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震惊地看了看何旭东，又看了看秦牧，目光不断在两个人身上游走。
身为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何旭东竟然会亲自来上沪这个龙潭虎穴的地方。
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这带给萧雅的震惊实在太大了。
秦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看着何旭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何科长，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雅回过神，问道。
何旭东深深叹了口气，回头瞥了眼秦牧，随即看向萧雅解释道：“我也是这次行动的成员之一！”
“什么？您也是这次行动的成员之一，可、可您毕竟是科长……”萧雅震惊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秦牧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何旭东再次叹了口气，道：“是戴处长让我来的，没办法，这次任务实在是太重要了，邓伯忠必须除掉！”
“这次行动，算上你们两个人总共四十人，分了十组，分别坐船、坐飞机、坐火车潜入上沪，还有一些乔装成外地商行等……”
“我和你们一样，也有自己的新身份，用来混进上沪。”
“可没想到的是，其他组的人刚进入上沪几乎都被邓伯忠那老贼给抓了！”
“原定的碰头计划也全都作废，我只能一个个寻找了！”
何旭东越说越激动，竟直接一拳重重砸在了墙上。
秦牧突然问道：“何科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何旭东微微皱眉，转头看向秦牧，说道：“我是报纸上看到了你们登的信息，然后去了你们约定的那个棚户区，又正好遇到了萧雅，所以就一路跟过来了！”
“我不确定你们有没有出事，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现身，一直跟到这里，观察了片刻，才确定你们没事，所以这才敲门。”
萧雅闻言，长舒一口气，刚要开口，却突然怔住了。
因为他发现秦牧突然拔出手枪，对准何旭东的脑袋，沉声道：“何科长，事到如今了，你还打算隐瞒吗？”
“秦牧，你、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何科长啊……”
萧雅只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烧掉了。
她实在搞不懂，秦牧为何会突然将枪口对准何旭东。
至于秦牧说的隐瞒，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何旭东也是猛地一怔，眼里瞬间充满了震惊，但很快，他的目光便变复杂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秦牧，沉声道：“秦牧，你什么意思？”
秦牧冷笑一声，道：“在棚户区埋伏邓伯忠的人是你吧？”
此言一出，萧雅更是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牧和何旭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牧和自己讲过那个埋伏邓伯忠的枪手，可秦牧为何说这个枪手是何科长？
而且，就算这个枪手是何科长，秦牧又为何要用枪对准何科长呢？
邓伯忠本来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
何旭东没有说话，他只是目光阴沉地看向秦牧。
秦牧见状，说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敢开枪吗？”
“对于一个完全不在乎我们生死，甚至还把我们当做诱饵的人，你觉得我会不敢开枪？”
秦牧说着，已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诱饵？不在乎我们生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雅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她明明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情报特工，可此刻，竟完全听不懂秦牧话里的意思。
秦牧瞥了眼萧雅，又继续看向何旭东，沉声道：“我只数三个数，你最好老老实实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别怪我枪下无情！”
“三……”
“二……”
萧雅彻底慌了，连忙说道：“秦牧，你来真的啊，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状，何旭东皱了皱眉，沉声道：“秦牧，我不信你真的敢开枪，别忘了，你吃了毒药，你如果敢对我开枪，那就是背叛党国，被拍军事情报处……”
秦牧冷笑着打断道：“背叛？笑话，你们让我和萧雅，甚至还有于鸿飞于站长当鱼饵，这就不是背叛吗？”
“你如果觉得我不敢开枪，那你尽管试试，我这个人惜命，但并不怕死，最起码能拉着你一起死，我也不亏！”
说着，便沉声喊道：“一……”
眼看着秦牧要扣动扳机，何旭东连忙喊道：“好好好，我说，我都说！”
见状，萧雅不由地再次一怔，疑惑地看向何旭东。
何旭东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秦牧道：“秦牧，你果然厉害！”
“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出背后的一切！”
“不错，你和萧雅的确是我们设计的鱼饵，不仅是你们，还有邓伯忠的妻儿，也是我们设计的鱼饵！”
秦牧微微一怔，冷笑一声，说道：“我就说嘛，为什么会这么巧，我们竟然和邓伯忠的妻儿会在同一条船上，而且，你们明明知道邓伯忠叛变了，竟然还能让鬼子特务将邓伯忠的妻儿救走！”
闻言，一旁的萧雅彻底僵住了！
邓伯忠的妻儿竟然和自己在同一条船上？
这怎么可能？
萧雅虽然是邓伯忠的学生，但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家人长什么样。
她也曾想拜访她的师娘，可邓伯忠根本不给机会，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们从事的工作十分危险，所以要对家人做最大的保护。
可问题是，自己明明一直都和秦牧在一起，秦牧又是怎么知道邓伯忠的妻儿和自己在同一条船上的呢？
有此疑问的不只是萧雅。
就连何旭东也不由地一惊，疑惑地看向秦牧：“你怎么知道何旭东的妻儿和你们在一同一条船上？”
秦牧并没有解释，只是继续追问道：“你们猜想邓伯忠可能会亲自去客轮接他妻儿，所以才故意安排我和萧雅和他们在同一条船上是吗？”
何旭东点点头，道：“不错，不过我们并不敢保证邓伯忠一定会出现。”
秦牧冷哼一声，沉声道：“所以，你们还将这条船上有军事情报处的人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是吗？”
何旭东这次一怔：“你、你怎么知道？”
秦牧冷笑道：“我又不傻！”
闻言，一旁的萧雅竟莫名地觉得自己好像被羞辱了。
但此刻，她更关心秦牧与何旭东的对话。
何旭东叹了口气，道：“不错，我们既不确定邓伯忠到底会不会现身码头，也不确定你们会不会在见到邓伯忠的时候就对他下手。”
“所以，只有这样，在邓伯忠现身码头的情况下，才能逼你们对他下手！”
秦牧皱了皱眉，再次瞥了眼萧雅，道：“萧雅，现在明白了吧？”
“我们只是他们的鱼饵，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生死！”
闻言，萧雅猛地一怔，听到这里，她当然明白了其中原委，但她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看向何旭东。
见状，秦牧再次看向何旭东，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和萧雅身上，所以，你不仅设计我们当鱼饵，还肯定安排其他人混进码头，准备随时刺杀邓伯忠，是吗？”
何旭东点点头，叹息道：“不错，我的确是要安排人进码头，可这些人刚到上沪就被抓了！”
秦牧冷笑一声，再次沉声道：“所以，你就利用萧雅和于鸿飞碰头的事情，再次埋伏邓伯忠？”
“他们碰头的消息，也是你透露给邓伯忠的，是吗？”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萧雅，竟突然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何旭东
“何科长，秦牧说的是真的吗？”
“我和于站长碰头的消息，真的是你透露给邓伯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