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这一骤变让麦尔斯的瞳孔猛的收缩,心脏仿佛被人用手紧紧捏住,下一秒钟,他几乎不加思索,掏枪就朝林肆的方向射击,之后也不管射没射中,掉头就跑,在撞开了两名士兵后,一个纵身跳进河水里。
林肆在那边呼了一声,颇感意外的拍了拍手道:“厉害厉害,这反应比兔子还快,看来我们的老朋友已经被吓成了惊弓之鸟,即便有一万人给他做后盾他还是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你抱着这样一种心理又如何能打胜仗?”
林肆是真没想到,麦尔斯的反应如此之快,跑得如此之决绝,不过这也无关大局,而此刻再看瓦尔克以及他的奴隶主朋友们,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坐倒在地,看着周围的太平军将士说不出话来。
林肆笑呵呵的走了过去,而陈龙则收起刀单膝跪地道:“末将陈龙,参见少主!”
有了陈龙的带头,已经提前得到授意的亲卫军们也一个个集体单膝跪地,大喊“参见少主”。
其后那些太平军战士虽然不了解内情,可他们的主将长官们都跪了,自己也跟着哗啦啦跪倒一片,一万人齐声“参见少主”,那场面当真壮观。
“众兄弟请起~~!我们太平军倡导天下一家,共享太平~!没有那些封建帝王的规矩,大家只是身份位置不同,在人格上没有区别,以后太平军内禁止使用跪拜礼!
相信你们有些人还很疑惑,不知道陈将军为何称呼我少主,现在也不是隐瞒身份的时候,我叫林肆,我的父亲是林启荣,虽然华夏境内的太平运动已经失败,可我们的火种已经播撒到了海外,你们就是这火种的一份子!
未来,我们要在这片土地上实现我们未完的理想,建造一个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从此人人有衣穿、有饭吃、有钱赚,再也不用遭到迫害与奴役!”
林肆的话经由陈龙旁身边的亲卫队逐渐传向了队伍后方,当所有太平军战士都得到这个消息后,先是疑惑,紧接着便是震惊,直到最后的狂喜。
“少主~~~~少主~~~~少主万岁~~~~!”
长久以来失去主心骨的太平军战士们一下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托,如何能让他们不开心,不兴奋?
林肆可以说是根正苗红的将领之后,对他们而言可不就是天王们精神的延续吗?
虽然不知道这位少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陈将军的一番表现已经从侧面证实了这个身份的可信程度,士兵们纷纷握紧了拳头高呼“少主”,现场的气氛一时之间达到了顶峰。
由于林肆和士兵们说话时用的都是中文,瓦尔克这些人半个字也听不懂,可周围那些雇佣兵兴奋的情绪他们却分毫不差地感受到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原本想着带来的一万人是替他扫平障碍的,却不曾想这一万人是给对面送快递的,本来就是人家的人!
瓦尔克在这时知道自己死定了,唯一不同的是他还不确定自己的死法。
可这个东方外表的年轻人如果真像麦尔斯所说的那般很辣,那么他一定死的不会很痛快。
就在这种惴惴不安的绝望情绪笼罩中,周围的人群缓缓让开,林肆走到瓦尔克面前蹲下身,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就是瓦尔克先生?你好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瓦尔克想挤出一丝笑容,说一声你好,但他喉咙呜呜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呵呵~别紧张,来,我扶你起来,我们坐下说话。”
林肆说着搀扶着瓦尔科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后者双腿直打摆子,与其说是自己站起来的,倒不如说完全是被林肆拽起来的。
“林......林......”
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发现自己的声音抖的厉害。
林肆拍拍瓦尔克的肩膀,看向陈龙道:“陈将军,给我们的客人取些水来,一路奔波他似乎累坏了。”
“是,少主。”
有了林肆的吩咐,陈龙不敢指挥他人,而是亲自去给瓦尔克取来兽皮制成的水囊,并且打开了瓶塞。
瓦尔克接过水囊,机械性地将清水灌入腹中,也不管颤抖的手将水弄得满身都是,起码在甘甜的山泉水下肚之后,他仿佛恢复了一些力气,说话也利索了。
“先......先生,我想咱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误会,我这么说您也许不信,但这就是我现在想说的......”
瓦尔克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借口简直比地面上的烂泥还要烂,但他一时之间实在无法想出如何为自己脱罪。
林肆笑着鼓励对方道:“瓦尔克先生,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你看我们本来就应该面对面坐在这里,一边品着咖啡一边享用雪茄,聊聊马匹,聊聊女人,聊聊生意,而不是在战场上见面,您说是吗?”
原本绝望的瓦尔克似乎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他把脑袋点的如同吃米小鸡,重复道:“对对对,您说的对,我的......我的庄园有上好的雪茄,咖啡,还有马匹,如果您喜欢我可以送一些给您!”
瓦尔克在面对着这个似乎还未成年的对手,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而林肆则满意的点头道:“太好了,看来瓦尔克先生跟我想的一样,我这个人对待朋友向来很大方,至于这次的误会......我明白,都是那个叫麦尔斯的家伙教唆的,是他挑拨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我猜的没错吧?”
瓦尔克就是再蠢也听出来林肆有意给他台阶下,当即又一次如捣蒜般点头道:“对对对,您说的太对了,都是那个麦尔斯!我听信了他的谎言,先生,您一定要原谅我,这并非我的本意!其实我是很想交您这个朋友的,都怪他!您放心,这次只要我能回去,肯定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把那个该死的骗子找出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肆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拍对方的手背道:“这就对了,瓦尔克先生放心,我们是朋友,朋友是不会伤害朋友的,相反,朋友之间要互相帮助,此前我的确夺走了一些属于你的种植园,对此我表示万分的抱歉。”
看到林肆要道歉,瓦尔克吓得连摇头带摆手,否认道:“不不不,这些种植园都是您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林先生觉得还不够,我南面......南面的两座种植园也可以送给您,离这里比较近!”
林肆也不客气,顺着对方的话头说道:“哦?要是那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在这里拒绝瓦尔克先生势必会让您伤心,我可不愿看到自己的朋友伤心,那么那两座种植园我就收下了,但是作为回礼,我会将肆久堂旗下的货物运往南方销售,销售渠道就全权拜托给瓦尔克先生,这里面包括但不限于牛仔裤、马丁靴、牛仔牌香烟,以及其他的商品。”
“什么?您要把南方的销售权交给我代理?这如何是好。”
瓦尔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可是刚刚还想杀死面前的年轻人,但对方不但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反而又将这天大的好处交给他,自己又不是一个绝色美女,对方为什么这么对他?
至于林肆,放过瓦尔克的原因很简单,在南面留着这些容易控制又贪心的奴隶主,总比替北面解决他们换来成群的联邦军队要好。
在他拥有绝对实力之前,还需要这些家伙牵制北面的正规军,并利用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影响国会里的一些局势走向,也更容易让他把握白宫的政策方针,所以林肆最喜欢和“酒囊饭袋”交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