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一百八十仙,入梦授诗绘锦篇。
笔落山川皆得意,词成风月总无边。
这是苏定为《仙韵遗珠》想的开篇诗。
正当他沉浸在诗词的意境中时,华安见自家老爷沉默不语,又笑着说:“老爷,为此那些文人墨客还给您起了另一个外号呢。”
苏定回过神,好奇地问道:“哦?什么外号?”
华安忍俊不禁道:“他们叫您‘书半截’。说是您每次都只念出半首诗词,让人心里痒痒的,就像书只看了半截,吊着大家的胃口。”
苏定听后,哑然失笑。
华安笑着说道:“老爷,大家都盼着您能把那些诗词补全呢!”
“我本无意如此,不过有道是没有取错的外号……既然他们如此热衷于给我起外号,那我便遂了他们的愿。”
苏定嘴角上扬,“华安啊,以后我可要多留些半截诗词,不辜负大家厚爱啊。”
……
既然要滞留一日,那么有个人自然是要拜访的。
苏定的便宜座师,平宁府教谕王泰王大人。
苏定先令华安奉上拜帖,而后在林甲护卫下前往王泰府中。
收到苏定的拜贴,王泰甚是犹豫。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见见苏定。
苏定来到王泰府上,早有王泰的管家在门口候着,见到苏定,管家连忙迎了上来。
“苏大人,您来了,快请进!”
苏定随管家走进府中,却见王泰竟亲自来迎。他看见苏定,满脸笑容,“贤契,今日怎有空来我这?”
苏定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学生拜见老师。许久不见,老师身体可好?学生此次路过平宁府,特来拜访老师。”
王大人哈哈一笑,拉着苏定的手说道:“好好好,我身体无恙。走,我们到书房去聊。”
二人来到书房,分宾主落座。
苏定随意扫了一眼,里面自己的“孝敬”可不少啊!
王大人看着苏定,感慨道:“贤契,你如今在罗城的所作所为,我也有所耳闻。你能一心为民,实乃百姓之福啊。”
苏定谦逊地说道:“老师过奖了,学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接着,苏定又与王泰聊起了平宁府的近况以及一些文坛趣事。
两人聊了一会儿,苏定起身告辞。王泰却连忙挽留道:“贤契且慢。如今你诗名满秦南,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贤契能否给老夫留下一副墨宝?”
苏定恭敬地说道:“老师吩咐,学生自当从命。不知老师想要学生写些什么?”
王泰说道:“贤契随意。”
苏定抬头看了眼书房里琳琅满目的古董,提起笔,挥毫写下四个大字:
两袖清风!
王泰看到这四个字,脸上的笑容一滞。
“老师,学生告辞。”
“我送你出去。”
王泰亲自将苏定送出门去。临别时,王泰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贤契,诗词可以留半截,做事却须全功……该出手时便出手,莫须犹豫。”
苏定微微一怔,随即拱手道:“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而后,转身离去。
下午苏定又去拜访了平宁知府刘正德,如今苏定风头正盛,作为苏定的顶头上司,刘正德也不好拒绝。
两人简单聊了下公务,便告辞了。
至于同知、通判这些,苏定就没有去拜访了,没有必要。
今天最后一个拜访对象,他选择了李横刀。
福顺虽然不在,但是他给了一个令牌,是皇家银局的铜雀牌。
持此令牌者,相当于皇家银局的客卿,也就是供应商。
苏定打算先卖出一些布匹,回笼资金,以便扩大再生产。
李横刀今日正好在衙门,他看见华安递上的拜帖比王泰更加犹豫。
他实在不想与苏定有接触,掺和进苏定与高太尉的恩怨之中。
虽然他不怕高太尉对他做什么,可也没这个必要。
李横刀对华安说:“你回去转告你家老爷,今日我确有要事在身,不能见他,还请见谅。”
华安却不慌不忙说道:“大人,我家老爷说了,他身上有一物,大人定会见他一面。”
“嗯?”李横刀好奇起来,“何物?”
华安道:“小的也不知。我家老爷说,此物只合大人得见。”
李横刀微微皱眉,心中思索着苏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他终究抵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说道:“那本官就抽空见见你家老爷吧。”
华安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李大人。我这就去请我家老爷。”
不多时,苏定便上门拜访了。
“李大人,许久不见。”苏定笑呵呵地拱手道。
李横刀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问道:“苏大人,你说有一物本官定会见你,究竟是何物?”
苏定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铜雀牌,呈于李横刀面前。
李横刀的目光刚触及到那铜雀牌,心中顿时大惊。
这铜雀牌可不像福顺说的那般简单,这乃是金铜雀,可以调度一府提税司资源!
李横刀自然认得这枚金铜雀,持有此牌者,绝非一般人物。
至于苏定的铜雀牌何来,却是不关他事。
李横刀端详着铜雀牌,确认其真实性后,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许多:“不知苏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苏定依旧是笑容满面,“李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想与大人商议一桩买卖。下官手中有一批布料,想要通过皇家银局出售,还望李大人能行个方便。”
李横刀问道:“多少匹?”
苏定神色从容说了一个数,“三万匹。”
李横刀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定,“三万匹?苏大人,你这是何意?你这三万匹想来是好不容易搜罗到的吧!就这样卖出去了?难道是想破罐子破摔,不打算交出十万匹麻布了?”
苏定微微一笑,“李大人何出此言?三万匹布,不过是我罗城七八天所产。区区十万匹,一月可成,何须三月!”
“什么!”
李横刀被苏定的豪言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在他的认知中,十万匹麻布绝非易事!
即便是倾一府之力,也需耗费不少时日。
苏定却轻描淡写地说一月可成,这着实让他难以置信。
他紧紧盯着苏定,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虚张声势的痕迹。
然而,苏定神色自若,毫无半点夸张之色。