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为重？
说的多好听啊！
如果高长陵真的是心怀天下的太子，他为何沉迷党争？
要知道党争最是消耗国力。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将民意放在心上，却突然对高长生引发的民意重视起来。
他心里没鬼就怪了！
不过，就算楚江年知道高长陵心怀鬼胎，却不敢说破。
他是担心楚云雁的安危，可是在神武帝和高长陵的双重威压下，他实在无力反驳！
“殿下说的是，若云雁回到金墉城，老臣定按照殿下的意思说服她。”
“若殿下没别的事，老臣就告退了！”
楚江年匆匆敷衍了一番便着急地走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转身的那一刻高长陵脸上的笑意便瞬间消失。
有的只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与此同时。
金銮殿上，刚刚离去的神武帝又带着张尧返了回来。
大殿外那两个身影在神武帝的注视下消失。
“张尧，你觉得太子今天的举动是不是很反常？”
神武帝一脸平静道。
“反常吗？”
“六皇子身处敌国，太子作为血脉至亲关心六皇子的处境倒也正常吧。”
张尧假装糊涂道。
“哼！”
“朕将你当做心腹，你却一直不说实话，这就没意思了。”
神武帝回头白了张尧一眼，埋怨道。
闻言，张尧只能干咳一声，以此缓解尴尬。
不是他不想说实话，而是伴君如伴虎啊！
“其实你很清楚太子巴不得老六死在北齐，但是他知道老六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北齐。”
“那么他就只有尽快接老六回京，这样一来老六在北疆建立的势力便会成为空壳子。”
“而朕也是这么想的！”
神武帝直言不讳道。
血脉至亲从来就不会存在于皇家。
哪怕是父子，也会为了争夺权利不停地勾心斗角。
神武帝利用高长生压制太子和皇后的同时，他也必须压制住高长生的野心。
这就是帝王之术啊！
“可是仅凭楚云雁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确保六皇子的安全呢？”
张尧想不通。
既然神武帝确信高长生在北齐不会遭遇不测，那他的根据是什么？
“朕何时说过凭楚云雁能换回老六了？”
“让楚云雁担任使臣不过是个由头，她是生是死跟老六可没关系，而是要看太子是否想要楚云雁的性命。”
“至于老六，朕不想让他死，谁也动不了他！”
神武帝自信满满道。
“嘶！”
张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以为楚云雁出使北齐跟高长生有莫大的关系。
没想到太子的目的竟然是借机会除掉楚云雁。
若是楚江年得知太子的真实目的说不定会当场疯掉的！
“你若是想给楚江年通风报信便去吧。”
“为自己换一个前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实话朕也不希望楚云雁就这么死在太子手上，毕竟老六还没成气候，若有楚云雁在旁帮趁着也能平衡一下老六跟太子之间的差距！”
神武帝面无表情道。
他看穿了张尧的心思，而且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这让张尧内心大为震动，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怎么？”
“你怕朕秋后算账？”
神武帝转而看着张尧笑了起来。
“放心吧，朕还没那么小气。”
“你的忠心朕看在眼里，收服宋国兵马的事算是你向朕交的投名状。”
“朕到现在还没赏赐你呢。”
“这次就当朕给你的赏赐，也算是将来给你铺的后路吧！”
说完，神武帝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大殿。
张尧杵在大殿上沉思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楚江年。
……
……
楚府。
刚刚回到家的楚江年宛若生了一场大病，脸色极为难看。
今日在朝堂上几乎可以说是断送了楚家未来的前程。
或许短时间内太子不会动楚家，也不会针对楚江年。
但放长远来看，一旦太子上位那楚家的结局将会是灭顶之灾。
甚至步凉国公的后尘也是有可能的。
“楚家的命运难道只能在六皇子身上赌一把了吗？”
楚江年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愁容道。
“爹！”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
楚江年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他顺着声音望去，果然是楚云雁回来了！
“我的宝贝女儿啊！”
楚江年老泪纵横，仿佛要将一肚子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这还是楚云雁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楚江年这副样子，她也吓了一跳。
“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楚云雁急忙关心道。
而后，楚江年将朝堂上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楚云雁便陷入了沉思。
“女儿啊，爹不能没有你，楚家也不能没有你啊！”
“太子举荐你做使臣可没安好心，你这一去必定生死难料。”
“大不了爹这个兵部尚书不干了，咱们回老家！”
楚江年满脸着急道。
“爹，没用的。”
“不光太子不会答应，神武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答应爹告老还乡。”
“而且没了兵部尚书的职位，楚家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爹难道以为楚家离开金墉城就能平安无事了吗？”
楚云雁面色凝重道。
说到底兵部尚书好歹也是朝廷的正二品高官。
就是神武帝也不能随便处置楚江年。
可如果失去兵部尚书这个护身符，那太子想要动楚家便有千百种方法。
秘密处决一群百姓对太子而言简直太简单了！
“那你说怎么办？”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难道咱们楚家为了高长生连一家人的命都搭进去吗？”
楚江年抱怨道。
曾经的他只是左右逢源，还不至于将楚家放置在濒死的绝境上。
却因为楚云雁跟高长生走的过近才发生这种糟心事，楚江年心有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爹爹错了。”
“要对女儿不利的人是太子，而非神武帝。”
“在朝廷太子的势力的确庞大，但在北齐太子想要除掉女儿却并非易事。”
“何况女儿并非孤身一人，想要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楚云雁试图安慰楚江年。
但很可惜，这些都只不过是她的猜测。
除非有人帮她证明。
“老爷，小姐，宫里的张公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