~打死那些混蛋!”
不知是谁发现了上方的枪手,大吼一声,那些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囚犯竟然徒手准备爬上墙头与对方拼命,连走楼梯的时间都不愿意等待。
“疯了......塞尼母......这些人全都疯了!这就是肆爷所说的调动情绪?制造营啸吗?这也太可怕了。
是的,“营啸”,今晚的监狱暴动有些类似古代军营中的“营啸”,也叫“夜惊”,所有身处其中的罪犯都会被这股看不见摸不着的紧张情绪牵着鼻子走,并且深陷其中,化身为只知破坏不计后果的野兽。
同样的招数林肆在矿区也用过一次,只不过那次还比较温柔,这次一边是坏事做尽的囚徒,另一边是不干好事的狱警,这两帮人冲突起来当然是打的越凶越好,他没有一点的心理负担。
又或者说,做过十五年佣兵,两年保镖,三年杀手的林肆,根本不知道心理负担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