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王朝内有一直属皇帝的部门,名为清吾卫。
据传清吾卫由朗清造执掌。
门下有千夫长十人,百夫长五十人。
但清吾卫具体在编人数只有皇帝和朗清造知晓。
哪怕是太子和皇后都没有资格知晓。
这清吾卫的职责有打探情报,监视大雍王朝的皇亲贵族和文武百官。
必要时可不经六部直接由皇帝授权捉拿任何人。
也就是说只要皇帝允许,上至皇子公爵,下至黎民百姓都在清吾卫的职责范围之内。
“太子会见北齐之人可有其他人知晓?”
神武帝手持奏折,懒洋洋道。
一旁的张尧忙着给神武帝净足,俗称洗脚。
“回禀陛下。”
“太子会见北齐之人时将亲信都打发了,应当是不希望第二人知晓此事。”
“最让属下疑惑的是,近一个月来金墉城内都不曾有从北疆进入城中的人,此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因此属下初步推断,此人可能是北齐按插在我金墉城内的眼线,至少在城中隐藏了半年之久!”
清吾卫分析道。
“有可能。”
“你让清吾卫不要打草惊蛇,只要盯住此人就好。”
“至于太子那边,朕量他也没胆子做出私通外敌的勾当来,顶多是……”
话说到一半,神武帝似乎是懒得说下去了。
不过,他却放下了奏折,脸上多了几分兴致。
“刚刚你说老六去了一趟军营,离开之后窦远就大张旗鼓地来朕的皇宫了?”
神武帝盯着清吾卫问道。
“只是停留在宫门外,并未进入皇宫。”
清吾卫纠正道。
“这点细枝末节就不必替朕纠正了。”
“朕倒是好奇,老六都跟窦远说了些什么。”
神武帝摸着胡子沉思道。
“属下无能!”
清吾卫当即磕头,浑身颤抖道。
当时中军帐内只有高长生三人和窦远,除非这四个人里头有一个是清吾卫。
否则清吾卫只能化身成孙悟空,会七十二变才能搞清楚中军帐内发生的事情了。
“朕只是随便说说,你怕什么。”
“张尧,你来猜猜老六跟窦远之间能说些什么。”
“猜中了,朕有重赏。”
神武帝好似成了老小孩,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
“奴才猜不出来。”
张尧苦笑一声,摇头道。
他信鬼也不会信神武帝。
别看此时神武帝一脸感兴趣的高兴样。
谁知道他究竟是真高兴,还是假的。
再说了,倘若张尧真猜中了。
恐怕神武帝又会怀疑张尧跟高长生或者窦远有所勾结了。
这可得不偿失。
“笨!”
“其实要猜出老六和窦远说了些什么并不难。”
“无非就是寻求窦远的庇护,以求在北疆不被太子和皇后算计。”
“朕真正好奇的是,老六用什么来说服窦远。”
“如今看来,窦远已经被老六说服了,否则他绝不会忤逆皇后和两个亲王。”
“不得不说,这些年连朕都看走了眼。”
“在朕的诸多皇子当中,原本最不起眼的老六却能在毫无筹码的情况下硬是走出一条生路来。”
“就凭这一点,他就胜过老二和老三一大截!”
神武帝眉飞色舞道。
幸亏高长生不在场,否则他一定会吓个半死。
在这金墉城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可终究还是逃不过神武帝的法眼。
要说可怕,一百个太子也抵不过神武帝的一根手指头。
可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却像是耍猴一般,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陛下既然知道六皇子身陷囹圄,为何还放任太子和皇后暗中对六皇子使绊子?”
张尧不解道。
这一次他可不是装糊涂,他是真的看不懂神武帝了。
同样是儿子,在神武帝眼中有的可以成为工具人,有的却连狗不如。
这还是正常人类的思维吗?
“你自然不会懂,不然朕的龙位岂不是由你来坐了?”
神武帝看似开玩笑的一句话,却吓的张尧险些没死过去。
“这金墉城内平静了太多年了,是时候有人帮朕搅动一下这潭死水了。”
“只是让朕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朕最不看好的六皇子!”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
……
亲王府。
满桌的丰盛菜肴加美酒,在这奢华的亲王府中不过是冰山一角。
酒桌前,两位七珠亲王亲自宴请窦远。
这在满朝百官当中也是少有的规格。
可见高长文和高长飞对窦远的重视。
“祝大将军此次率兵北征顺利!”
高长文举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见状,窦远也只能陪上一杯酒。
如此,酒过三巡之后,两位亲王的脸颊便泛起了酒红。
“可惜啊,此次出征我们兄弟俩不能陪同大将军左右了。”
“这都要怪高长生那个不识抬举的家伙!”
高长飞一肚子怨气道。
还未等窦远开口,高长文又道:
“不过,将军放心。”
“他高长生走不出金墉城,即便是侥幸走出了金墉城,也不会活着到达北疆。”
“只要将军还与我等联手,天下大事一切尽在掌握!”
这兄弟俩还没睡觉就开始做起了春秋大梦。
窦远都不由得替皇后叹息。
想她皇后多聪明的女人,竟然生出这么两个没用的草包。
“窦某不懂,两位亲王的对手不是太子吗?”
“为何要针对六皇子?”
窦远假装糊涂道。
“呵呵!”
“将军带兵打仗无人能敌,但要说这攻心计,将军却差了那么一点。”
“咱们针对他高长生就是针对太子。”
“将军可以想一想,如今他高长生跟谁结了怨?”
“当然是太子了!”
“此事整个金墉城谁不知道。”
“倘若高长生死在金墉城,谁最先背锅?”
“自然也是他太子了。”
“所以咱们这叫……什么词来着?”
高长飞醉醺醺地看向高长文,问道。
“祸水东引。”
高长文白了高长飞一眼说道。
“没错,正是祸水东引,还是引到太子的东宫里头,嘿嘿!”
“不瞒将军。”
“今日高长生还去过我母后的寝宫纳投名状来着。”
“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妄想寻求我母后的庇护。”
“这个傻瓜怕是到死都想不明白,我母后表面答应与他合作,实则仍是将他当做一枚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