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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祁寒梅看到周蓬蒿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神情显得颇为黯淡,不由得心中奇怪,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被一个美女挟持好像并不开心?”

    她这么一问,周蓬蒿竟然变得有些深思熟虑起来。

    祁寒梅慌忙转过头去不看这个家伙正在滴溜溜乱转的眼睛,他给人一种精明感,这种精明像是可以窥破人的心思,饶是国安精英的祁寒梅也是略有不适。

    终于,她幽然叹了口气道:“邀你来这里其实是有原因的。”

    周蓬蒿有些悲哀地叹道:“所以,那青蛇啥的从来不是你们的目标,你们的目标是我?”

    祁寒梅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温婉一笑。

    这国安基地的办公条件还真够可观的,外面看上去这里就是一个私人小作坊,占地还可以,建筑物的规模却是不多,国安的直升飞机很高调地停在厂区的广场上,盘旋了好一阵子,这嗡嗡的轰鸣声让周蓬蒿耳鸣不已,也放弃了和祁寒梅再交流下去的想法。

    一下飞机,她匆匆接了个电话,那性感的小蛮腰带着一连串的喂喂喂之后就往一旁的凯迪拉克扭去,周蓬蒿看了两个国安大兵一眼,然后看对方对自己并无恶意,往祁寒梅的方向问道:“不是说和漂亮国不通婚么?你们国安的赞助商怎么会是凯迪拉克?”

    看着偌大的小场停了整整五台凯迪拉克,还不算祁寒梅送去修理厂的那辆,周蓬蒿顿时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他的表情欠揍,问出来的话也是没给什么余地,此刻的他心想要是蒋平给我们每人配一辆这样拉风的玩意,说不定自己也和他同流合污了。这个世界,奇货的魅力可以挡,美女的诱惑可以抵御,但是对于豪车,周蓬蒿还真没有什么免疫力。他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这些豪华高贵的CTS,心中满是遐想。

    要是祁寒梅知道他此刻的白痴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再用粉拳伺候一顿。

    “小子,叽叽歪歪,问完了吧,问完了下去。”把周蓬蒿踹上飞机的小平头下飞机的时候也还是用了同样的招式。

    小平头大约26、7岁,应该是学校毕业不久,可是他暗恋祁寒梅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初出茅庐,情窦初开,这是一种多么纯洁的爱恋啊,飞机上的他像是装了摄像头一般,一直盯着周蓬蒿,看他不怀好意地在偶像丰满的身边蹭来蹭去,还装作没事人似的,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祁寒梅也没说这周蓬蒿到底什么身份,小平头灵机一动心想:“寒梅姐也没交代这垃圾玩意是做什么的?刚刚抓获的那个接头的女悍匪看来和他也脱不了干系。一个好人会被上铐?此人的身份昭然若揭,还有,我把他踹上飞机的那一刻,寒梅姐的眼神里满是赞许...恩,这么一来,一切就很通顺了:通常被铐进国安的人不是间谍也是卖国贼。”

    那一刻小平头爱国主义情绪高涨,对认定的“卖国贼”瞬间充满了仇恨和愤怒,这表情直接就是要把周蓬蒿给生吃了,他灵机一动地又想道:“这家伙说话一股子山芋腔,他不会是个鬼子的间谍吧。”

    这飞机上,周蓬蒿除了腻歪祁寒梅之外,也没怎么说话,热血的小平头突然联想到昨天看的抗日谍战片,想着想着,他底气猛增,脚下的那一踹在他自己眼里比梅西射门还帅,当然也充满了C罗的力量美。这充满民族主义情绪精髓的一脚体现在周蓬蒿屁股上,随即那就是一个完美的带有高难度转身的趔趄,恩,还带有270度的旋转,最后的收尾动作是一个很不利落的狗吃屎。

    周蓬蒿一双虎目瞪得滚圆,他也没有想到祁寒梅会让自己面对如此棘手的家伙:“这算什么?公报私仇?不就抱了一夜么?老子也没做什么啊,犯得着找几个呆头鹅教育一顿么?睚眦必报,女人和小人果然是一类的品种。”

    周蓬蒿在胡思乱想间,五辆凯迪拉克飞一般地驶出了这个小型基地。

    他老人家则被带进了一间黑洞洞的屋子,当然了这个“黑洞”是人为的,小平头为了体现自己和周蓬蒿这种“间谍”势不两立,是打定主意不开灯。

    不过凭借多年刑警的嗅觉,周蓬蒿感觉那是一间很特殊的询问室。

    小平头的声音有些阴森:“坐吧,败类。”

    “你说谁败类呢?让祁寒梅来。”

    “就你,怎么着,想见寒梅姐,门都没有。”小平头的嗓门就是百米跑道上的博尔特,被冻了一夜的周蓬蒿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两个比音准的哥们在谁是败类一词上纠缠了数秒钟之后,周蓬蒿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

    “小P孩,老子不和你一般计较,祁寒梅不来,那叫你们头来。”周蓬蒿仰望阴郁的屋子,大声道。此刻他心中想的是:老子来是给祁寒梅面子,是客人,不是你们的阶下囚。

    “找对人了,我就是这边的头,”小平头犹豫了一下,越来越肯定地说道:“到了这里,就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小王,带他到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哥们,你搞什么飞机。嫂子,你这玩笑也开得真他么的大,”周蓬蒿暗叫不好,心中暴怒爆了粗口。

    一个看上去比小平台年轻要稍小一些,嘴角带着点笑容的年轻人指着屋子中央的那扇木头椅子说:“请吧,败类。”

    败类,又说老子是败类?

    三人成虎,这应该是故意的了,老子都说了,那是一场意外,你们头飙车飙到人家屋顶上去了,我们下不来,天气又冷,才会产生那个意外的拥抱,就算她是国安的高层,我这点行为,多大的罪?...恩,这里是什么味道,汗臭加脚丫子味,还有微微闪着红光的摄相头,这他么的换了间...审讯室?

    周蓬蒿浦一坐下就被小青年把两边扶手的木板一合,两只手瞬间被固定了。

    “审讯椅?好家伙,算捡了次和国安精英过招的机会,来,让我来领略一下你们的审讯高招。”

    被折腾了一夜,周蓬蒿的心态还是不错。一方面他脑袋高速地运转了下,从祁寒梅把自己弄这飞机上来,她就没有交代过自己的身份,恰恰自己手上戴着的是她铐的小8,这小平头他们抓个鸡毛当令箭也算有个出处;再说了,这个风骚妩媚的女人一到这国安本部,就像是发了癫一般地开车跑了,急匆匆的,未留下只字片语,比甩陆正风破普桑的速度还疯狂,小平头和这小王可不是借题发挥,至少是情有可原。

    “算了,自从跟踪这噩梦以来,就一直在噩梦之中,我命苦,认栽。”周蓬蒿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不错,除了腰腹不能自由运转外,这木椅子还算宽大,整个身体坐着也不是特别难受,他用善意的目标看了对方一眼,小平头和小王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善意,二人低语商量了一下,然后就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周蓬蒿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这么低蜷着,脖子很是受累。搂着美女入睡固然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可是这香艳的故事发生在屋顶,又是纯粹的意外,天气凉爽,且没有一床可以取暖的被褥,那背景就有些寒碜了。

    日无所思,夜无所梦,所以周蓬蒿这个梦里倒是干净,除了恶揍蒋平一顿,几无剧烈运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小平头还是没有出现,小王已经带着标志性的微笑走到了周蓬蒿的身边,“这位大叔,需要开灯么?”

    “大叔,我可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这个称呼也太欠了吧”被羁押了一夜的周蓬蒿闻言显然没有什么好心情,目光灼灼地道“当然需要,又不是在演鬼片。”

    敢情这无辜拘留自己一夜的,连审讯都没有准备好。大哥,你们不是国安精英么?打个电话会死啊,周蓬蒿愤愤不平,他也不排除那风骚入骨的祁寒梅故意的。“你铐了老子,老子总有一天也要靠回来。”周蓬蒿心下很是猥琐地串接了两个同音词,他很是心虚地看了周围一眼,好在没有其他人在这是自己的心声?

    周蓬蒿嘀嘀咕咕,眼神很是猥琐,小王的眉头是深深地锁了一下。可是他的涵养算是不错,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只见他微微一笑,打开一旁的台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周蓬蒿对面的审讯台前。

    这个审讯台也是木质结构,但是木头的质量显然比周蓬蒿的椅子好了许多,上面有两台连线的笔记本电脑,打印机,台灯、还有一卷餐巾纸。小王从自己的怀里很是小心翼翼地掏出点什么来,像是一本笔记。然后很是镇定地从审讯台下拎起了一壶茶。不一会,茶香四溢,周蓬蒿深深地一嗅,这是上好的猴魁。

    这些国安的家伙,够腐败的。

    周蓬蒿默默凝视着他,此刻,审讯室外的一抹红光越来越亮,在红光的边缘处,一道刺目的光华直接射了进来,直接目标就是周蓬蒿所在的方向,这道光华与红光无关,仿佛是凭空升出。它漂在周蓬蒿眼前,像是有一双隐蔽的眼睛,带着欣赏着一个玩具的那种好奇。

    小王正在研读笔记,应该是审讯的提纲一类的东西,他没有看周蓬蒿,所以并没有发现这两道光线的存在。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美女走了进来,身材和祁寒梅差不多,但是没有她会扭,抬头挺胸的,看起来也就多了几分英气,她的表情似喜似嗔,在这两道诡异的光线下越发显清丽脱俗,仪态万方,此刻她翕动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垂下俏脸道:“我叫方郁,是苏省国安的二级警员,隶属南京局?”

    国安是垂直领导,属于条条结构,所以没有什么分局县局的管辖。周蓬蒿恍然地点点头,他很孩子气地笑笑问道:“方美女,你和祁寒梅哪个大?”他是问的哪个级别高,但是此刻他刚从睡梦中醒转,嘴角还带有一丝口水的痕迹。

    跟着方郁进来的小平头闻听此言,蓦然一惊,又看周蓬蒿很是够种地盯着方郁的胸部看。“我去,这小子真是贼得可以啊。一到国安就侮辱了我心中的大小女神,是可忍孰不可忍,奶奶可忍,爷爷也不可忍了。”于是恶向胆边生的他毫无征兆地冲上前去就是一记飞踹。

    周蓬蒿没有任何防备,身上又多了如此多的戒具固定,被他狠狠一脚踹中了屁股尖,连滚带爬地飞出去好远,“平头哥,又是你。”周蓬蒿不怒反笑地道:“国足要是有你这么风骚的一脚,何至于进不了世界杯决赛圈啊。”咬牙翻转过身的他反而替小平头惋惜起来。

    “潘东升,请你立即出去,三令五申不得滥用私刑,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老是明知故犯,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你的情况说明。”方郁对平头哥的突然爆发一脸不解,应对却是相当迅疾。小平头唯唯诺诺的,一副认罪认罚的态度,看来这娘们级别不低,周蓬蒿看到她的时候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要是这个潘东升一直在,自己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这小子好像对飞踹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有独钟,老子不性感的屁股刚刚好被他给喵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幸亏有方郁在,好像还挺懂规矩。有个人能压着他,周蓬蒿感觉对于目前的形势而言,很是不错。

    看着潘东升愤愤不平地离开审讯室,周蓬蒿心中大定,甚至有吹声口哨庆祝一下的想法。

    “我回答你的问题:按照级别而言,我和祁姐是平级。不过她具体负责盐渎的具体工作,我负责苏省境内所有的突发事件。”

    美女方郁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只字不提,反而回答起周蓬蒿方才的问题来。看得出来,这是谦虚的说法,方郁的级别比祁寒梅要高?这国安都是水涨船高的行业,祁寒梅已经是盐渎国安分局的局长,这方郁应该是分管副厅长这个级别…这么年轻的厅级干部,不知道是上面有人还是后面有人,周蓬蒿这边正在思忖着,小王已经快步地走了过来,朝方郁耳语了几句。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潘东升和人争执的声音。

    停,这个熟悉的声音,是…鬼子六。周蓬蒿顿时眼前一亮,心中却道:“来得好,小六子你小子再迟来个半分钟,说不定老子就要被大刑伺候了。”

    此刻,方郁皱了皱眉头,她的俏脸飞起一抹嫣红,越发显得明艳动人。

    小王微微一笑,似乎没有被外面的吵闹声锁侵扰,屁股一埋,随着熟悉的WIN10的启动声,他开始准备做审讯记录:“周蓬蒿是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金鱼,姓王的王,菜市场就有得卖的金鱼的金鱼。”

    “金鱼?哪里凉快你去哪吧。小六子来了,老子才不会和你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周蓬蒿在审讯椅前握紧了双拳心道。

    “我再撑个几秒,你这审讯能进行下去我跟你姓。”周蓬蒿暗叫晦气,嘴里不再耽误道:“别闹了,金鱼兄。”

    方郁轻轻咬了咬下唇,娇俏可爱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那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蓬蒿,这种不友好的盯法让他颇为不爽,象是到了非诚勿扰的现场,“怎么着?小美女你要相亲啊。再看下去老子也不会给你爆灯,因为我心中有一个唯美的女神。”

    想到王研的时候,周蓬蒿嘴角开始微微上扬,旋即,又是神情一黯,不知道藏钟会如何评价自己的这次行动,若是把青蛇他们被捕归结于自己,王研和严群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折磨。

    老子要救人,却被你们扣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挑衅似的地回看了过去。小六子就在外面,老子不信还有人敢喵我屁股。

    周蓬蒿对方郁自以为是的眼神选择了不屑一顾,国安的审讯室里装的是节能灯,嗯,就是那种越来越亮的白炽灯, 这才有机会看清楚美女的面庞。心情不爽的他也是有了玩一把的想法。仔细一看,这叫方郁的小美女和王研倒是颇有几分相似,她方一进来,差点就没忍住叫出:“别玩了,小研。”此刻定睛一看,二人也还是有极大的区别的。这方郁的眉黛要更加深一些,直一些,多了些阳刚气,没有王研的那种妩媚和优柔。再说了,从五官的辨识度上来说,王研也是要比这方郁强上那么一些,虽然优势不怎么明显,但是漂亮和更漂亮之间显然是有词意差别的,周蓬蒿想着得意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心道:“要想在漂亮一词上形成对我们家小研超越的,这世间还真是难找。小郁郁你虽然是美女,但是老子可以做到不动声色,拽吧?我就是现代版的柳下惠。”

    方郁被周蓬蒿直矗矗的眼神看得一窒,然后一股莫名的火气升腾起来,自己在这国安内部怎么说是一个大区的负责人,年纪轻轻能力出众身居高位,又是宅男们的女神,哪个看自己不是充满了畏惧和欣赏。这家伙这么放肆地看过来算是什么?色狼?还是顶级的那种?不对,他的眼神之中居然还有一股不屑和排斥,这又是什么鬼?难道...我的容貌居然被鄙视了?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一刻,她确实是看清了。周蓬蒿最后总结的那一眼,多少有一丝不屑,难道是和方才的祁寒梅在作比较?

    这么一想,本就和祁寒梅一时瑜亮,彼此嫉妒,方郁的火气被充分地点燃了,她猛地一拍桌子,把身边的王金鱼吓了一跳,他受激反应很强烈,猛地一哆嗦,差点跳将起来。

    这一刻,方郁及时安定下情绪来,“这是怎么了?平素自己也算是一个好脾性的女孩,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家伙就有种恼怒之感,难道就是因为他嘴角的那丝不屑么?”她这边正思绪如潮,看到周蓬蒿那贱贱的神色,她突然升腾起一种穷揍他一顿的冲动。

    “不,你不能进去,我才不管你是谁。”

    这边方郁对周蓬蒿没来由的傲慢很是不满,刚又要发作,一个很是刚毅英俊的脸盘从审讯室门口露了出来,然后是蹬蹬迫近的皮鞋声响,硬闯国安的基地,这哥们有些惊天动地的味道啊。

    “你是走路还是踏步?”王金鱼则暗道:这哥们没穿过皮鞋是怎么滴,走个路都走这么销魂?

    来的不是旁人,湖跺公安的刑侦局长陆正风。

    不是说此人很是内敛低调的么,这来势汹汹的,简直了。看来传言也毕竟是传言,有言过其实的一面。

    将重伤的青蛇等人送到公安医院之后,陆正风听说周蓬蒿被国安给逮了,差点没疯了,这周蓬蒿长得是没什么创意,但是也不至于黑的抓完白的抓吧...这简直就是在我的地盘生生欺负我的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金鱼先潘东升一步拦在了身前,缓声到:“陆局长,别让我们为难。这是我们国安的地盘,不是你们湖跺公安局。你要想过硬闯刑讯室的后果。”

    “管他什么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好了,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我陆正风:老子来去如风,从没有丢下兄弟独自偷安的可能。

    “这话拽,小六子,我算是没看错你。”

    周蓬蒿是听得心花怒放,暗中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大声地说道,“我要投诉。”

    “你还投诉,闭嘴吧!”方郁和王金鱼都没忍住,一起叫出声来,对眼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流氓是充满鄙视的神态。

    “当然,我要投诉你们分不清情况就滥用私刑,24小时到了吧,对,还有非法拘禁。”

    周蓬蒿看到陆正风那一眼起,就朝他使了个眼色。

    猴精一般的陆正风自然是接收到了这个信号,他刚刚还头疼怎么应付即将而来的国安头头脑脑们的质询,这边一看周蓬蒿放出了大招,他也被激发起了小闹一场的情绪。国安也是太不像话了,自己带了几十号的刑侦兄弟来捞人,让自己一个人进来也就忍了,要是最后人没捞着,我这平衡到哪里去找啊,整个湖跺刑侦颜面何存?一想到自己代表了湖跺县百十号刑侦人的形象和脸面,他的胸口一挺,胆子也肥了不少。

    “居然...滥用私刑?”陆正风故作很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个表情帝用最大限度的夸张表情来配合周蓬蒿的表演,当年在校园的时候他们就没少用这种合伙演出博取过导师们的同情。虽然数年不用,但是根骨还在,此刻配合起来竟是天衣无缝。

    真是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啊,两个老哥们交互的眼神还在唏嘘互赞不已。

    让小六子大跌眼镜的是周蓬蒿这小子大煞风景地撅起了屁股,“人证就是这两位审讯的国安人员,物证有审讯的录像、还有老子屁股上的痕迹,我一直没有清理,就是等待这个时候。”

    陆正风皱了皱眉头,心道,蓬蒿你也真次,大老爷们让人家给捅了后庭。

    周蓬蒿丝毫不以为杵地继续道:“还有这一双手铐,就上的毫无道理,说说看,你们给我上铐的案由是什么。”

    方郁闻言也立马郑重起来:“小王,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

    “不知道。”

    “不知道?”

    潘东升也是一阵小紧张,嘀嘀咕咕半天之后终于给祁寒梅打了电话,他压低声音问道:“姐,不是你说抓到了地窖世界的成员?”

    “什么,人在公安那,那这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是...什么人?”

    “证人!也可能是我们接下来行动的合作方。”

    陆正风耳朵很尖,揶揄道:“给合作方用铐子,PFPF,和你们国安合作真是挺特别啊。”

    “完了完了。”接完电话之后的方郁是彻底晕了,要不是和祁寒梅熟识多年,她会直接以为自己被人被玩了,还是那种彻头彻尾的大肆玩弄。是强奸之后的SM,是先XX再OO,后再XX再OO,如此往复多次,这也怪自己,急于立功,侦破这个地窖世界,才凑了热闹。此刻的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良久她才正了正情绪,用抱歉的眼神看望周蓬蒿。

    那已经不仅仅是抱歉了,有不少求饶的成分。

    周蓬蒿的死穴就在于美女,一看这无辜的表情他就慌了,这种我见尤怜让他心中一阵兵荒马乱,一股可以原谅的表情油然,他忙不迭地大大咧咧地表态道。“好了好了,我们公安很大度的,美女你把我和陆局送出门口,我们也就不投诉了。”

    投诉也没啥效果,反而会让两个兄弟单位产生隔阂,周蓬蒿是吃了亏,但是好在事态尚可控。陆正风也同意地点点头,对他来说,被以礼相待,可以很潇洒地走出国安正门那就完全可以接受。

    “这个是应该的,潘东升,你和我一起送。”方郁恶狠狠地看了潘东升一眼,她没忘记拖个垫背的,王金鱼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不由得挠了挠头。

    在一群刑侦流氓的起哄声中,陆正风和周蓬蒿并肩大摇大摆地晃出了国安的大门…

    那可是迎接英雄凯旋的欢呼,过了吧,他们是英雄么?这聚众堵国安基地大门的事情还真不是啥正常人可以干出来的事情。折腾了一天,此刻已是灯火通明的临夜时分,星星调皮地眨巴着眼睛,煞是不解地看着地下这些纵意欢呼的人们。让方郁他们继续目瞪口呆的是这些刑侦的呆头鹅们居然把陆正风和周蓬蒿扔到了半空中,是那种迎接英雄凯旋般的抛接,后来他们还扭着屁股侮辱性地做起了人浪。

    潘东升套着美女上司的耳朵,带着点谄媚地说道:“这些家伙都是刑侦大队的二杆子。从重案中队到法医,该来的都来了,为了这个贼兮兮的周蓬蒿,这小六子可真肯下本钱啊,怪不得这人的威望很高,他对兄弟还真是不错。”

    “有什么话大声说,别畏畏缩缩的。”方郁美眉一挑,离他远远地,像是在躲避灾星一般地道。

    “妹妹,你有话对哥说,哥哥站在你家门口…”刑侦的那伙并没有走远,此刻转过头来,居然调侃地唱了起来。

    那声音被暧昧的夜风这么一传送,声浪颇大,显得无比的猥琐。

    “没空和这些疯子们啰嗦,王金鱼关门…我说让你关门,听清楚了没有?”女上司突然之间的咆哮极具爆发力,一向慢人一步的王金鱼被吓了一跳,他看着身旁的潘东升的一脸嘲笑,心中也有小小的不满,心想你乐个屁啊,这祸还不是你小子惹的,为了搏佳人一笑,现在马屁拍马腿上去了吧。

    两个人斗牛似的看了半天,然后彼此不屑地走进了基地深处不同的房间。

    人在没有意识下有时候会干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这边王金鱼往右侧走,他潘东升就鼻孔朝天地往左边走了,不过晕头转向的他居然转进了方郁的房间,结果….一阵碗飞碟响之后,跌跌撞撞的潘东升一头野猪一般地拱了出来,鼻青脸肿的,像被鲁提辖给暴揍一顿的镇关西。

    “敌人撤了,我们也闪吧。这一仗我们大获全胜,找个路边摊庆祝一下。”

    外面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嗓子。不一会儿,停在一旁十几辆的警车在同一时刻亮起了车灯,煞是整齐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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