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当空。
北疆却是灯火通明。
疆外仍是喊杀声震天。
仿佛这一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而从疆外陆续拉回的死者和伤员却从未停歇过。
尸体就埋在大营之外，且不断有死者被送到这里来。
从几十到几百。
似乎战争越发的惨烈！
“报——”
“禀报主上，北疆已出现四百名阵亡将士！”
凉州府境内，晋国公的探子匆匆来报。
“四百？！”
晋国公大喜。
尽管这些北疆将士与他一样都是大雍王朝的子民。
可在如今的晋国公眼里，这些死亡的人数不过就是一串不值一提的数字罢了。
“主上，北疆光是阵亡者就有四百，那伤者恐怕已有数千。”
“看着趋势，北齐丝毫没有停止进攻的打算。”
“咱们要不要现在出兵？”
赵将军满脸急切道。
作为防守方，一天下来才阵亡了四百。
可见窦远的实力有多么强悍。
倘若只是依靠国公们的兵马根本不是北疆的对手。
然而，眼下的情况确实北疆内部早已空虚。
前线有北齐的四十万大军潜质，只要晋国公率兵突袭北疆大营不仅能切断窦远的补给和退路。
还能干扰窦远对局势的判断。
纵然他是常胜将军，此一战也绝对没有翻盘的可能！
“出兵！”
“通知各个国公，将兵力集中到一块，争取一鼓作气拿下北疆！”
终于，晋国公下定了决心。
一时间，凉州境内各地村庄中涌现出大量兵马。
这些士兵汇聚到一起，一同朝着北疆进发。
与此同时。
凉州府内，周无忌也收到了消息。
他匆匆赶往夏侯府，将外界的情况告知了夏侯钰。
“府尹大人且放心。.
“我夏侯一族誓死与凉州府共存亡。”
“只要府尹大人有需要，我夏侯一族定全力支持！”
夏侯钰当场跟周无忌达成同盟。
并且凉州府内还在忙着招兵买马，鼓动百姓自发抵御即将到来的袭击。
此时，凉州城墙上，火把点亮了夜空。
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凉州城内那紧张的气氛。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却始终不见敌人的踪影。
“大人，殿下的推测会不会有误？”
夏侯钰疑惑道。
按理来说，国公们的兵马从凉州境内出发是一定会经过凉州城的。
他们没理由放着这么一大块肥肉不吃啊！
“不，殿下并没有猜错。”
“只是我们都高看了这些国公。”
“原以为他们有胆子叛乱，就一定会夺下凉州和北疆，以此为依仗彻底跟朝廷决裂。”
“可如今看来，这些国公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和胆子。”
“他们只想助北齐攻下北疆，彻底投靠北齐。”
“因此，他们根本不敢将时间浪费在攻打凉州城上。”
“但本官猜测，他们去时不敢攻城，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动手！”
“毕竟，叛乱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若不想落得凉国公一样的下场就只有跟朝廷死扛到底这一条路可走！”
周无忌沉声说道。
这些猜测都是建立在高长生能够挫败国公们的阴谋为前提。
如果高长生失败，那凉州城面临的可就不是国公们的兵马了，而是北齐的四十万大军！
到时候仅凭凉州城这几千名守军如何能抵挡得住北齐的铁骑？！
“但愿殿下能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吧！”
夏侯钰也清楚北齐入住大雍会是怎样可怕的局面。
当初他意图举家投降北齐，实在是被高长生逼的没办法。
可若是有的选择，他绝不会这么做。
一个世家大族放弃现有的家业举家投敌，能否维持现状都是个未知数。
何况维持现状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了，最差的结果夏侯钰想都不敢想！
……
……
前往北疆的路上。
一群皇族贵胄聚在一起商讨着接下来的事宜。
此一战，光是晋国公一家就出兵一万五千兵马。
算是众多国公里兵力最多的。
还有几个国公只是出兵，人却没来。
这些老家伙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晋国公心知肚明。
但他却无所谓。
只要能拿下北疆，有兵就足够了！
“老蔡，听闻这北疆大营里出了个聪明过人的六皇子。”
“凤息县之乱就是这位六皇子一手平叛的，魏国公都栽在了这小子手里。”
“今日之事，事关我等生死存亡，你可派人打探过这位六皇子的动向？”
说话的是陈留王。
他所率兵马不多，只有六千。
倒不是他不想多派些人过来，而是陈留本就不如晋阳家底厚。
光是这六千还是陈留王砸锅卖铁硬凑出来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老夫早就调查过了，凤息县之乱是神武帝派清吾卫从中作梗。”
“掌使郑义率领辎重队的两万人牵制了魏国公的大部分兵力，这才让高长生这小子钻了空子。”
“何况，北疆空虚不假，难不成高长生还能撒豆成兵，凭空变出几万兵马来阻挡咱们不成？”
“总之只要咱们一条心，任凭高长生再聪明过人也奈何不得这五万五千兵马！”
晋国公自信满满道。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
可实际上，晋国公不是没有派人监视高长生，而是没能成功。
从今天早上开始，北疆的防守就极其严密。
哪怕晋国公提前将眼线安插在了北疆大营里，可消息始终都送不出来。
目前他所掌握的消息多半都是探子从大营外观察到的。
包括那四百具尸体。
“高长生！”
晋国公暗暗攥紧了拳头。
“报——”
突然间，前方的探子回来。
“启禀主上，前往二十里处发现大量流民聚集！”
流民？
二十里外就是北疆大营，这些流民聚集在大营外做什么？！
“人数有多少？”
“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晋国公急忙问道。
莫非是北疆的士兵假装成流民埋伏在此？
“回主上，并未发现任何兵刃！”
“只不过……”
“只不过，我等在流民聚集地见到了六皇子殿下！”
高长生？！
“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