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梓涵，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秦牧紧紧抱着王梓涵，鲜血顺着王梓涵的伤口淌满了秦牧的双手
看着秦牧如此反应，一旁的何旭东摇了摇头，深深叹息了一声，随即带着众人离开了现场。
而此时，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内心的释怀，王梓涵那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彻底涌了出来。
泪水顺着那美丽的脸庞与嘴角渗出的鲜血交融在了一起。
她深情地看着秦牧，奄奄一息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我没有不相信你，没有想杀你……”
“我真的想过要和你一起逃走，一起过上好日子……”
“可、可我真的不能这么做，我、我不能对不起我的祖国，不能对不起我的家人……”
说到此，王梓涵艰难地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秦牧那刚毅的脸庞，尽管此时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神情扭曲。
但却依旧没有阻止王梓涵那逐渐灰蒙的双眼深深地锁在秦牧脸上。
秦牧心中猛地一怔！
不能背叛她的祖国？
不能对不起她的家人？
难道，她是鬼子？
难道她……
就在秦牧心中闪过那一丝丝困惑时，王梓涵又再次艰难地说道：“秦牧，我、我是真的很爱、爱……”
然而，秦牧终究还是没能听到完整的那句话，王梓涵便彻底停止了心跳……
秦牧抱着王梓涵，静静地坐在地上。
不知为何，随着王梓涵的双眼彻底蒙上一层死灰，秦牧看上去却像是恢复了平静。
他一言不发，伸出手缓缓将王梓涵的双眼闭上，又轻轻将手放在王梓涵的额头上。
缓缓闭上眼，他的脑海中随即便浮现出一副画面。
这正是他之前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记忆读取的技能。
看清楚画面，秦牧的眉头突然紧紧锁在了一起。
画面中，一对夫妇正喜笑颜开地将一个与王梓涵极像的小女孩推向一个年轻军官。
而那军官，赫然正是川谷枫！
秦牧叹了口气，无比痛心地喃喃道：“你果然是鬼子……”
他从没有怀疑过王梓涵会是鬼子。
因为王梓涵的背景他早就调查过，父母都是华夏商人，谈不上富商，但家庭条件也不算太差。
而且，王梓涵从没有暴露过任何破绽，换句话说，在任何人眼中，王梓涵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人。
他发现不了，真正的军事情报处特工秦牧也没有发现，就连党务调查科也都没能发现。
可在王梓涵脑海中出现的这个记忆画面里，那对身穿和服的年轻夫妇却根本就不是她的华夏父母。
这也就意味着，王梓涵应该就是那对年轻夫妇的孩子。
更意味着，王梓涵定然是从小就被她的亲生父母推到了川谷枫身边，接受训练，成为一名间谍。
难怪她说不能对不起她自己的祖国，更不能对不起她的父母。
想到此，秦牧莫名地有些后背发凉。
不敢想象，华夏这片大地上，还藏着多少像王梓涵一样，从小被接受训练的鬼子间谍。
而更让秦牧感到愤怒的是鬼子对华夏的虎狼之心！
连那么小的小女孩都会被训练成为特工，这完全就是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然而，看着怀中的王梓涵，秦牧却根本恨不起来。
特别是当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往日与王梓涵在一起时的画面时，他只觉得愈发痛心。
如果她不是“山菊”该有多好？
如果她不是从小接受训练，被彻底洗脑该有多好？
等等！
秦牧皱了皱眉。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紧紧握紧了双拳。
关于王梓涵，实在有太多的疑惑，可直到死，她都没有解释任何事情。
但秦牧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相信，王梓涵对自己的感情绝对是真的，他也相信当初王梓涵是真心想跟自己逃走，彻底摆脱军事情报处与鬼子特高课。
可她那个时候却突然反悔。
这也就意味着，一定有人威胁她，让她不得不放弃与自己逃走的念头。
而这个人，除了川谷枫还能是谁？
他很有可能是通过王梓涵真正的父母来威胁她，然后再次对她洗脑。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但这却足以秦牧更加痛恨川谷枫。
“川谷枫，你等着，我发誓，一定会让将你碎尸万段……”
秦牧咬紧牙关暗暗发誓。
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缓缓将王梓涵放在地上，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王梓涵一眼。
他对王梓涵的感情是真的，他对鬼子的痛恨更是刻骨铭心的。
然而，王梓涵竟然真的是鬼子！
这让他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情感去面对王梓涵。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王梓涵之所以会选择自杀，一定是因为川谷枫。
他缓缓站了起来，再次深深看了眼王梓涵，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头也不回地走向远处的何旭东。
见秦牧来到面前，不待其开口，何旭东便沉声道：“她是自己求死的，所以，我答应你的也算是做到了，接下来，你也该那按照我的计划做了吧？”
秦牧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从帮王梓涵给你的送信的人开始调查，将她身边所有人都详细地再调查一次，她的身边一定还有鬼子特高课的特务！”
何旭东点了点头：“没错，确实要好好调查调查，不过，这件事就交给行动科的顾科长了。”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情报科的人，以后直接与我对接！”
秦牧深吸一口气，道：“是！”
“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何旭东皱了皱眉，道：“说，什么条件？”
秦牧回头看了眼王梓涵的方向，神情复杂地说道：“帮我好好安葬她。”
何旭东点点头：“没问题。”
秦牧再次说道：“还有……”
然而，话还没说完，秦牧又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了！”
何旭东微微皱眉，既然秦牧不说，他也没必要问。
想了想，何旭东又担忧地问道：“秦牧，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有把握重新潜回上沪，救出萧雅，刺杀川谷枫？”
“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川谷枫的头号敌人。”
“而且现在，除了租借，整个上沪都在鬼子的控制中……”
秦牧冷笑一声，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说罢，秦牧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秦牧离去，何旭东皱了皱眉。
将手下便衣全都集中到一起，说道：“你们在此候命！”
说罢，便独自走出了车站。
车站外，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等着他，见他走来，连忙上前问道：“科长，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何旭东欣慰地看了看那中年男子一眼，随即眼里瞬间闪过一抹杀意。
沉声道：“动手吧，一个不留！”
“记住，一定要把现场做得逼真一些，然后第一时间将秦牧与王梓涵身死的消息登报！”
“还有，等这件事过后，一定要好好抚恤这帮兄弟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