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息县南门。
窦远所率两万大军兵临城下,与城上的凤息县城防军对峙已有一刻之久。
然而,凤息县城防军仍是那套说辞。
“我城中仍有骚乱,在平息之前不便开门。”
“否则若是让外敌逃出城去,恐怕无法向朝廷交代!”
为首的统帅坚持这一套说辞,死活不愿意松口。
为此,窦远也是心急如焚。
但又不能下令攻城,便只能维持现状。
“道长,你一肚子的计谋此刻就不能想个办法出来?”
窦远只得求助妙法。
然而,妙法却是无动于衷。
“将军稍安勿躁。”
“眼下的情况只有等待。”
妙法无奈道。
什么叫只有等待?
万一高长生出了岔子,将来神武帝怪罪下来,窦远难辞其咎。
他总不能告诉神武帝,高长生是为了他才甘愿冒险的吧。
“殿下若是出了事,窦某迟早会被陛下清算。”
“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我这就准备下令攻城!”
窦远沉声道。
他很清楚大军攻打自家的城池是天大的罪名。
可他更不愿意看到高长生为了他白白葬送性命。
眼看妙法劝不动窦远,即将将事情闹得更大的节骨眼上。
城墙上却出现了一阵骚乱。
“禀报将军,城北发生动乱!”
“两万人突然出现在城北,意图突破城防军的包围从北门突围出去!”
此消息一出,城防军的统帅顿时坐不住了。
整个凤息县的城防军也不过两万。
虽然都是装备精良的将士,可因为要同时防守四道城门,以至于兵力极其分散。
再加上窦远率领两万兵马出现在南门,令南门的压力激增。
在这种情况下,统帅不得已调动了更多人手增援南门。
故而,北门的城防军不过区区三千人。
考虑到城中还有外族一千精锐,其战斗力不可小觑。
光凭北门三千城防军恐怕难以抵挡对方突围。
“即刻通知曹大人与本剧昂军商量对策。”
“同时调动南门三千守军随我去南,快!”
统帅神色极其慌张地离开了城楼。
这一幕自然被窦远和妙法看在眼里,二人立刻警觉起来。
“看来城内的情况有变,若此时攻城必然能一举拿下。”
“道长以为如何?”
窦远满脸急切道。
“再等等!”
然而,妙法还是之前的那套说辞。
只不过,这一次他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而后继续道:
“若贫道所料不错,城内的变故一定是主上的手笔。”
“之前主上与贫道商量过如何应对凤息县的突发情况。”
“主上认为辎重队的两万人手将成为破局的关键。”
“如今南门的城防军已经撤走了数千人,必然是为了应付那两万人手。”
“但以贫道对主上的了解,他绝不会将这两万人手当做主力。”
“反而会选择原本守军最多的南门作为突破点。”
“如此重要的时刻,还请大将军务必沉住气!”
妙法一通分析下来终于稳住了窦远。
可说到底这些都只是妙法的推测罢了。
还无法让窦远完全放下心来。
今夜对所有人来说都极其难熬。
哪怕是将凤息县困成死地的曹大人也是如此。
“曹大人你可算来了。”
“南门突然出现的两万人,本将军推测很有可能是驻扎在粮仓的辎重队。”
“可是,粮仓那边的战斗何时结束的,本将军却从未收到过半点消息。”
“曹大人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城防军统帅黑着脸责怪道。
“呵呵!”
“莫说将军被蒙在鼓里,就是曹某也已经有半个时辰没有收到眼线的情报了。”
“如今曹某才明白过来,窦远恐怕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提前控制住了粮仓。”
“说到底还是宋子庸无能,他非但没能杀掉窦远,还将辎重队的两万人拱手让给了对方。”
“虽说这两万人手中并无兵刃,形成不了太多有效的战斗力。”
“可人数毕竟在那摆着,万一让窦远逃出城去,咱们努力可就白费了!”
曹大人一脸后悔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导致出现了半个时辰的空白时间。
而棋差一着就有可能满盘皆输,他当然后悔了!
“不必再说了。”
“本将军这就带人增援南门。”
“还请曹大人去北门镇守。”
“我担心窦远狗急跳墙,下令强行攻城,到时候咱们同样是输!”
统帅冷冷说道。
之后,他不等曹大人回应,便即刻率领三千人急奔而去。
此刻,整个长街上就只有曹大人和他的几个心腹。
他满脑子都是统帅临走时的那番话。
“坏了!”
“这是调虎离山!”
曹大人幡然醒悟,顿时被这一念头惊出一身冷汗。
“快,立刻叫统帅回来!”
他万分着急地派出心腹。
他自己则直奔北门。
沿途上,他都在留意城中的情况。
仿佛任何一处街角巷尾都随时会蹦出一大帮人来。
“辎重队的两万人不是在南门吗,大人为何如此担忧?”
心腹不解地问道。
“你懂什么!”
曹大人满头大汗道:
“那两万人不过是个虚数,窦远本人是否在那两万人当中根本没人知道。”
“甚至粮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晓。”
“倘若窦远已经猜到凤息县已经被我们所控制,他一定会与北齐人联手。”
“一旦统帅将北门的人马调动出去,那北门必定空虚。”
“以窦远的能力,加上北齐一千精锐,联合城外的朝廷军便可轻易破开城门!”
闻言,几个心腹心中大为惊骇。
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阴森了许多。
就在这一队人打算加快脚步走出这片渗人的长街时。
一支利箭突然从黑暗中爆射而出。
“啊!”
惨叫划破长夜。
其中一名心腹倒在血泊中失去了生机。
见此情形,曹大人眼中顿时充满了惊骇。
半个时辰前,他还是掌控棋局的棋手。
此刻,他却成了一颗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棋子。
“本宫一直在想,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掌控凤息县的城防军。”
“原来是魏国公曹瑞。”
“看来凉国公的下场,你曹瑞是一点也没长记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