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幽幽,漫天玫瑰花瓣飞舞,幽香阵阵。
一个紫色衣衫,蒙着面纱,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
在场所有人都激动得站起来欢迎如霜姑娘,唯独杨铭坐在塌上屁股未动。
“切,这就是大胤四大花魁之一的如霜姑娘?连个面都看不到,你们咋知道她是美女?”
杨铭啃着羊腿,一脸不屑地嘟囔道。
林惜君和林一斗暗暗叫苦,在中间的林惜君赶紧用手拍拍杨铭的肩膀,示意他别说话,赶紧起来。
杨铭依旧坐着无动于衷,啃着羊腿,还在嘟囔:“切,一个风尘女子罢了,装什么装啊,还蒙着面,看把这帮傻缺迷得,就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在前世,蒙着面见人是对人极大的不尊重,杨铭对如霜印象很差,觉得她太能装。
如霜一双水晶般明亮的美眸环视全场一圈,似乎在杨铭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
毕竟全场唯有他未站起,数他最显眼。
也不知如霜没看到,还是没在意杨铭的无礼,朝众人微微万福还礼,声音柔美中带着一丝清冷:“诸位公子请坐。”
众人这才落座。
见如霜姑娘没有追究,林惜君松了口气,白了杨铭一眼,闲他捣乱。
杨铭继续啃羊腿,喝着寡淡如水的酒,忽然第六感使他感觉背后似乎有一双凉飕飕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回头一看,坐在后面的文人雅士们,一道道爱慕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如霜姑娘身上,并没有看他。
杨铭又抬头往二楼一看,正好迎上那道凉飕飕的目光。
二楼一角,一位白衣如雪的公子端坐在雅座上,一双冰冷如雪的眸子正盯着杨铭,似乎对他刚才对如霜姑娘不敬很不高兴。
陪在白衣公子身旁的是一位五十多岁,浑身珠光宝气,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的老女人。
杨铭想起老鸨的话,白衣男子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少将军慕容吹雪。
老女人应该就是丽春院的幕后老板娘,也就是县太爷的夫人。
与慕容吹雪冰雪般的目光一接触,杨铭无动于衷地又转过头去,继续啃他的羊腿。
味道还行,有点咸,好在有水一般的酒,解渴。
二楼慕容吹雪虽然对杨铭没站起来有些不满,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跟一个“随从”一般见识。
慕容吹雪目光转向台上的红颜知己如霜,露出温暖如春风拂过般的笑容,等着她鼓舞台下的文人雅士作出振奋人心的好诗。
“今上午的诗会,诸位公子佳作不断,可喜可贺,希望今下午诸位公子再接再厉,创作出流芳百世的诗篇。”
“如今西北羌胡屡范我大胤边疆,凡我大胤有骨气的文人墨客,应当多写一些鼓舞民心,振奋军气的佳作,激励大胤子民和官兵,有一颗共同反胡的决心!”
“咱们还是以征战沙场,反击羌胡侵略为题材,继续咱们的诗会。”
如霜在台上缓缓说道。
说完,目光落在台下啃羊腿的杨铭身上,淡淡道:“咱们先从这位新来的,啃羊腿的公子开始。”
“公子,请赋诗一首!”
啃着羊腿,喝着小酒的杨铭顿时成为全场的显眼包。
林惜君和林一斗暗暗叫苦,杨铭这家伙肯定惹怒了如霜姑娘,早知不让他跟着来了,啥忙帮不上,竟添乱了。
林惜君赶紧起身对如霜行礼道:“小生林君,见过如霜姑娘,是这样的,来参加诗会的是小生,他是我的随从,不知礼数,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在下赋诗一首,请姑娘指正!”
“铁骑奔腾崎岖路,刀光剑影冲破雾;马革裹尸心无惧,血染黄沙卫家国!”
林惜君赶紧大声吟诵出了自己刚创作的诗。
如霜听了细细揣摩了一下,脸色稍和,微微点头道:“虽不是上佳,但还可以。”
说完转头朝身旁一名侍女道:“笔录下来,贴在凭栏上。”
“是!”
那名侍女将林惜君做的诗写在纸上,贴在了凭栏上。
只有如霜觉得可以的诗,才让侍女记录下来,贴在凭栏上,最后由她评出魁首。
林惜君松了口气。
如霜望着林惜君,淡淡道:“姑娘,请管好你的随从!”
林惜君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眼力如此厉害,竟然识破自己女扮男装。
林惜君额头冒汗,赶紧道:“是姑娘,我一定管好他!”
林一斗也吓得不轻,担心如霜下令把他们轰出去。
全场一片哗然,一道道目光聚焦在林惜君身上,没想到居然有女人混进来了。
如霜不在乎男女,只要能做出好诗,她便以礼相待,朝杨铭投去一抹警告的目光,便不再理会他。
如霜道:“咱们继续,哪位公子要赋诗一首?”
“我来!”
一名白衣书生站了起来,朗声吟诵道:“金戈铁马战沙场,壮士捐躯死不休;他日若得凌云志,一剑冲天美名扬!”
吟罢,白衣书生的两名随从热烈鼓掌。
白衣书生一脸期待地等着如霜点评,希望能被笔录下来,贴到凭栏上。
如霜峨眉微微一皱,缓缓摇了摇头,淡淡道:“抱歉公子,诗不合适,请再继续努力。”
“多谢姑娘指正,小生会继续努力!”
白衣书生满脸臊红地坐下,继续冥思苦想。
“我来!”
又一位手摇折扇,看着风流倜傥的文士起身作诗:“壮士肝胆杀胡人……”
林惜君一脸严肃地低声对杨铭道:“铭哥,人家如霜姑娘已经警告你了,你好好坐着,不要捣乱”
杨铭苦笑道:“我没捣乱啊,我一直好好坐着啊!”
林惜君怒道:“你还狡辩,刚才大家都起来欢迎如霜姑娘,唯独你大爷似的坐着,这不是捣乱又是什么!”
“还有,你吃羊腿,喝酒也是捣乱,快放下,别吃啦!”
杨铭一脸郁闷地把羊腿和酒放下,嘟囔道:“还让不让人活了,吃东西怎么就捣乱了?!”
林惜君近乎哀求道:“我的铭哥呀,麻烦你消停点吧,回去我好好请你大吃大喝一顿行吗?你先忍着点,让我安静一下,我要静下心来多作几首诗,这样才能增加胜算的几率!”
杨铭道:“诗贵精不贵多,你想夺魁还不简单,你让我先吃饱了,我教你一首诗,保证人人叫好,夺得魁首!”
说完,又拿起羊腿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你……”
林惜君气得想打人。
且不说这家伙会不会作诗,即便他会,哪能一首诗就夺魁呀,吹牛不带打草稿!
林一斗瞪了杨铭一眼,对女儿道:“君君,别理他,专心想诗,再做几首,增加胜算的几率!”
林惜君别过头去不看杨铭,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他嘴里吧唧吧唧嚼肉的声音,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创作。
现场一个接一个的文人雅士起来吟诵自己作的诗,大部分都不被如霜认可,只有少数几人得到如霜的赞赏,被笔录下来。
杨铭吃饱喝足,履行承诺,推推仍旧捂住耳朵在冥思苦想的林惜君,低声道:“喂,我告诉你一首诗,你记住读出来,我保证你夺得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