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突厥可汗是贺鲁大妃跟前突厥可汗的儿子,现在满打满算不过十一,他这个突厥可汗不过是贺鲁大妃手里的提线木偶,突厥国现在所有的决策都得得贺鲁大妃首肯后才能下旨实行。”
聂静媛,“突厥国不满贺鲁大妃把持朝政的比比皆是,其中就有当年受她胁迫东逃到羟城的乞伏禄山,他曾是突厥可汗帐下特勤,因得突厥可汗信任被留守王都,掌管王都守卫军。当年,是贺鲁大妃拿他妻儿老小作为要挟,才逼迫的他带着守卫军弃城东逃。
新突厥建立后,他曾多次恳请贺鲁大妃迎回在我大齐为奴的阿史那卓克,但都被贺鲁大妃拒绝了,她甚至还修书一封给父皇,说突厥愿意就此臣服于大齐,岁岁朝贡,为表诚意,阿史那卓克的生死便由父皇决定。”
“父皇当初留着阿史那卓克的命未尝没有想借他来观新突厥的意思,突厥不像我大齐以嫡长为尊,他们只看中执权者谁更有能,阿史那卓克虽私德不修,品行难堪,但于带兵打仗一事上很有天赋,新突厥要是真按贺鲁大妃信上所说安分守己,那父皇便会好生看管阿史那卓克,但她要是阳奉阴违,我相信父皇肯定会好好利用他。
只是这挑拨离间的事儿,父皇还没做,甘州刺史刘准就做了。”
聂静媛莫名一笑,“听到这儿,姐姐可是还觉得是父皇处置错了?私放阿史那卓克虽是大罪,但刘准此举也成功将突厥王朝搅得天翻地覆,突厥不宁,对我大齐便是安宁。”
聂红豆没点头认同聂静媛的话,她可没忘记聂静媛刚才说的,刘准不但勾结突厥还跟徐谦有联系,徐谦是谁,那可是豢养私兵一心想为他司徒家报仇的人。
聂静媛看着聂红豆一脸认真,但实在可爱的脸笑了笑,“刘准此举虽然对大齐无害,但他一心为的却不是大齐,上官舅舅查到,他背后的主子,准确来说,是他和徐谦背后的主子来自楚国。”
“楚国?”是赵欣然吗?聂红豆在听到聂静媛说出楚国二字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
要是这些事都是她做的,那她未免也太聪明了点,恐怕徐谦的三桩罪名,贪墨军饷,草菅人命,豢养私兵。贪墨军饷,把持户部,断了宋家军的供给才是目的,其他两样看似更重的罪不过是为了掩盖这条。
还有刘准,他要放了阿史那卓克就放呗,弄一场假死不就可以了?但他偏不,他非要拿一个乌孙罪奴来顶替,这无意中就将乌孙也扯了进来,还好乌孙来的是贺拔允阙,不然换作他人,他才不会管你死的是罪奴还是良民,他要是想起战乱,那这个无辜死的乌孙人就是借口。
而贺鲁氏也会认为阿史那卓克会回到突厥是齐宣帝的意思,乞伏禄山更会因为阿史那卓克的死而怨恨齐国,突厥两派很有可能会以为这件事而表面和谐统一战线将矛头对准大齐。
届时,西部乌孙不满,东面突厥又虎视眈眈,还有藏于人后阴暗窥伺的妄图趁乱咬下一块肉的楚国。
聂红豆不得不承认,论心机谋略,她真的不如原书女主。
她现在甚至怀疑十安也被利用了,不然怎么解释她一个还不到阿史那卓克鼻子处的姑娘,怎么一个人把他背到的马厩。
想这么多也不怕头发掉光。
聂静媛好笑的看着又是挤眉又是叹气的聂红豆,抬手舀了一碗鸡汤放到她面前,“姐姐在想什么,这么愁眉苦脸。”
“在想是哪个心眼子这么多的人在算计大齐。”聂红豆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聂静媛,“世不平,百国立,这天下一日不合,这样的算计便永无休止,一家子兄弟姐妹都还想为了多争一分家产绞尽脑汁,更不用说那些一国之主了,他们只要算赢了,获得的就是城池土地。
能不费一兵一卒,仅靠谋算就能得来城池,谁不想?”
聂红豆搅着碗里的汤,道,“你说的对,这天下一日不平,这百国一日不成为一国,这样的算计就不会停,尤其在这些国家里,我大齐还是最不好强攻的那个。”
看聂红豆能想通,聂静媛也很开心,“所以啊,姐姐不用忧愁,你来我往,这是诸国间的默契,它楚国敢如此算计我大齐,那也要能承受的住我大齐反击才行,听说楚皇大寿将至,我上官舅舅已经决定好要送他一份大礼了。”
聂红豆以为聂静媛话里的大礼是带兵攻打,所以问道,“上官大人?他不是个文官吗?”
“对啊!”聂静媛挑眉,“正因为上官舅舅是文官,所以才善权谋,才能以牙还牙,送楚皇一份大礼啊。姐姐且等着看吧,楚国,安宁不了多久了。”
她说的自信,却让聂红豆想到了原书中的一个剧情,原书里,楚惠帝会在不久后的春猎上带回一个少年,少年才十七岁,玉质金相,俊美无涛,楚惠帝将其带回宫后更是宠爱有加,没多会儿就给了他正四品少詹事的官职。
少詹事属东宫詹事府,归太子管辖,这样的殊荣一时之间令朝野上下都对这位少年的身世产生了好奇,有说他祖上曾救过楚惠帝,有说他是楚国哪位公主的面首,更有胜的居然怀疑起了楚惠帝,说这少年实则是他遗落在民间的皇子。
总之,众说纷纭。
而看过原书的聂红豆知道,这少年其实谁也不是,楚惠帝之所以会带他回去只是单纯觉得他长得好看,他,有龙阳之好。
或许是一脉相承,楚惠帝喜好男色,他一心培养的东宫太子也喜欢。
聂红豆还记得当时这一章作者发出来后,书底下的评论,清一色都在说这少年是女主赵欣然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楚惠帝与楚太子反目,推太子下位,让楚惠帝的其他几个儿子为争夺太子之位大打出手,而她则在必要时候扮演一个孝顺父亲的温柔女儿,一个照顾弟弟的慈爱姐姐,一个会开导哥哥,用好话哄哥哥的懂事妹妹。
难道说,这少年不是赵欣然找的,而是齐国派去的?
用这招,还真是损。不过,她倒是有点期待了。也不知道明年有没有机会去楚国转转,毕竟穿书一场,她总不能连女主一面都见不到吧。
聂静媛在天水只待了两天就带着来时的人回了长安。
这一日,聂红豆正躺在太阳下尽情的享受冬日美好,银秋就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她跟前,“怎么了这是,后面有狗撵你啊。”
银秋面色铁黑,“还不如是狗呢。”
“嗯?”春三月给聂红豆挑的人都是脾气很好的,她来这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一次见银秋这样说话。
银秋,“是权大小姐带着申屠二爷来了。”慕容姑娘性情温和,她们乌衣别院里的几个姑娘都极其喜欢她,也就连带着对她在长安的遭遇十分心疼,对权灵薇这个始作俑者也就格外不喜。
“权大小姐......”聂红豆想了想她认识的人里姓权的,“哦,你是说权灵薇啊。”权灵薇跟申屠謇在他们到天水后没几天就也到了天水,这事她知道,起初,她还以为权灵薇是为慕容白霜而来,为此,她还在乌衣别院连等了她几天,静候大驾,结果都没来,久而久之,她也就把权灵薇住在隔壁这事儿给忘了。
“这腊月都快过了,她还没回去啊。”聂红豆拢了拢袖子,躺在躺椅上,懒懒道,“她来做什么?还带着申屠家二爷,是来找宋濯的吗?如果是的话你就去回了他们吧,就说宋濯今天出去了,让他们改日再来。”
银秋,“他们不是来找宋将军的,也不是来找慕容姑娘的,权大小姐说他们今日突然拜访,是想见郡主。”
“见我?”她笑了笑,闭上眼,荡了荡脚,“我有什么好见的,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两只耳,人的样子,难道他们没见过人吗?”跟银秋一样,她越喜欢慕容白霜,就越讨厌拿人家伤心事做文章的权灵薇。
“噗,”银秋听了聂红豆的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捂着嘴,乐得跳了跳脚,“好嘞,奴婢这就把他们打发了去,就说郡主在休息,不便打扰。”
“嗯。”她晃了晃手指,“怎么回复你看着来,反正别放进来,我不想见。”
门口,银秋刚把聂红豆在休息不方便打扰的话说完,权灵薇就气红了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们回去吗?这才什么时辰,你家郡主就休息了?扯瞎话也不知道扯个说得过去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堂堂权家大小姐,你这样拦我在门外,就不怕我权家在朝上参你云州郡王府一本。”
“哦?”银秋面露惊诧,“权大小姐想参我家郡王什么?我家郡王乃圣上亲弟,一心只好钱财,对圣上忠心耿耿,反观权大小姐的权家,若奴婢没记错的话,前不久户部尚书徐家的事儿,权家几个不着四六的公子也掺和其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