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横刀和扈淮波听到苏定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后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狠厉。
高太尉都已经得罪了,那也不能白白得罪嘛!
李横刀轻咳一声,“苏县令说得在理,既然如此,那这接风洗尘,我与扈大人就却之不恭了。”
扈淮波也道:“正是正是,苏县令有心了。”
苏定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之色,连忙拱手:“二位大人请。”
三人一同前往“小渟居”,进入一间雅致的包房。酒菜很快便摆满了桌子,皆是“小渟居”的招牌佳肴。
苏定率先举杯,说道:“二位大人,今日之事,多亏二位相助,苏某在此先敬二位一杯。”
说着,他就一饮而尽。
不过,李横刀和扈淮波却连手都不动。
李横刀脸色不善,“苏县令,你可是害苦了我们。”
苏定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二位大人,我也不知道高有良为何突然发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我也是措手不及啊。”
李横刀冷哼一声,“苏县令,你这话说得轻巧。高太尉是何等人物?如今我们被你牵连,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苏定笑道:“李大人莫要忧心,事已至此,我们暂且放松,从长计议。”
扈淮波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苏县令,你此番拉我二人下水,可得有个说法。”
“当然,当然!两位大人稍安勿躁,下官这就给两位大人说法。”
说着,苏定拍拍手,华安走了进来,他手里还带着两本古书。
这便是“说法”。
苏定将两本书递给二人,二人打开,书里面夹带“私货”,竟然是一张张银票。
李横刀快速翻了翻书,“说法”竟有五千两之巨!
“苏县令,这‘说法’很有力啊。”他不由感叹道。
扈淮波眉毛一挑:“苏县令有心了。”
“呵呵!”
有了“说法”,李横刀和扈淮波脸色如冰山融化,转眼就笑容可掬起来。
李横刀端起酒杯,说道:“苏县令,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干了这杯!”
扈淮波也跟着举杯,三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三人的脸色都微微泛红。
苏定又给李横刀和扈淮波满上酒,“二位大人,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李横刀已有几分醉意,大声说道:“好!苏县令,有你这番心意,咱们也算是没白冒险!”
扈淮波也跟着笑道:“是啊,苏县令,以后咱们可得相互照应着!”
三人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包房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醉里不知身是客,梦间犹念旧时游。
繁华过眼终成幻,名利到头俱是休。
且把烦忧抛脑后,逍遥自在度春秋。
……
小渟居饮乐之后,三人移步怡春院,又是一番饮乐。
然后,自然是夜宿怡春院了。
侍奉的自然是怡春院的那两名头牌,这下苏定和李横刀、扈淮波三人是真正的同道中人了。
苏定没有在怡春院过夜,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回到县衙,苏定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而后,他唤来华安、苏烈、张猛等人,“查抄高家之事进展如何?”他问道。
苏烈向前一步,抱拳回复:“大人,此次查抄高家收获颇丰。现银共计二万两,古玩字画不计其数,珠宝首饰也是堆积如山。”
苏定微微点头,示意苏烈继续。
苏烈接着说道:“还有那田契,粗略估计,不下千亩良田。房契也有数十张之多,涵盖了城中多处繁华地段的宅院。”
说到此处,苏烈顿了顿,看了一眼苏定的脸色,才又道:“大人,这高家当真是富得流油,平日里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苏定道:“这些财物必须一一登记造册,不得有丝毫差错。”
苏烈连忙应道:“大人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人手仔细清点,绝不会有疏漏。”
苏定略作思索,问道:“可曾发现什么与其他官员勾结的证据?”
苏烈回道:“回大人,尚未找到。”
这也在苏定意料之中,高有良被高太尉“发配”罗城,显然就是想让他做个富家翁罢了。
原身与高有良也算是相交数年,却从来没听他说过他有什么省府的关系。
除了罗城县令不得不跟他打交道外,省府的官员们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也就胡希进这种蠢货,才会信他的鬼话,妄图从他身上攀附到高太尉这关系。
苏定看向张猛,问道:“张猛,高家人的审讯进展如何?”
张猛拱手回道:“大人,进展不太顺利。这些人嘴硬得很,不肯开口。”
“不肯开口?”苏定冷哼一声,“哼,老虎苍蝇一起打,这些下人平日里仗势欺人,也犯下了诸多重罪,定要除恶务尽,追究到底!”
张猛点头应道:“大人放心,属下明白。”
苏苏定看了眼张猛,传授到:“张猛,审讯之道,需得讲究策略。一者案犯无单独关押,不可有串供之机。二者,检举立功,从轻发落;抗拒从严,重罪加之。冥顽不灵者,大刑伺候!”
张猛心中一惊,县太爷真与以前不一样了!
回想之前苏定的暴戾恣睢,贪赃枉法,与如今的英明神武,睿智非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这就是卧薪尝胆,隐忍负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张猛压下心中涟漪,语气更加恭敬:“大人所言极是,属下之前疏忽了,这就按大人的法子去办。”
苏定又道:“还有,留意那些神色慌张、眼神躲闪之人,往往此类人心中有鬼,更容易突破。”
张猛再次一震:“多谢大人指点,属下一定谨记在心。”
苏定挥挥手:“去吧,速去办理,有了结果速速来报。”
“是!大人!”张猛领命而去。
此时,书房里只剩下华安与苏烈,苏定真正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